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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准备进行实验

“不,回家吃。”她当然知道他怎想,可是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吃,多不健康?

“那你别再做白切鸡。”

若欣给了一个ok的手势,说道:“行!”

与睿佟道别后,若欣独自在校道上走着。

初夏一早的太阳很温和,阳光点点碎碎地透过树冠投射下来,让人神清气爽。校道两旁的树木花草已开花,花香扑鼻,五彩缤纷。鸟儿叽叽喳喳地在树上飞来飞去,似乎在呼朋唤友。虽然身体疲倦,但难得的好心情,扫去了体力上的疲惫,心情跟随这一早的初夏而跳跃。

没想到一只白切鸡,一次拉肚子,竟然意外地拉近了她和睿佟的关系,她始料未及,如今仍在惊喜之中。

她虽然与人相处大都平平淡淡,不深交,但也不与人恶交。安睿佟是第一个与她恶交的人,现在能以意外的方式解决掉,那心情就像心头大石落下一样,让人舒心。

“小谢,一直笑眯眯,什么事那么开心?”图书馆管理员蒋阿姨与若欣擦肩而过时,笑道。

“是吗?心情好呗,笑一笑,十年少。”若欣没想到自己喜形于色,让人发现。

蒋阿姨顺口地问一句,便急忙朝着图书馆走去,赶着开门上班。

若欣则悠闲地向办公室走去。今天望去的一切,似乎都特别的美,迎面而过的熟人今天看起来也特别的亮眼,男人帅,女人美。

原来外在的一切美好与否,全在于你的情绪,你的心是怎想。你认为它好,它自然好。你对生活的态度积极,生活会因此变得有乐趣!

好心情是会传染!回到办公室,望见张闵兴拿着信,笑容满面,若欣忍不住打趣:“情书吗?瞧着它,看你乐得见牙不见眼。”

闵兴抬头见她,脸微微一红,有点腼腆地含蓄道:“含笑说订了机票,过几天会回来。”

若欣的心沉了一沉,但仍保持着灿烂的笑容,自己却觉得脸部神情变得有点僵硬,她仍然笑道:“那终于盼得人回来了,这次可别轻易地放她出国。”

闵兴笑笑,内心也的确如是想。那么漫长的一段恋爱,从小认识的青梅竹马,分隔四年的感情,该是时候结婚安定下来了。

“若欣,女孩都喜欢什么?我在想过几天去接她的时候,我该买些什么送给她?”

“额,花,巧克力,毛公仔,不过她应该不是那么平凡,喜欢这些平常的东西吧?我想一枚戒指是否是最大的惊喜?”

“戒指?”闵兴为这个建议有点心动,内心筹划着买个怎样的戒指。

此时,门外,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鹅蛋脸形的女生,娇声地喊道:“闵兴!”

若欣有点讶异地看了看这女生,难道是他刚才所说的含笑吗?

闵兴此时,已站了起来,向她走去,亲切又自然地问道:“怎么过来这边了,有什么事吗?”

“我家的电灯坏了,可溯恒还没回来,我又不会修理,想……”

这娇爹的语气让若欣起了一身鸡皮。

“行,我中午的时候过去修理吧。”

若欣内心里擦了把汗,不是吧?坏个电灯要千里迢迢来找张老师帮忙,她身边没其他男人了吗?

“好,你中午过来吃饭吧。”

“行。”

两人似乎是熟人,很好的关系?

原来张闵兴的善心到处散发,不独对她谢若欣如此的,看来真的是她自作多情,心情不禁又沉了沉。早上极佳的好心情,现在已所剩无几。

那对男女继续在那闲扯着什么,若欣则干脆抱着资料离开办公室,眼不见为净。

没地方可去,便往图书馆跑去。

蒋阿姨见她,说道:“这么早就过来查资料了?我刚才见到那个冬昭,她是不是又跑去找你们那位张老师了?”

