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和她回家吃饭,想想好像是自己做了一场白日梦,然而却又那么真实。直到此刻,她才不得不承认,她贪恋着这种感觉,而且并不期望它结束。
猛地转身,乌画眉来不及换鞋就冲了出去,虽然她知道陈默应该早就走了,可她不甘心,她就是想去追他!即便她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理直气壮的理由。门外漆黑一片,制作精美的青蔓雕花路灯泛着柔白的灯光,却无法驱散她心里的黑暗。晚风吹散了她的头发,一时无法适应黑暗的她只能茫然四顾。他走了……。乌画眉跌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她抱着膝盖泣不成声。现在没有人看得到,就让她用这种只有她自己看得到的方式来宣泄对那个被自己深深伤害的人浓烈的思念。
“我不是故意的。”乌画眉胡乱抹着眼泪;“我只是以为,无论我怎样,你都是这个世界上无条件宽容我的那个人。可事实上,你没有那么做的义务,是我太自负。”断断续续地说着,乌画眉泣不成声。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背后轻微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她脚边。有衣服披在她肩头,她一惊,直起身子的时候打了个嗝。慌忙捂住嘴,她看到了陈默脸上的笑意。他慢慢蹲下身子,比她略微低了一点儿。他缓慢地摩挲着她脸上的泪痕,然后帮她整理头发:“我不走。”
乌画眉伸手,陈默抱住了她,任由她冰凉的发丝和脸颊揉蹭着他的脖颈。刚才一气之下出来,他站在门外被冷风一吹突然变得清醒异常,他们之间好不容易迈出了一小步,怎么被他又踢回了原地。正在他犹豫要不要走的时候,他听到了乌画眉急促的脚步声。也许时间真的可以锻造一个人,从前的乌画眉从来不会对他低头,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颗暖到心里的棉花糖,甜得他眉目舒展。
乌画眉很久才止住哭声,陈默搂着她进屋,帮她倒了热水,然后开始收拾已经变凉的晚餐。乌画眉一杯热水下肚才停止了打嗝,身上还披着陈默的衣服,她轻轻将衣服脱下来,重新放回到衣架上。陈默在洗碗,她倚着厨房的门框看他忙碌。她想,应该感谢庄新芽的处心积虑,否则她也不会看清自己的内心,不会坚定重新回到陈默身边的决心。或许她也要做一次坏人了,可她从前也不算是一等一的好人。
“我想吃云吞。”乌画眉呼了口气,挤了个笑容,陈默擦完最后一个碗将它放回到碗架上:“好,这就走。”乌画眉说得云吞,是她在认识他之前常去的一家店,后来他们在一起之后也经常去那里解决晚饭问题。当热气腾腾的云吞上桌,陈默将碗里的香菜和小碟子里的酸黄瓜送到乌画眉碗里。乌画眉抿着嘴唇用小勺子将一大半云吞丢到了陈默碗里:“我也试着做过一次云吞,一丢进锅里,全都烂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