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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两难抉择难

人的一生真难,漫漫人生路上,常遇两难之事,两难抉择难!往往面对一事时,纠结于究竟利大还是弊大,得大还是失大,面对两害之事时,进退维谷,究竟孰轻孰重,都费思量,最后就看各人的智慧与掂量了,也看运气了。

如果只是小小的两难,择对择错不致伤筋动骨、生死攸关,只是擦破点皮伤了点肉当然无碍大事。但是,慈母与爱妻都落了水,先救谁?这就是经典的两难问题了,因为先救者生,后救者可能亡,而两位都是要紧人哪!一位二十八岁的郭某却正碰上了这样的事,他的妻子和母亲一同落入深六米的水中,先救谁?他先救了离他近一点的妻,而后救母。万幸的是先后施救成功,但还是挨其父亲的骂。

昨日在电视上看到一位农民父亲杀女的真实案例,他就遇到了两难。女儿脑瘫,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父母带着她四处求医,花去二三十万,家庭一贫如洗,沉重举债。面对十一岁的脑瘫女儿,抛弃吧,舍不得,继续养育吧,身心疲累加经济负担,而且看不到头。面对这样的两难,这位深爱女儿的慈父竟在妻子带着小女儿跑回娘家之时,于愁绪万千怨愤交集女儿又持续哭闹的时候,一闪念一狠心竟将女儿投入水中溺亡,上演了人伦悲剧,慈父顿时成恶父。面对两难,他作出了这样的抉择,他自己的下场当然也可悲,受法律制裁不说,良心终生受煎熬。

又一位农民父亲,他四岁的女儿身患白血病,面对欠款束手无策,待在医院掏不出钱,独自离开医院甩不下女,最后还是选择了一走了之甩下女儿。孤身一人的小女孩深受大家的同情,第二天正值“六一”儿童节,没父母相伴的患儿由好心人关照着。记者电话联系其父,他道出了无奈,也表示在想办法。

上述两位十分无助的父亲面对两难时所作的选择都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管怎么样,他们确实都需要得到有力的帮助,这样的帮助应该来自政府,来自国家健全运作的福利、医疗保障体系,来自官方机构主动的关照。总靠媒体报导并呼吁社会伸出援手,岂是长策?

某位丧夫尚不到一年的中老年女士,忽遇一个机会,某位丧妻的男士正是不错的人选。该女士就遇到了两难,不抓住良机吧,别的女士已虎视眈眈,赶紧牵手吧,人言可畏,世俗的舆论吃不消。在顾及别人的口舌还是顾及自己的实惠的两难选择下,该女士选择了实惠。

官员们面对贿赂时,一开始往往也两难,拿吧,很有实惠,也有风险,不拿吧,没有实惠,也没有风险。利欲占上风后,很多官员选择了实惠,但是这种实惠与上述女士选择的实惠性质当然大不同。

世间的两难事实在太多太多,人的一生中谁不遇到大大小小的两难事?择校两难,择业两难,择偶两难,择路两难,择言两难,择策两难,择人情往来事两难,择一事究竟该做还是不该做两难……

当年面临究竟该出兵援朝还是按兵不动,难煞了毛泽东这位巨人。前英国首相布莱尔面临究竟该出兵伊拉克还是不动兵戈,也一时伤了脑筋。大人物面对两难的抉择更难,尤其涉及战事,兵戎相见,人命关天,胜败难测,举国举世关注。

小人物经常遇到的一些两难其实有些并不两难。比如,不喝酒,能开车,但嘴馋,喝了酒,满足了酒瘾,开车就有受处罚之险甚至出车祸之大险。不用多说,并无什么两难,可是不争的现状是,不少好汉竟前赴后继地选择了拿他人的性命与自己的性命去玩命,撞死人的惨事一桩接一桩!自己送命当然不冤枉!又比如,与亲戚、朋友、同事等的交往中,花些钱,有些心疼,不花些钱,亏了人情。其实也并无什么两难,在生计并不困顿的景况下,亏一点钱,不亏人情,还是值的。虽不讲仗义疏财,情总比钱值钱。与人相处,总想赖着不拨一毛就不拨一毛,总想抠下一钿就抠下一钿,大钱不肯花尚可理解,小钱也总是吝于掏那就成了被人小瞧的小气鬼、守财奴了。

天下之两难事,多在于义利之择、善恶之择,很多时候处于矛盾状态:取义便舍利,逐利便弃义;得了名声损了利益,得了利益损了名声;择善亏了欲,择恶亏了心;得财丧了德,守德失了财……当然,不少两难事与义利善恶没什么牵扯。

当年五四运动提出了德先生(民主)与赛先生(科学),这两位都是好先生。至于“义先生”与“利先生”、“善先生”与“恶先生”,就看各位作抉择的先生优先选择哪位“先生”了。天下专顾自身利益、个人欲望而择利弃义、弃善择恶者当然越少越好,越少当然越利于天下。就怕越来越多的人嘴里心里念叨:“义算老几?善算老几?义值几个钱!善值几个钱!”如此这般,天下当然可想而知。

人在面临生死之抉择时当然更难。当今那些频频登场的跳楼者、跳桥者虽然闭目一跳的功架摆好了,但往往总是迟迟不见一跳,警察到场,众人围观,场面热闹。估计他们久久处于两难之中,活着,挺难,挺悲,一死毕竟也怕,还有什么丢不下?再说,毕竟没接受过高台跳水训练,看看下面心就怦怦跳。于是就这么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最终还是被人拉下,做几下挣脱的假动作,内心却暗暗感激着救命菩萨,忙了警察,兴奋了看客。

文天祥面对保了命保不了气节、保了气节保不了命的抉择之时,这位南宋的状元宰相铁了心弃生存而择气节,“留取丹心照汗青”,令万世敬仰!在有些人看来,他明明可以不死,还可以继续做元朝的宰相,被俘为仆的妻女可以重获自由,何乐而不为?可能又会说:“气节算老几?气节值几个钱!”

文天祥的抉择虽使他只活了四十八岁,但使他名垂青史,活千年万年,并使中华民族因他而更添光辉,他之抉择,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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