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回来看您!”
听到父亲生病住院的消息后,阿军恨不得马上就回家。
“我真的没事,不要担心,”父亲声如洪钟,停顿了一下,好像用手捂住手机传话器,悄悄埋怨着母亲,“我叫你别告诉孩子们,你就是不信”
原来,父亲生病后,一直不让母亲告诉阿军兄弟四人,就是怕他们回家,影响工作。
宁愿牺牲自己,已要成全他人,父亲一辈子都这样,何况是自己的儿子。
“爸”阿军听着电话,一时语塞。
“老大,你不是出差了吗?”父亲又说话了。
“是,我目前在上海。”
“出差一定很辛苦吧,”父亲很担心,“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啊。”
“我知道的。”
父亲只知道,阿军是特卫的一个头目,但并不知道他工作的危险性有多大,不过,行武出身的父亲,对江湖的凶险是很有体会的,“记住,凡事不能逞一时之勇,要以和为贵,平安是福啊。”
“嗯,我知道。”阿军点点头。
“还有,要像亲兄弟那样,善待你的手下,”父亲的话,永远说不完,“因为,没有他们,就不会有你这个职位的存在。”
“知道了。”阿军有些担心父亲的身体,“爸,你还是先休息好吧”
“我说过没事,”父亲好像对这次交流特别珍惜,不顾劝阻,强忍病痛,对阿军说了很多很多,句句都简明扼要,而又折射出深刻的人生道理。
“老大,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谁都没想到,这次通话竟是父亲对阿军的最后遗言。
通话结束之前,母亲叫阿军不要担心,父亲由她照顾着,不会有事的,再说,家里还有四弟啊。
就这样,阿军才没有多想,快速恢复到执勤的最佳状态。
“王庄主,我父亲特别交待,要我一定得谢谢您。”
“马莉,马董太客气了,说谢谢的人其实是我啊。”
玉壶春展示窗口,一名老者和一名少女驻足观摩。
“当年啊,我接了你家的镖,不慎中计,被奸人骗走了,”老者想起来了当年的伤心往事。
老者那时还很年轻,是东州有名的镖王。少女的祖父慕名而来,请他把家传的玉壶春送往北京拍卖。没想到,他出师不利,在半路就被一伙强盗劫掠,其中,强盗之首就是杨之鹏。他和他和镖师们纷纷中了杨之鹏的“追魂散”,命存一线。
刚从越南前沿阵地凯旋归来的师弟,幸好及时赶到。打伤杨之鹏,救下了他和他的镖师。
遗憾的是,玉壶春被抢走了。随着杨之鹏的离奇死去,玉壶春便下落不明,无法追查下去。他只好按协议规定,把镖局的所有权卖了,作为赔偿款。之后,隐退江湖数年。
直到前不久,师弟告诉他,玉壶春重现江湖,他才再次出山,一路跟踪护送玉壶春,到了大上海。接着,他还通知了东州的马氏集团董事长(马莉的父亲),要求派人配合,通过法律手段,追回玉壶春。
于是,马董就派女儿马莉前来,与老者王崇阳会合。
“王庄主,要不要知会阿军一声?”马莉问。
“不,不能打乱他们的任务。”王崇阳的意思是,行镖有行镖的规矩,不能坏了规矩,毕竟,自己曾经也是镖师,现在,还是阿军的师父。
“如果没有阿军他们的配合,我们是不可能夺回玉壶春的。”马莉焦急不安。
“当务之急,不是夺回玉壶春,而是收集玉壶春的来龙去脉。”
“好吧,听您的。”马莉点头认可。
两人在展示窗前停留了整整两个钟头,有些累了,马莉陪同王崇阳离开,品茶去了。
他们刚走,阿军和馆长又出现玉壶春展示窗前。
“馆长,今天是玉壶春最后一天展出了。”
“要不是龙总坚持索回,我倒想再展示三天,”馆长遗憾地摇摇头,“很多参观者,都是冲玉壶春来的,连我的镇馆之宝都快无人问津了,你说说这玉壶春的价值有多大啊。”
“我们只是执行任务,实在是帮忙不了什么忙啊。”阿军表示爱莫能助。
“明白,”馆长说,“龙总只是想借展出之名,大肆炒作,提高市值。”
“这个事情我倒没关注过,”阿军说。
“大队长,我想提个建议,而且一定是你所关心的。”馆长洋洋自得地说。
“馆长请讲,晚辈洗耳倾听。”
“好,”馆长点点头,“我敢断言,玉壶春一经展出,许多人便已垂涎三尺,你这护送回东州的路上,可要当心啊。”
“谢谢馆长提醒。”阿军胸有成竹地说。
“看来你已经都谋划好了。”馆长笑了笑。
“还是瞒不过馆长您的慧眼啊,”阿军虽然深藏不露,但还是被馆长看出来,于是,他灵机一动,又想到了一个更加完美的护送方案,“馆长,我听说这次展出的国宝中,还有来自某部队的青铜断剑?”
