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画眉忍无可忍，她奋力挣脱陈默的钳制，继而退了几步：“陈默你不要再不依不饶，我只想跟你好好吃顿饭，你发什么神经。你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我找不找别人关你什么事儿，你有什么理由生气，有什么立场质问我？”乌画眉说完这些话蹲下身来，她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提线的木偶，捂着脸蹲在地板上。头发胡乱垂在肩头，瘦弱的肩膀微微抽动，她看不到陈默的表情，却依然伸手朝陈默的方向指着：“你以为你有良心？你说好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你却要娶别人。”也许是因为这句话压抑在胸口好几天的原因，她一遍遍地重复，听不到回答，她抹了眼泪站起身来：“你走吧！再也不要来见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或许不见面才是最好的选择。庄新芽是因为什么目的接近陈陌，她能不能阻止他们结合，又或者是她在陈默的心里还有没有丝毫分量，都让她觉得很困扰。从前，她为别人流过太多眼泪，陈默将她从悲伤的泥潭里拯救出来，她过上了宁静的生活。她说不清楚自己看不得陈默和别人在一起究竟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不愿放手。可不愿放手又能如何，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裂痕，即便再在一起，那些伤口也会想风湿病一样，时不时地发作，谁都没有好日子过。与其这样，倒不如延续这三年的生活，两不相扰。
陈默看得出，乌画眉说得不是气话。才过了一下午的平静日子，没想到他竟然一时压不住怒火轻而易举地打碎。他深吸一口气，朝乌画眉小心翼翼地走了一步，乌画眉戒备地退了一步，他停住了脚步：“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
“我不怪你。”乌画眉苦笑：“老实说，你怎样对我都不为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分开之后，我总会觉得无论我过怎样的生活，你都还在我身边。就算我不刻意找寻，也坚信你一定在默默关注我，我是不是很傻？”陈默的心动了一下，他在心里叹息。傻的不是你，乌画眉，傻的是我，因为我确实每天都在没底线地让人帮我默默地照看你。“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可我陷入了一个怪圈。”乌画眉愤恨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我没有办法把你送给别人。”
“画眉。”陈默伸手制止她说下去：“不要再说了。”乌画眉的眼泪总是让他心烦意乱，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乌画眉没再说话，陈默弯腰捡起了她掉在地上的围裙：“往后不要再哭了。”
他将围裙递过来，乌画眉没有接，等了一会儿，他将围裙放在了餐桌上，然后在门边拿了外套，换鞋子。乌画眉背对着门站立，听到门“卡啦”一声，她身子一颤，又是下意识握紧了双拳。陈默走了，周遭又恢复了沉寂，她又同往常一样想个掉入泥潭的皮球一样湮没在漫无边际的黑色和绝望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