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平常的上学天总会让人心烦,而尤小直这种差生恰好相反,他根本没有负担,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为自己未来着想。
今天的课堂上他差不多都是在与离骚传字条,就连早上刷牙用什么牙膏都给聊了,大概一天下来,和他传的字条的字数已经够凑合本小说了。直到在挤放学的路上,他俩还是有聊不尽的话题,像是形影不离的兄弟。他们都怕时间不给他们机会;再去相聚,离别前最需更相近。
在拥挤的人群中,也在埋怨的芸傲,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后朝那方向看去,她惊讶地看着尤小直,把眼睛瞪得特大。
“终于给我逮到你了,Life.”
“听说昨晚Life又有演出了?”
“是啊,你有没有去看?”
“我刚才的话里头好像有”听说两个字。
烦杂的交谈声打扰到了正在熟睡的他,他挠挠头发,打了个足足长达五秒钟的哈欠。他脸上的那还没有捂掉的口水丝证明了他依然恋恋不舍与米苛刚才梦里的相约,就像吃糖果一样,吮完后仍会有甜味留在口里。不知怎么地,他最近常梦见她。
“Life昨晚没有演出,那是前天晚上的,昨天晚上放的是重播。”
他旁边的两个男生双眼放光,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孤僻男也是Life的粉丝,于是他们犹同见到同是天涯的沦落人般,深情地紧握住了他的手。
“原来你是同道中人啊!不过说实话来着别怪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不是哑巴。”
他的脸色霎时差了很多。
“你有兴趣一起去学街舞吗?听说上海有间舞室新开张,人家说不错,我俩准备去摸索摸索,你怎么样?”
“兴趣的话倒是没有,不过你们想学的话我可以教教你们。”
这时他们的表情不再像是见到沦落人,而是救世主,再一次深情地握紧了他的手。
“还真人不露相啊!你是学校街舞社的吧?”
“不是。”
“切!”他们的态度犹如瞬息万变的天气,打雷也没有那么快地由大晴天转换到了暴雨天。
“怎么了,学校街舞社很厉害吗?”
“学校的街舞社叫黑夜,可是全市一等一的,我都忘记了他们究竟拿了多少个奖项,总之很多。既然你不是街舞社的,也说明以你的实力进不了去。既然没实力了还敢说教我们,把我们给教坏了怎么办!”
“不学就算了嘛,语气干嘛那么凶。”他有点无奈。
“就你那资质,再回去练个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当上个正选队员!”
他没有回他们的话,埋头栽下去继续睡。
与此同时,和他一样躺在桌子上睡眠的米苛也实在受不了那两把女声的折磨,索性也加入她们的话题。
“嘿,昨晚Life演出重播有看吗?”
“直播和重播我都看了。”
“实在太帅了,真想知道他面具下面的脸是不是也和他的舞一样帅。”
“你们说的那个Life是不是上次比赛里那个戴面具的神秘人?”她在这时插了话。
“就是他啊。怎么,你也对他感兴趣?”
“没有啦,就是觉得这人有点奇怪,怎么都不敢把脸露出来,明明跳得那么好。”
“呃,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他的故事我倒清楚一些。”
她把凳子拉到她们的隔离,“给我说说。”
睁眼醒过来的尤小直所看到的世界是昏暗的,他习惯性地往离骚的位置看了看,疑惑着为何离骚没有把他给叫醒。他整理了刘海和衬衣之后,就往教室外跑去。
天空依稀还能看见未落的太阳,清爽的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也把他的刘海吹乱。他并不打算再去整理,因为这儿并没有人,只有在喊着夏天的蝉和树叶被吹动的摩擦声。
他还是看着天空。
十七岁的天空,确实很美。
他的脚步忽然停住,因一个少女正在他的面前。看不清她的脸。她逆着光,长发被风吹拂起,漂浮在空气中骚动着日光,有的轻轻地打在了他的身上,连同她的味道一起带入他的心里。他熟悉这味道,淡淡的,Jasmine的香味。
“这次你没把我给撞上了。”
“是啊,我感觉好像人在我的前面。”
她没有回他的话,直接牵起了他的手,向着夕光的反方向跑去。他瞧见她奔跑中熟悉的背影,被余晖照得鲜艳,特别得显眼,吸引着这个被她扯着走的少年。
她在后山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喘着气的他,手依旧没有松开。
他喘了几口大气,终于把刚才在跑步中丢掉的氧气给补充了回来,接着他扫视了周围,是个荒废的球场:跑道和水泥地裂缝的周围有着不少的枯草,把球场的分割线都给遮蔽,只留下了空荡荡的两个球框架。它们毁掉了一个球场应该有的的面貌。
“米苛,你带我来这干吗了?”
