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可以看清那家伙,就是追我们的疯狗,亮红光的竟是它们的眼睛。它们在那里徘徊不前,不敢向前走,难道这里是禁区?我正想弄清楚时发现它们全部消失了,像蒸发了一般……
那群乌鸦飞回来啄食尸体,恐怖的一幕被二人亲眼目睹。“难怪尸体会有戳印。是乌鸦干的。”说罢,季凌向肩包摸去,取出里面的小相机,“必须将罪证记录下来。”肖鹏将挡眼的草叶拨开,季凌用相机拍照,这是相当有用的证据照片。由于相机的快门声儿和闪光灯惊动了那群乌鸦,它们疯了似的向二人扑来。为了躲避追击,二人向森林外跑去。
不知何时,乌鸦渐渐被甩在后面。二人已出森林,但迷路了。这又是个绝境,荒郊野地令二人迷茫……
“我们迷路了,肖鹏。”
“我真搞不懂这里的情况,‘阿尔法’的人会不会也被抛尸荒野了呢?”
“很难说,我们得继续寻找。”
二人在周围搜寻,渐渐到达一个河边,水流很慢像快要干涸了。季凌发现了一个木牌,上面写着“伯特河”。牌子底下竟是一具女尸。
“肖鹏,看!又是一具尸体,是个年轻女人。”
肖鹏来到女尸旁,发现她身上有多处断裂和撕咬的痕迹,尸体的小腿骨已经露在外面,小腿有一半被撕扯干净。
“小心!别忘了刚才那个罗顿!”
季凌用警靴踢了踢女尸,见没动静才蹲在了尸体旁。
肖鹏围绕河床走,还发现了三具碎尸,其中一具尸体的下半身不见了,上身的衣服和肉揉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看不出所以然。肖鹏从水流中捡起了一枚警徽,上面的标志就是罗杰市警署的标志。
“看来罗杰市警局真遇到难题了。”
“肖鹏!”季凌向他喊叫着,“你该看看这个。”
肖鹏扔掉了警徽向她跑来。
季凌指着尸体下颚对肖鹏讲:“她的下颌被弄得很惨,伤处有裂痕。力量达不到一定程度是不会这样的。”
“你瞧,裂缝处有两个洞,像是锐利的东西刺入导致的。”
“这伤口太奇怪了。致命的伤口在这里,血已经干涸了。”她指着脖子处的伤口,那个阴森森的黑洞。
“这死样像是大型食肉动物所为,从力量上看是这样。”
“你不会说这里有狮子吧,开玩笑!”季凌摇了摇头。她拿出相机拍下了脖子的伤口、下巴的酥骨、露骨的小腿和那个木牌。记录地点至关重要,她在相机内又扩充了不少素材。季凌刚要将相机装进包里,就听身后一声犬吠,一只森林犬向她扑来,她一失足竟跌在河中。肖鹏见状瞄准犬头就是一枪,除掉恶犬后跑到季凌身边将她搀起:“你没事吧?”
“还好。”季凌去取跌落的霰弹枪却又遭恶犬袭击。此刻,不知道从何处跑来数十只恶犬。
“快撤!”二人刚要离开,恶犬就发动攻势。季凌来不及拿霰弹枪,只好用手枪攻击,二人边打边撤。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恶犬如洪流般将二人打得措手不及。不知到了哪般田地,二人跑得急,顺滑坡跌落在山脚下,摔得是七荤八素,泥土草叶滚落一身。头部被撞到一下,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
朦胧间好似听到有人呼喊,我是在做梦吧?
季凌从地上缓缓地爬起来,只感到有些头晕,她看见肖鹏还在昏迷中。她仿佛听到似梦中的召唤,那召唤非常清晰,那不是梦,是队长的呼唤。她拍拍这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脸颊:“肖鹏!肖鹏!能听到吗?是队长的声音,他在叫我们呢!肖鹏!”
又传来了呼唤,这声音听来遥远,但也算清晰。
肖鹏听到呼唤赶紧起身捡回掉落的枪,与季凌来到道路中间挥臂回应队长:“在这儿!”
队长身后跟着另外两位队员一同向他们跑来,他们重逢了。
“能够见到你们太好了!”季凌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笑看来有点勉强,因为刚醒来头晕还没有完全散去。
“我们是听到枪声过来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发现两具尸体,但都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在森林里发现了一个科学部长,名字叫罗——顿,可他应该不是人!后来我们被乌鸦追击,迷路了来到一个河边发现了一具女尸,她是被疯狗咬死的,难以置信世界上有那样残暴的动物。然后被狗追,失足跌落在深谷中晕倒了。”
“解释一下什么叫‘应该不是人’?”队长不敢相信,言语中都带着嘲弄。眼神怪异地盯着二位,仿佛在质问:“你是不是摔晕了在胡说八道?”