“是的。”
“惭愧得很,这三天都被我的那帮兄弟拉着到处跑,还没有去观摩啊。”
传说青铜断剑是由春秋时期的干将莫邪铸造。
新中国解放前,“老虎团”隶属于陆军某部尖刀师,因在抗日战争中屡立战功,被上级赠予青铜断剑,以表英雄辈出之意。后来,在20世纪80年代大载军后,为保留“老虎团”,被转为内卫独立机动团。
虽然,部队从防御外侵转为内卫维稳,但“老虎团”的名称始终不变,那把赋予光荣历史使命的青铜断剑一直被该团珍藏至今。
这把剑,阿军在服役时像其他新兵一样,成为“老虎团”一份子,了解团史和认识青铜剑,是必修的第一堂课。
“好,我带你去。”
“谢谢,有劳您了。”
馆长领着阿军,拐了几个弯,终于见到了青铜断剑。
“请问一下,这把剑什么时候送回?”
“还有好几天。”馆长有些诧异,“你了解这个干嘛?”
“馆长,我马上联系‘老虎团’的人,请你配合一下。”阿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把自己的想法悄悄告诉了馆长,馆长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阿军和馆长,在与“老虎团”方面的人密谈了十多分钟,便回到了酒店,迅速组织大家召开护送工作会议。
“大家把对讲机都打开。”
“你什么意思?”马继良责问道。
“检查一下,是否能正常使用。”
阿军站在窗前,一边往下面俯视,一边加强语气说。
“对,又要上路了,必须保证通讯设备完好无损。”朱建跟着往窗下仰视一翻,发现了酒店门口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影。
醉翁之意不在酒。朱建兵明白了阿军的用意,打开对讲机,就是故意自己的动向。让酒店门口的那个人,先让他动起来。
“大家听我说,”阿军严肃地望了望大家,“未免夜长梦多,我们明天就出发。”
“军哥,好不容易来上海,再多玩一天吧。”吴为真有点乐不思蜀的意思。
“别忘了,我们这是在执行任务,不是在旅游。”朱建兵说。
“你什么意思?”吴为对朱建兵的横加指责,很不服气。
“你叫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朱建兵针锋相对。
“军哥最民主,不如大家举手表决一下,谁同意吴为的建议?”尤世强插了一句,言外之意,他也想再玩玩。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不同举手表决了,”阿军很生气,“谁想留在上海,就去吴为那报到。”
“军哥”朱建兵很担心地看了看酒店门口的那个人,好像想要说点什么。
“什么都不要说了,”阿军急忙打断了朱建兵的话,环视着众人,“还有谁要留在上海?”
“报告,没有了。”朱建兵回答。
“马继良,你呢?”阿军转身问道。
“我还以为大家都当我是空气呢,”马继良一直默不支声,见阿军问他,便从真皮沙发上站起来。
“少废话,你是跟我们走,还是留在上海玩?”阿军一本正经的说,“我看算了吧,你不喜欢和我冒风险,还是留下来得了。”
“阿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趁机把我支走,想一个人揽功,是不是?”马继良自以为是的说。
“你说得对,我就是见不得和你平分功劳。”阿军针锋相对地说。
“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你啊,真沉不住气,这么快就亮底牌了,太没劲了。”马继良说。
“随你怎么说。”阿军懒得理他。
“那我就明确告诉你,你什么时候出发,我就什么时候出发,跟同你了,不要妄想把我支走,哼。”马继良很有挑衅的味道。
“随你的便。”阿军真不想理他了。
“军哥,别生气,我和尤世强也跟你们一起回去算了。”吴为极不情愿地说。
“军无戏言,既然你们想留在上海,马上就给我搬出酒店,这次护送任务,少你们两个,同样能完成。”
“原谅我们吧,军哥。”成世强恳求道。
“走,带着你们的东西,马上离开酒店。”阿军用手指着房间的窗口,对“东西”两个字特别加重了语气。
“阿军,你在玩什么花样啊?”马继良不解地问,因为,吴为的“东西”,包括那个物件。
“你少废话,”阿军叫马继良打住。
“别忘了可我是这次任务的‘副总指挥’。”马继良气得语无伦次。
“谢谢你的提醒,可我是‘总指挥’,对吧。”阿军以牙还牙。
“你简直不可理喻。”马继良无话可说,甩门而去。
“怎么,你们两个人还要我用轿子抬啊?”阿军眼露凶光,直视吴为和尤世强。
“我们走。”吴为和尤世强吓得灰溜溜地夺门而逃。
两人提着一个物件,急匆匆地走出了酒店大门,在确认无人跟踪后,上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然而,两人却没有想到,那辆出租车竟是跟踪他们的人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