她看着他,依旧没有说话。
“天快黑了,这些不见人的地方会很危险的,快回家吧。”
“这里是我上高中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爱上的地方。无论我开心还是伤心,我都喜欢在这儿待着,它能给予我思索的环境。”
他再扫视了周围,听了她的话后他知道他一定要把这球场刻在脑子。
“那你今天来这儿是开心还是伤心呢?”
“这取决于你。”
“哦?”
“离骚的离开让我很彷徨,但你的出现却救了在彷徨中徘徊的我。”
她的话很有点深奥,让他听得不太明白,毕竟他在爱情里边是个幼儿园的差生,他没谈过恋爱。
他挠了挠后脑勺,“你想表达什么啊?”
她松开了手,像第一次见的眼光一样盯着他看。这让他有点不舒服,那是一种有埋怨的眼神。基于这种压力使他灵光一闪,脑子里出现了吴丽幸教过他的表白策略:适当的时间,还有适当的地方!
“呃……米苛……”他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视线落在不知何方,不敢看着她。
“怎么?”她见他有点不正常,以为他懂了她刚才的话。
“我……你……我有点……你……”他不知该怎么把喜欢两个字说出口。
“你说什么?”她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我……我……你……你……”
她开始不耐烦起来,“能不能说些人听的话!”
他还是泄了气,“没事了。”
她龇了龇牙,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眼前这胆小鬼给痛扁一顿,然后用绳子把他绑吊起来,拿着古代烧得红红火火逼供用的烙印镊子,逼着他把心里话一字不漏地说出来。可为了仪态,她又不得不抑制住。
可她那表情,依然能让他颤抖,“干,干嘛了?”
她没有理会他,再瞪了他一眼后转身就走,并不潇洒。
学校的室内球场常被群年少轻狂的年少所占领,明明是个篮球场,却变成了间专属于他们的舞蹈室。没办法,人家就是喜欢这木地板,不滑脚也不燥,刚好凑合鞋子,还有不得不提的是他们有着市里一等一的实力,学校也只能受气,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失去这些“好”学生,同时也失去了大批经济来源。人家说要哪就得要哪,难不成还敢跟钱对着干?而像这些学生,估计是校长都会在招生时站在校门口处穿着西装甩着手巾大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Satan,你终于把Air flare给练出来了。”
“还差远呢。”
“呵呵,瞧你说的,难道你还真想超越Life吗?”
“当然,他一直是我最渴望超越的目标。”
这时,球场的门忽然被踢开,一个bobo短发的女生进了来。她穿着高跟、黑丝和低胸装,摇着屁股踢踏踢踏地用力糟蹋着地板,在场的人无不望着这风骚至极的女生。
“嘿,妞,想跟哥哥玩吗?”一个男的伸出了手,想搭撘这女生的肩膀。
“你的脏手给我滚开!叫你们队长出来!”她大声地喊,像是在恐吓。
他缩手后指了指Satan.“你就是Satan吗?”