“可笑是吗?我是认真的。一个很顽强的‘会走的尸体’,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真的很吓人!这里发生的事情很不可思议,我预感‘阿尔法’凶多吉少!”
“这地方是邪门!就是有会走的死尸,季凌说的都是真的,请相信我,队长。她从名片上看到那家伙叫罗顿,是个科学部长。”肖鹏也是疑惑不解,“那应该是——是——是他的身份,是个外国人!”
队长沉吟了片刻没有回答,表情非常沉重。听完季凌和肖鹏的话现场竟然陷入了僵持。
“我们也遇到了情况,发现了一些碎裂的尸体,他们被扯得到处都是。从破碎的衣物上看像是工人,更奇怪的是地上还散落着美元,这美元是从何而来的?”要命的是,现在队伍中并不是只有一个人感觉事情蹊跷。
“唉!我也不知道这里怎么了。我们发现的每具尸体都有被啃咬的痕迹。不仅如此,还发现死尸上竟然有弹孔,有人被枪杀。”纪丰突然皱起眉头来,“凶手不仅是一些动物。”
“可我们搜索了这么长时间,除了自己没看见别人啊!队长,记得罗鸿局长提供的尸体化验报告吗?”季凌问。
“尸体伤口上残留有动物的唾液,分析唾液初步断定有变异趋势,尸体血液也被感染,你问这个干吗?”
“这充分说明这里的动物有问题。我检查过,尸体的伤口雷同,一定是同类动物所为。我们局里派的外国专家怀疑有传染病流行,如果真是那样就危险了!”
“你是说是那些狗干的?那些狗带传染病?”“毛巾”看着季凌。
“目前为止是这样。”
“那你说的会走的尸体,怎么解释?”
季凌摇了摇头,表示非常费解。
“那我们现在做些什么,队长?”
“继续深入,也许有更大的发现。”
突然间,这里又刮起了狂风,刺骨的寒冷侵入五人身体。被风这么一吹,环视四周才知道谈话间已被一群恶犬盯上,而且它们居高临下。
队长坚定地说:“有利地形被它们所占,我们要慢慢地走,将它们引开,然后分组干掉它们。个人顾个人,尽量多地杀死它们。然后在南面树林会合。那里林子密集,不利于它们施展,从那儿再找路走。现在开始行动。”
五人攥紧手中的武器向不同方向散开,缓慢移动。
动物对移动的物体感兴趣,尤其是远影山区的,山坡上的犬已经蠢蠢欲动,犬吠声传遍整个空间。它们行动了,张开流涎的巨口向五人冲来。众人见状立即分开,队长行在中路用霰弹枪攻击。肖鹏遭到四只恶犬的夹攻,它们向他扑来,在空中交叉画了个十字。肖鹏向前一滚避开犬的攻击,然后用左轮枪逐一击中其头部,枪法极准。狗群将五人分割成五段围攻,他们向南边的树林艰难地跑去……
季凌的身后紧追着三只恶犬,它们的速度相当快。努力奔跑中感觉近前的树枝乱叶迅速划过,风的呼啸像刀片一样刮蹭着她俊俏的脸庞,冰凉的空气从口中往肺里猛灌,一阵阵刺痛撞击着大脑。余光中她瞥见一只头犬窜过她头顶,跃在草地上兜了个圈正面向她扑来。松软的地皮被它尖锐的利爪挠掉了一大块,季凌身后的犬也跟近了。她向侧面跳开躲避了头犬的攻击,后面的犬追得相当紧,没有停下的准备。见活人猎物闪到一边,它们立即调转方向,可被刚冲过来的头犬撞倒,那状况仿佛高速路上急刹的车冲到了一起。季凌见状立即抬枪射击,也不管子弹是否虚发。朝狗群连击了好几下,弹道在夜色的平原中显现出诡异的颜色。中弹的狗低吟着滚出了好几米。季凌见好就收,迅速向会合地点猛跑,恋战可对现在的自己非常不利。
身后的狗的速度稍慢,头犬的眼睛被打瞎,它的行动路线开始有些错乱。另外一只的腿部中弹,虽血流如注,仍杀气腾腾,草地上淌满了黑红色的血迹。
“嗷——”头犬已经窜起。
季凌转身已迟,巨大黑影向她压来。她条件反射地抬枪射击,子弹盲目地朝天空射出,也不知击中目标没。看着黑影迫近,女警心中慌了!
