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半个月没有贞子的消息了,我最近一直在学如何破解储存卡的密码,虽然现在风平浪静的,一时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暴风雨的前夕一向都是平静的,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储存卡在我手里,可我不能找别人帮忙,我不能相信别人,一个不慎就一切都完了。
今夜的月色不怎么好,丝状的乌云老是缠在月亮上,就好像要刮台风一样。今夜的风也确实比往常大了点,窗外树影婆娑,还有“呼呼”的声音,我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又继续回到电脑前解我的密码,已经几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什么进展,我有点慌了,焦虑感挥之不去,真相就在我的手上,看着离我很近,可又离我很远,好像在遥远的梦里,在幽长的童年……
“嘟嘟嘟嘟……”手机在振动,这么晚了会是谁?我拿起一看,是周睿阳,稍微犹疑了下,我就接了起来。
“梁夏,你赶紧来市医院一趟,林喜珠自杀了!”周睿阳在那头焦急道,“要快!立和有事去外地了,我和大宁要去追捕肖建军,你过来看着她,等她醒来就给她做笔录。”
“好。”挂了电话,我收拾好电脑,把存储卡放进**就出门了。
林喜珠面无血色的躺在病床上,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她割腕自杀,但是被悄悄跟着她的肖建军发现了。肖建军叫了救护车后,就又跑走了,周睿阳他们正在追寻。只是孙立和为什么这么晚还出城去?这个谜一样的人,我至今还不摸不透他,他仿佛什么都知道,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关心。
约莫一个小时后,林喜珠转醒了,她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我的那一霎那,她有点迷糊,可随即就立刻清醒了。
“我看到他了,是他,是建军回来了对吗?”她挣扎着爬起来抓着我的手激动道,她的手冰凉干燥,非常瘦,但是力度又很大,抓得我有点痛,我把她扶着坐好,点了点头。
“那他现在在哪里?”林喜珠焦急道。
“我也不知道,我的同事在找他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你们怎么会知道……?你们怀疑他!对不对?不会的,他不会做出杀人那种事,对象还是小孩,他是个宁愿自己受苦宁愿自己委屈也不愿去伤人的人。”林喜珠哭着说道。
“一切只有等找到他以后才能知道。”
“那你们不会伤了他吧?”她又抓着我的手问道。
“不会,我们不会随便伤人。”我们是不会随便伤人,但是如果对方有袭警行为就难说了,我没跟她说后面一句,说了也只是让她担心,于事无益。
“告诉我你为什么自杀?”我开始询问她。
“建军走了,现在孩子也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想来想去活着也没有多少意思了……”她垂着眉哀戚道。
“关于案件你是不是还知道点什么情况?”
“本来我是不想说的,过去的事我实在不愿提起……我和石川几年前算是朋友吧,可后来我才知道他接近我纯属是因为我的出生日期,他居然相信因为我的出生日期问题,我可以给他生孩子,我拒绝了他。那个时候我和建军刚结婚不久,我们感情很好,我断然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可最后事情却还是发生了,这个我上次说过了就不重复了。我当时非常愤怒,想去找石川算账,然后我就发现了他跟他的老婆薛艺林结婚竟然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薛艺林那个时候非常红,可就是被他设计怀了他的孩子后才放弃自己如日中天的事业,而且好像有个小孩一直跟着薛艺林,不过我只见过一次后来就没再见到了。”
“小孩?你说是小孩吗?能不能说具体点。”这个收获来得太过惊喜太过意外了,法医组推定说嫌犯很可能是个小孩。
“我那时想去找石川算账,可他的家门有很多保镖,根本见不到他,当然他不是为了阻止我去找他,阻止我根本不需要那么费劲,应该是为了防止薛艺林逃跑。那个时候我看到有个小孩一直在石家附近转悠,但是一看到我,他就跑开了。”
“那是个什么样的小孩?是男是女?”