“是的。”
她用力地拉开了手提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大叠的钱,看都不看就扔在了桌子上。
依旧是黄昏,他依旧抬着头看着天空,想要翱翔蓝天,不再有任何约束他飞翔,像小鸟一样从来不需要所谓的指标,在蓝天里用自己的血汗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只是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充满纷争的,而在纷争之后就不得不把一切都约束起来,好的坏的都给锁上一把没有钥匙的透明的锁,然后一直让人找不到,就算几经辛苦找到又会发现这根本开不了。绝望就是这么形成的。明明里边装的就是希望。
就算这时,她都在看着他。
“嘿,那个……新来的插班生。”一个神似混混的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男生正喊着他。米苛被我们捉去了,想让她没事的话,你就跟着来。”
“你说什么?”他以为是自己听错。
“听到没有,跟我来!”男生双手插着口袋,嘴里刁着跟吸了一半的香烟。
他转身走向校门,他跟着跑了过去。
而刚想出去阻止他的她,却发现了身旁有一个人。
“米苛小姐,请跟我们来。”
她刚想大喊,却被身后的另一个人用湿布捂住了嘴巴。酸酸的气味进入鼻子之后她就没有了意识。
粗糙的绳子捆绑得她酸痛,她坐在凳子上,眼前是一个空旷的废气工厂。地上堆积了厚厚的灰尘,只要在上面用力一蹬地,估计灰尘就会像浪花一样翻滚。这地方让人感觉像深处大海迷失方向一样慌忙。
“Hello,米苛。”
“Satan,你个混蛋,找死吗?敢把老娘绑在这!”她到熟悉的人,愤怒即刻充斥。
“别怕,我们是同班同学嘛,相信我,我不会乱来的。”他说得温柔。
“你究竟想对他干什么?”
“你就在这儿别吵就好,我会让你看到一些你一直不知道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啊一声我就告诉你。
“啊。”
他趁此把毛巾塞进米苛的嘴里,“看着就好,他不会有事的。”
“唔,唔,唔……”她想要破口大骂,只是毛巾让她的舌头动弹不得,她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煎皮拆骨。
不久之后,厂外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咆哮声,一辆红色的跑车开入厂内,令灰尘都溅了起来,这阵势就像海啸卷大浪般夸张,看着就心惊肉跳,就连Satan也自觉地按住了鼻子。
尤小直顾不了那么多,下了车后跑了过去。
“嘿,尤小直同学你好。”
“混蛋,你对米苛干什么来了!”他发怒疾言。
“别那么急。”
“你究竟想要我干什么?”
“不要什么,只要你和我尬场舞。”
他很惊愕,他从未在他面前跳过舞,可他却知道他也是个B-Boy.可无论怎样,他都想要隐藏,他并不想让自己招摇。
“我不会尬舞。”
“哈哈,我管不了那么多。”他把外套一扔,露出了他的那完美肌肉线条,而吓人的是他接着出的一个像是老鹰盘旋般的后空翻,落地时冲击力把灰尘足足炸起一米多高,架势好比电影。他甩了甩手后,跟着音乐做起了一连串的高难度动作,却流畅至极。
“这就是你的实力吗?”他笑了笑,他忍不住展示的欲望了,“我还以为号称全市高中生第一的队伍能给我牛到哪儿去,也只不过是那样的实力,虚有其名!”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处,“听着,音乐是这样跟的!”
他尽力地抑制住自己的风格,他必须得保留,但那已经足够对付这种小喽啰。他感受音乐的每一次碰撞,用身体去释怀。当音乐停止时,在场的人几乎都被镇住。他趁此推开愣Satan,走到了米苛身旁。
“别怕,没事的。”他拿下了她嘴里毛巾。
“你怎么会跳街舞都不告诉我?”
他没有回答她,就一直帮她的手脚松绑,样子像是听不到一样。他一定在隐藏些什么。
“怎么不说话,还是说你是有苦衷的?”
“总之现在什么都别管,先回家。”
在这时回过神来的Satan开口说了话,“是她让我这么做的,她说有事拜托你。今天晚上她会打你的电话。”
他没有理会他,听完即走。
“她是谁?”
“我的一个朋友。”
“你朋友是变态吗?好玩不玩,玩这些!”