犬牙已毫不犹豫地向俊俏的脸咬来,季凌心胆俱裂,只好本能地用手臂遮挡。
“嘭”的一记闷响仿佛皮球被猛踢出的动静,一股血腥味儿在季凌脑袋前炸开。那只头犬被及时赶到的肖鹏踢出摔到了树干上。脖子正好被粗重的树枝撞折。它口吐血沫子在地上挣扎,四爪朝天乱蹬,骨子里仍透着临死前的挣扎!
“砰!砰!”肖鹏大型左轮的枪声震得季凌耳膜生疼。她立刻从泥地上窜起,用弹夹内余下的几颗子弹解决了前犯的两只恶畜!子弹将它们的狗头打得像筛子,并且顺着破碎的脑袋往外淌血。季凌伸手拍了拍同伴的肩膀表示感谢,气喘吁吁的样子根本说不了整话。从警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腿断了、眼睛瞎了还这么勇猛善战的畜生。
肖鹏见季凌脸上的惊异,想跟她说这次遭遇的东西看来真不太对劲,可是想想危机还未消除,于是把话硬生生地憋到了肚子里。
“不是休息和惊讶的时候,快走!”肖鹏使劲拉住季凌的胳膊,也顾不得是否捏疼了队友,赶紧逃命要紧!此时的季凌可是枪弹射光,处境相当危险,只顾一路奔逃。
阵阵犬吠还在身后响起,仿佛这林子活过来了。所有的狗群都向一个方向聚拢,围猎时间到了!艰难的作战演变到最后成了没命的逃跑。大家都狼狈不堪,被这些突发事件搞得措手不及,纪丰也不再是坐飞机时那么轻松了。
这一路厮杀过来,玩命奔逃,不知不觉间就步入了远影山区的腹地。在南面密林里不知走了多远,终于在个门廊前的小院会合了。这院子好像是自己找上来的,警队根本没有刻意去寻找,院子却好像鬼使神差般地出现在大家面前。这一路凶险到了密林中反而平静了许多,奇怪的是恶犬也没有追来。稍歇片刻他们继续向前走,沿着小院的长廊走,长廊后出现一幢宏伟的大楼。
“我赞同在这幢大楼隐蔽一下。”“毛巾”听到一声毛骨悚然的狼嚎,他盯着队长,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如果出去,我们会立刻被狗撕掉!下决定吧,我们没有选择!”
“车到山前必有路,就这么定了,跟我进去看看!”队长径直向大楼而去,后面跟着所有队员。
走出黑飕飕的长廊,眼前是野炊的景象。快餐桌上摆放得有些零乱,上面落了厚厚的尘土,一派颓废的景象,头顶的铁丝架子上没有了霓虹灯。季凌将视线从上移到脚下,发现一条血迹拉到大门边,这一发现不知意味着什么?
“血迹的尽头应在屋子里才对。”季凌将大家召集过来。
肖鹏看着那条“红色的血带”。
“跟我进去。”队长带领四人进入大楼。
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在进长廊时我留意观察了四周,发现黑暗中零星点缀着红光,是个极其精确的红点,我还可以看清那家伙,就是追我们的疯狗,亮红光的竟是它们的眼睛。它们在那里徘徊不前,不敢向前走,难道这里是禁区?我正想弄清楚时发现它们全部消失了,像蒸发了一般,这不是我的幻觉。“阿尔法”的队员是否在这里?我无法断定他们被包围在什么地方。我站在大楼前,感到自己无比渺小。这不是豪华风格的,它老得不像这个年代的建筑,从破败的环境看好久没人住了,难道是被人废弃了?透过铁丝架子,我看到的不是彩灯,而是方头大耳的猫头鹰,它盯着我的眼神像把我当成了晚餐。我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一切生物,无论行为举止,还是它们的外貌,都充满了杀气。是什么玩意让它们为什么变成食人肉的恶魔的?是什么?一切都太不对劲了!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恶犬攻击时的残暴镜头,那垂涎着的凶狠獠牙!这幢大楼不仅提供庇护,也许还是个有力的证据,我再次拍了几张照片。暂时的安宁还是令我们得到片刻的放松,但真的能安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