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石盛了水拿给坐在路边休息的赵渊,见他脸色微白不禁担忧道:“主子,天色不早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您身子不好,想要散心在庄子周围走走就是了。”
楚青看不到他们,听到这话便默默点头,说的就是,这要是突然心脏病发作,谁也救不了他!
谁知,她这个念头刚落下,就听阿石惊慌地喊道:“主子您怎么了,您可别吓阿石啊,主子……”
听到赵渊痛苦的呻吟声,楚青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叫你乌鸦嘴!
“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阿石惊慌失措的声音传遍整片山林,如果附近有人一定能听到。
楚青犹豫了,如果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她住在叶家别庄的事很可能会一起暴露,更没法解释为什么会在这里?重要的是发生了杨顺之事,她没办法再回白云山庄,可是她已经签了半年的短契,时间未到她若不回去就等于违约,一旦这位二公子追究起来,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对阿石的呼救视而不见,那位二公子应该就是累着了,不会有生命危险。
楚青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却不知道,随着阿石一次次呼救,赵渊痛苦的呻吟声越来越虚弱,眼神却越来越冰冷。
狠心的丫头,居然敢对他见死不救!
这一刻,赵渊内心出现了两极化的思想,如果楚青一看到他就跑出来,他会认为她是刻意接近自己,居心叵测;可是现在她不愿意出来救他了,他心中既失望又愤怒,恨不得将人抓出来教训一番。
阿石不清楚赵渊的想法,更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在演戏算计人,只以为他真的犯病了,尤其看着他的面容越来越冰冷,心就越来越慌乱。
赵渊怒极之下,本来毫无异常的胸口竟真的抽痛起来,并随着怒火一起攀升。
他大惊失色,痛苦的呻吟逼真了不少,听得阿石也跟着哭起来:“主子,主子你怎么样啊,你坚持住,阿石这就背你回去……”
阿石还没有赵渊大,身板比赵渊整整小了一圈儿,如何能背动他?
试了几次,赵渊坐在地上连动都没动一下,他累得满头大汗。
赵渊脸色惨白,疼得冷汗涔涔而下,他喘着气道:“阿石,别费劲了,去庄子里叫人……”
阿石痛哭失声:“不,主子,阿石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赵渊狠吸一口气,想要呵斥他却疼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暗卫就在附近,只要避开楚青的耳目,就可以装作过路的山民来救他,如果阿石一直这么耽搁下去,他恐怕真要凶多吉少了。
就在他要打手势给暗卫的时候,余光突然瞥见一道身影从林子里跑了出来。
赵渊在心底冷笑,到底还是出来了!
阿石一看到楚青,惊讶地指着她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怎么……怎……怎么是……是你……”
楚青沉着脸,没有回答他,而是将竹篮放下,扶着赵渊的上半身让他平躺下来:“跟着我的话做,先深呼吸,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心口上,想点高兴的事。”
说罢,在主仆二人的目瞪口呆下,她火速掀起赵渊的袖子和衣摆,在他的手腕、腹部和脚腕用力揉按推拿。
阿石是被楚青的气势所慑,再加上突然见她冒出来,愣了半天。
赵渊则是疼得没有力气反抗,直到楚青把他外层的衣服全部扒开,主仆二人才大惊失色,想要阻拦,却听楚青道:“别动,我身上没带药材,按压这几个穴道可以缓解疼痛。”
阿石一开始并不相信,尤其楚青是个姑娘,这下竟把他家主子从上到下摸了个遍。
赵渊一开始脸是苍白的,随着楚青的动作,渐渐升起了一抹潮红,看起来倒是添了几分血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伴随着楚青的动作,衣衫大敞的赵渊不仅没有感到特别冷,胸口似乎真没那么痛了。
赵渊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仰头看着正蹲在地上蹙着眉头给他按摩的楚青,眼底幽光闪烁。
忽然,他一把抓住楚青的手狠狠甩开,面沉入水,背转过身系衣带:“已经不疼了。”
楚青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又冒犯了这位二公子,想想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好好一个俊美少年被她从上到下侵犯了一遍,第一次是人工呼吸,这次又解了人家的外衣,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把她当成女流氓?
阿石发现赵渊果然好了,当即大喜,又见主子脸色通红,也不敢多说话,赶紧上前帮他整理衣衫,扶他站起来。
赵渊定了定神,转身打量楚青,见她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长裤短袄,头上还带着奇形怪状的帽子,不悦道:“你不是已经脱罪了,为何在这里?”
楚青的衣帽都是她用叶家别庄里的棉被改制的,在黄妈妈那里待了几个月,简单的手工她还是会的。为了穿戴方便,借鉴了几分后世时装的特点,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自然就不伦不类了。
她拽了拽上身的短袄,拾起竹篮:“我……我来山里采药。”
“采药?”赵渊瞥了眼她篮子里的野菜和类似树根的东西,似讽似笑。
楚青垂下眼帘,仍硬着头皮点头:“嗯,今天运气不太好,这些其实也可以做药的。”
赵渊见她如此嘴硬,也不拆穿,明知故问:“你会医术?”
楚青:“皮毛罢了。”
阿石却被她这话给惊住了,这个时代可不是谁想学医术就能学的,不在大夫手下做十几年的学徒,根本学不到正经本领,不过看她刚刚露的那手,可不像皮毛那么简单。
赵渊对此心知肚明,他不解的是楚青的医术是怎么来的,这么想他也这么问了出来。
楚青本不愿意和他多说,既然人已救活她就可以走了,可是又怕这人自己去查,被他发现自己住在叶家别庄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