他又沉默,抱起她向门口走去。然而这些却让这时的她又惊讶又幸福,她宁愿她这一辈子都让这男生给抱着,她喜欢他的怀,很温暖。她忽然发现这都值了。
“米苛,你能不能先坐下来,我的手累了。”
当她听到这话后她才愿意睁开眼睛,他坐在车上,而她正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还搂着他的脖子。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竟然安稳地入睡。
“对……对不起。”她的脸迅速通红,接着她从他的大腿上挪了下来,便再也没有勇气去盯着他。于是,他俩就一直红着脸乘着的士,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在怕羞。他们都知道,刚才那动作对于不是情人的朋友来说,确实挺不优雅。究竟是他刻意扯着米苛坐的呢,还是她故意挪上去的?他们一点也不愿追寻下去。他们更宁愿这事一直埋去心里。
这时,的士司机无聊的搭嘴说他们更加尴尬,“小两口来这可是亲密的吧?呵呵,这儿人少,是个调情的地方。”
他俩都不敢答理他,一直到米苛家都还是沉默不语。待她下车进了门,他才松下口气来跟司机谈话:“司机大哥,你别误会,我和她只是朋友,刚才是因为……”
“哈哈,我懂的,司机大哥我可是也经历过的。”
“可是……”
“我明白的,总而言之要加油!”
对着这个司机,他确实没话可说,虽说他和米苛不是情侣,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喜欢她,该怎样去反驳结果都是败诉的,所以他索性无言。而这个司机,应该说是一个好心的八卦司机,看人可真不错,估计还能当个八卦师,帮人看看时辰或者风水之类的,赚的可比开的士多了。可他还是有点疑惑这司机是否真的懂得。
手机忽然响起,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心里忽然一阵寒,就连皮肤也被刺激出了疙瘩。
“Life,你刚才还真跳得不错,可实力都还没出,虽然你把Satan给尬了下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别和我较急的,你会吃亏的。你也别怕他们知道你的身份,我可是一个守口如瓶的女人。”
“你和我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想让我说多少遍,有话慢慢说……我们公司的二十周年庆快到了,你觉得呢?”
他冷静了下来,数了数这几次演出所赚的,依旧还是个小数,他需要钱。
“一口价,70万。”
“呵呵,就那么少?我可以给你两百万,只要你好好跳。”
“不需要,70万我也替你用心跳。”
“随你便,演出后我也送你一个额外惊喜。”
他刚想挂掉电话,可接着听见的让他着急起来。
“那女孩还挺漂亮的。”
“你别动她!”他喉咙用力地强调了这话。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再见。”
他眺望着车窗外闪烁的路灯,就如同时间强硬被扯去的无情,他只得无可奈何,因为他没有改变世界的能力。他不知该怎么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以及离别,心里既害怕又悲伤。他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那么地渺小。
对了,他想起,明天离骚就该离去。
光还未把夜给淹没,在挣扎着的太阳只露出边缘在天空的边际上。在那仅有的几寸光的照耀下,看清了躲在窗口处眺望天空的少年。他彻夜未眠,他一直望着,望着他爱的人一个个在他眼前,伸手触碰,全是空虚。寂寞油生彷徨,这时谁都看不清朦胧一片的方向。
他下了楼,想冲杯咖啡提提神,却见到了吴丽幸早早地在大厅里哭泣。
“怎么了?”
“没,这是我朋友借我的电视剧,昨晚看到现在还没看完,实在是太感人了,呜……”
“这些电视剧别看太多,不现实。”
“小直怎么这么早起?”她擦干净了泪说。
“我有个朋友今天要走了,我要送送他,对了,帮我请一天假,我先走了。”
“我还没做好早饭呢。”
“不用了。”门合了上去,几乎听不见任何声响。
他刚出门就下起了雨,幸好他带上了伞,更可幸的是他还能在这大雨下截到辆的士。
下大雨的上海并不常见,大雨下的上海显得格外凄美,就像它还没醒过来,世界是一片的模糊却又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很模糊的存在。
他在离骚家门前撑起伞时也看见了一个撑着伞的人,那人看见了他之后脸就红了,虽然雨下得大,但尤小直知道她是谁。因为嗅到了她的气味,虽然隔着几米远,虽然下着大雨,那Jasmine香味却仿佛徘徊在他的鼻子旁。
“怎么那么早?”
