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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迷魂汤

阿军和阿牛两人租住在东州以北的和睦新村,交通很不方便。他们每天都要早早出门,步行15分钟在莫干山路上等候公交车,坐到武林广场下车后,仍需沿着凤起路向东,步行5分钟才能赶到上班的地方。

有一次,阿牛早上稍微多睡了几分钟,便错过了前面阿军趟公交车,等坐下趟公交车去上班时,却迟到了半小时,被经理罚款二十元。

阿军想,与其每天因等车、坐车而浪费大量时间,不如买辆自行车,既方便出行,又能节省时间。

前日老甘告诉他,湖墅北路有许多自行车专卖店,除了新车,也有二手车贩卖。为了能省钱,阿军计划随便买辆二手自行车,能解决出行问题即可。问题是,每天起床就赶着去上班,中午休息时间又太短,晚上下班回去店铺早已关门,他连理发的时间几乎都没有,哪还有时间购买自行车啊。

头晚下班时,老甘把阿军想要买辆自行车而又没时间的情况,向王佳丽进行了汇报。王佳丽特别批准,阿军推迟两小时上班,去办好此事。

这天,阿军起得很早,洗漱完毕,带上地图找到了湖墅北路。看那东边的太阳在云层里躲躲藏藏,时隐时现,好像怕冷似的,睡腥腥的不愿意早起。

也许,是阿军来得太早了,自行车市场许多店铺都还关着门,已经开门做生意的仅有两三家。阿军分别去询问了一下,三家都无旧自行车可卖。他思考了一下,买辆新车也行,因为难得有时间再来这儿了。

阿军骑着崭新的自行车,沿着湖墅南路往南走,心情舒畅极了。太阳开始渐渐苏醒,正式进行了工作状态,奔走在路上的行人被晒得直晃眼,云朵就像是捉迷藏似乎,早没了影儿。阿军一路绿灯,一口气骑到了半道红附近,感觉口干,于是停下车来在小店买瓶矿泉水。他打开瓶子,骑在车上正把水送往嘴里,耳边突然想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先生,打扰一下。”此女子约30岁,脸上的妆很浓,嘴唇染得乌红。

“什么事?”阿军下车后退一步,把自行车放在中间,仔细观察着。

“我姓莫,现在有点困难,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个小小的忙?”

“莫小姐,你说。”阿军见莫小姐焦急万分,心有不忍。

“事情是这样的,”莫小姐恳切地望着阿军,“我到东州出差,出车祸了,司机还在医院躺着,要花很多钱。电话已欠费,我无法与家人联系。可以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抱歉,我还没有手机。”阿军尴尬地笑笑,“不过,你可以打公用电话,我来付电话费。”

莫小姐果然走到小店里,拿起公用电话拔着号码,视线一直不离阿军,好像担心阿军赖帐跑了似的。

阿军再次看了看手表,已经10点半了,莫小姐通话已有6分钟。他真希望莫小姐尽快挂断电话。这不是担心电话费,而是王佳丽批准的时间快到了,得尽快赶到单位上班。又过3分后,莫小姐才慢慢放下电话。

阿军连忙向小店老板结了帐,正要骑车离去,又被莫小姐叫住,“先生,你还没告诉我,您的姓名和联系电话呢,放心,我会把钱还你的。”

“嗯,这点小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阿军随口便说。

“大哥哥,那您能不能再做做好人,借点钱给我周转一下?”莫小姐语气稍微有些暧昧,说着说着就要往阿军身上靠过来。

“对不起了,莫小姐。”阿军摊开双手说,“我正要赶去上班,身上没带钱。”

“是不是呀?”莫小姐故作奇怪之状。

“再见,我要迟到了。”阿军说完,逃一样地骑车离开了。

等阿军赶到忆江南时,老甘和其他工作人员早已各就各位,开始工作了。王佳丽等阿军停好车后,叫他去食堂等她一会儿。阿军走进空荡荡的食堂,坐在餐桌前,觉得很奇怪,现在早都过了吃饭时间,叫他到食堂干什么呢。火锅城有规定的,准时开饭,过时不候。

“上菜啦!”王佳丽端着盛满饭菜的餐具,姗姗而来,轻轻放在阿军面前。

阿军有些莫名其妙,她怎么弄到饭菜的。

“先生,请慢用,”王佳丽朝阿军做了一个鬼脸。

“谢谢!王主管。”

“别忘了,咱俩是老乡,老是这么客气,就见外了哦。没旁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佳丽。”王佳丽又做了个鬼脸,“快吃吧,饭还是热的。”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阿军在吃饭时,把刚才遇到莫小姐的经过讲给了王佳丽听,王佳丽歪着脑袋听着,不停地“嗯”、“啊”、“哦”的,等阿军说完后,她才开口说话。

“阿军,我有预感,你走桃花运了。”

“王主管”阿军见王佳丽愣了他一下,只好改口说,“佳丽,别开玩笑了。”

“我哪在开玩笑啊,是你刚才告诉我的,连路上一个陌生的漂亮女子都缠着你不放了,这还不算桃花运吗?”王佳丽笑得前仰后翻。

“佳丽,就别嘲笑我了。”阿军知道她是在调侃自己,假装不高兴起来。

“好了,好了,”王佳丽停止了笑声,一本正经地说,“你有女朋友了吗?”

“还不知道。”阿军说着,开始沉思起来。

“你就说没有得了,姐姐我马上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王佳丽拍了拍餐桌。

阿军根本没有听见王佳丽在说些什么,因为,他想起,那日在断桥上所见到的白衣少女,小巧玲珑而又面带羞涩,尤其是那双晶莹透彻的大眼睛,和一口整齐漂亮的大白牙,还有那爽爽的、甜甜的笑脸甚至,在河滨公园与她的每一句对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猜想着,不知到她工作找得怎么样了,真希望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对方。如果能遇到她,一定要带她去杭海路,找份喜欢的工作。他有信心,这辈子一定能够再见面。

“王主管,大堂经理有事找你。”老甘在食堂门口东张西望,看见王佳丽后便说。

“好,我马上到。”王佳丽对老甘说了一句,推了推阿军,“上班了。”

阿军回过神来,“哦”了一下。

“哦什么呀?我看你的表情吧,一定是得了不治之症啰。”王佳丽故意拖长语气说。

“不可能,健康得很呢?”阿军紧握拳头,昂首挺胸,向王佳丽示威。

“真笨,我是说你这里出问题了。”王佳丽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站起身,边走出食堂边唱着,“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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