“应该是男的吧,看装束是,但是隔得太远了,没看清他的长相,我猜可能是薛艺林的孩子,她出道前可能有过私生子吧,要不然我实在想不到会是谁的小孩。”
可如果是薛艺林的私生子,他有本事跑到石川家,应该也有能力报警吧,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眼睁睁看着薛艺林被软禁却没有报警?他六年前如果是个小孩的话,现在至少应该有十几岁了吧,十几岁的男孩会有那么小的手印吗?不过也说不准,有的人可能天生长得比较矮小瘦弱吧。
问得也差不多了,有了新线索,我很满意,我希望这个案子赶紧破,然后我打算离开警局了,破案任务太重了,我的空闲时间变得很少,根本没办法好好调查我父母的事情,现在局长防我防的像防贼一样,周睿阳也彻底脱手了,我留在警局也得不到有用的线索和帮助了。况且贞子音讯全无,我实在很担心她,我自己的事情却一直是她帮我奔波忙碌,以身犯险。
我推开门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周睿阳和张大宁回来了,还带着一个清瘦的男人回来,想必他就是肖建军。
“她醒了,可以去看她了。”我说道。
“谢谢!”肖建军对我点头致谢,然后就进去了,现在要靠他们俩自己调节了,谁去也没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不打扰。
“怎么样了?看着好像没有嫌疑,要不然你们也不会给带到医院里来。”我问道。
“嗐,这小子就是心里想着却又不敢见才跑的,他没有嫌疑,我们确认过那晚他住的旅馆的监控了。敢情这大半夜的,我们忙活了一场就只为促进别人的恋爱和谐,真特么憋屈,哥这还单着呢,倒帮别人追起老婆来了。”张大宁碎碎念个不停,不过他性格就这样,嘴上这么说,心里未必这么想。
“也不是没有收获。”我说道。
“林喜珠说了什么吗?”周睿阳问。
“嗯,”我点点头道,“薛艺林以前身边跟着个小孩。”我把具体情况说了一遍。
“明天开始调查她,今天晚了,都回去休息吧。”周睿阳说道。
“我送你。”走出医院大楼的时候,周睿阳跟我说。
“不用,你送大宁吧,我打车。”我拒绝道。
“我跟他不是一个方向,你一个女孩这么晚打车不太好。”
“就是啊,你还是让周队送你吧,我打车。”张大宁也在一旁劝说。
我只好答应了,继续拒绝只会显得矫情不自然,既然已经没有关系了,又何必呢?
车子平稳的上路了,深夜的路上非常冷清,都不见几辆车,只有路灯在那站着,清冷的站着,仿佛要站成永恒。
“你要辞职?”周睿阳突然问道。
“嗯。辞职报告已经交到局里了,这个案子完后我就走。”我说道,尽量用平静的口吻的说道。
“为什么?因为……”
“不是。”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想问是不是因为他。
“那就是因为你父母的案子了,我就知道我在你心中还没有这样的影响力。”他自嘲道,我没有接话,说什么都没意思。
“你想独立调查?可你想过没有,没了警察这个身份的保护,你会进行的更加困难,处境也会更加危险!”周睿阳语重心长道。
“我自有打算,不劳你操心。就算是警察又怎么样,能改变什么呢?”我淡淡道,那些人要杀一个人岂会因为是警察就有所顾忌。
周睿阳一个急刹车就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转过来看着我,那眼神里满是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也不愿意去看懂。
“怎么了?”我问。
“我不会批的。”他一字一顿说道。
“局长会批,这样就行了。”
“我会去申请的,重案组人手紧缺不接受组员无缘故的辞职。”
“有意思吗?这样。你我都知道局长为什么会批!周睿阳,我很累,真的,我想好好做一件事就好了。”
“那就好好留在警局,那件事就放弃不行吗?你现在放弃,一切都会好的,我们……”
“不可能的!”我冷冷打断他。
“你走不走?不走我下车了!”我愠怒道。
他一把握住我想开车门的手,又迅速放开,发动了汽车,脸色恢复正常,仿佛刚才他没问我没说。
一路无话,到了我家楼下,他突然又说道:“你离开警局真的只是因为你说的那样吗?”嘴角挂着冷笑,眼神里满是看穿一切的……胸有成竹,我讨厌他这样跟我说话,讨厌他看穿一切的样子,他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最先放弃的人是他!要结婚的人也是他!他凭什么?他到底凭什么让我这样伤心难过,无法释怀?
“对,你猜的对!我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不想看到你!我不想看到要结婚的你!我心里还是忘不掉!怎么样,满意了吗?”我冲着他吼道,因为过于激动我感觉我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