“你也是。”
“我睡不着呢。”
“走吧,离骚在等着我们。”米苛推开了门,对面别墅的楼下,正好有一个人对着他俩笑着。
不只是尤小直一个人在彻夜地等待,或许,三人都未能入眠。他们都讨厌别离。
尤小直朝花园处望去,那玻璃小屋拉上的窗帘,但依旧能感受到里面有着钢琴的影子,在大雨的洗刷中,玻璃墙似乎晶莹通透了许多。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视力出了点问题,这么明显的屋子为何在第一次进屋时却感受不到它的存在,虽然都是拉上了窗帘,但那别致是那么的明显。也怪自己当时是太兴奋了吧,以至于什么都看不见。就像他的从前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他把视线扭回今天的男主角处,弯起嘴角,对他笑着。
“我的航班改了,今天晚上十二点呢。”
“怎么,不是说明天才出发的吗?”
“没办法,那边的钢琴学校在明天就要开学了,第一天的话必须要去报道。”
他们一直沉默着,一直到了大厅,尤小直受不了故意找了一些废话:“离骚,今天那么早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不?”
“也没什么,就是想在离开之前好好和你们开心一下。”
“怕什么,又不是去死,我们有空会去那儿看你的嘛。”米苛终于开口说了话。
“先吃早餐吧。”
这气氛依然是改不了,不知道该说是就要分离,还是说很有钱的人吃饭就是这般模样好。而尤小直像饿鬼投胎那样狼吞虎咽,米苛和离骚都发了愣地看着他。
“我说,小直,还有很多呢,慢慢吃别咽着了。”
“别管他嘛,我想看看他到底还能多狼狈。”
不管有心还是无意,尤小直的狼吞虎咽确实是打破了这气氛,让他们都舒服多了。
“对了,小直,我走了以后就得多拜托你照顾米苛。”离骚笑着说。
“好的!”小直依旧是狼吞虎咽般啃着眼前的食物。
“别,你看他那个狼狈样,他能照顾我的话估计天都能塌下来了。”米苛做了个难堪的表情以后继续说:“我看是我照顾他才对。”
尤小直摸了摸吃饱了的肚子,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以后就多请米苛姐照顾小弟了!”
“你……去你的!我还没你老!”
尤小直没有多理会米苛,自愉自乐点燃了一支香烟。
“你抽烟?!”米苛惊讶地说。
“是啊,怎么了?”尤小直吸了一口香烟之后说。
“我不喜欢抽烟的男孩。”
“谁要你喜欢拉,还真不羞。”
“你……”
“我发现你们两个今天还真够活力的,从刚才到现在,你俩都一直吵个不停。”离骚郁闷地说完以后,他俩也住了口。
“刚好,雨停了,我们走吧。”离骚一直留意着窗外,他一直都在等着阳光的出现。或许他喜欢那儿被阳光淋浴,就像他的人一般,总是喜欢待在充满温暖、希望的地方。也对,没有多少人愿意留住那些悲伤。
那么,那儿在雨天应该会把遮盖住的厚厚一层悲伤给漏出吧。
有时尤小直真觉得这般行为可笑,为了不存在的梦想,把自己的一生都搁置进去,然后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失去了。多多少少岁月的曾经,都为了不可能的梦想给全部抛弃。那么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雨后的玻璃小屋墙壁上的雨水还没有来得及风干,雨水一滴滴滚下来,它所划过的痕迹把外面的世界给模糊了。然而离骚的琴声显得格外清晰,清晰得回荡在心里,好像心跳的频率也跟着那柔和的节奏慢了下来。他们都沉浸在离骚用琴声给塑造出的世界,一刻也不想回家。
他的琴声是快乐中的忧伤,就像一个在公园玩耍得开开心心不想回家的小孩,带着担忧和小伙伴尽情玩耍。他何尝不怕回到家给妈妈教训一顿呢,只是那诱人的滑梯坚定了他的去向。
是他的《白日梦》,还是他们的白日梦,害怕自己醒过来,因为那只是梦。
当阳光照射进来的那一刻,让小直和米苛完完全全傻了眼,雨水被光照耀得格外炫耀,像是千千万万的彩虹走入了玻璃小屋般,而雨水却又模糊了外面的视线,阻碍了它们的去向。那些被困住彩虹唯一的落点瞄准了那个弹着钢琴的人身上。
这就是任何人都看不见的离骚,因为他的心里忧伤,所以满满的幸福和希望都想往他身上给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