蒋阿姨快五十岁的女人,皮肤白皙,瓜子脸,年轻时该是位人见人爱的美女。她心地很善良,不过平日就是喜欢探听些别人的私事。

若欣想到那女人,皱了皱眉,说道:“是有个女人,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冬昭。”

“我跟你说,这学校里,就只有那个女人会经常去找张老师。我就不喜欢她,我说,如果你喜欢张老师,你得主动点,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你有优势。”

若欣抹了把汗,笑道:“蒋阿姨,你说到哪去了?我去查资料了。”

蒋阿姨见她害羞,便笑了两声,想起什么,才喊道:“小谢,这几天刚进了一些物理的新书,在那边的架子上。”

“好的,谢谢。”

近水楼台?人家心里还有个在国外的女人呢,开玩笑!

中午的时候,安睿佟如约来办公室找她去食堂吃饭。

与睿佟走在一起,他虽然年轻,但脸蛋的确帅,一路上的回头率蛮高,不过不是看她,是看她身边的睿佟。

直到在食堂坐下,旁边的那些女大学生都不时瞟一眼过来,饱饱眼福。

“睿佟,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受欢迎。”

“怎么受欢迎?”

“你没发现他们经常望过来吗?”

“我以为他们是望你,你穿得这么老土,那么异类。”

“你去死吧。”若欣踢了他一脚。

睿佟吃得差不多,才说道:“姐,张闵兴没你想象的那么单纯,你还是远离他为妙。”

“睿佟,张老师跟你有仇吗?还是上辈子得罪你了?你非要说他的不是。”

“我有同学认识他家的人,今天才知道他一点事,并不是针对他。”

“睿佟你是女人吗?怎么道人是非的事情你也喜欢做?”

“姐,你那么生气紧张干嘛?我又不是说你的不是。张闵兴他身边有个女朋友,又同时与别人的女朋友纠缠不清,关系很复杂的,你别掺进去了。”

若欣有点苦恼地,上午刚被蒋阿姨误会,现在又被他误解,只好无奈地辩解:“睿佟,我再说一遍,我和他只是同事,只是朋友。你别老跟我说他的不是,否则我以为你是喜欢我而吃醋。”

“开玩笑,我喜欢你,那太阳就真的打西边升起来了。”

若欣满受伤地抱怨:“我有那么差,喜欢我有那么糟吗?”

睿佟搂着她的肩道:“不糟,我姐最可爱。”

若欣拍掉他的魔爪,笑道:“死小子,放尊重点。”

下午上班,张闵兴大汗淋漓地赶回来办公室。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做点解释,他也听到一点闲言闲语,但他总觉得清者自清,用不着向别人解释,考虑别人的想法,唯独若欣的想法,他有点在乎。

他走到她桌前,呐呐地道:“今天上午那个女生,是我好朋友溯恒的女朋友。溯恒经常要出差,冬昭的亲人又不在这里,因此他让我帮忙照顾冬昭。”

若欣有点不自然地笑笑,说道:“这是你的私事,你用不着跟我解释。”

闵兴有点尴尬地笑笑,回自己的座位上。

若欣咬了咬笔杆,说道:“张老师,你有没想过,你无意,但或许别人有这个意向,所以事无大小,都来烦你?”

闵兴皱皱眉,顿了顿说道:“我只知道,朋友妻,不可欺。”

若欣忍不住跟他抬杠:“男未婚,女未嫁,还是有选择权。如果是真爱,我觉得还是别放弃好。”

闵兴有点恼怒道:“若欣,外边那些闲语你也信吗?我说了不是就不是。”

见他有点焦急的样子,若欣忍不住说道:“对不起,我说说而已,如果不是,你用不着上心。”

闵兴瞧瞧她,若有所思,没再接话。

若欣这时识趣地转移话题,说道:“张老师,我今天上午看了一些资料,然后,我在想,磁场,经纬度以及天气状况之类的是否与穿越有关?”

闵兴收回刚才那有点烦乱的心绪,想了想问道:“问题是你穿越广州和杭州之间,在同一个地球上的两个地区,你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相似性吗?”

若欣想了想,笑道:“他们东经度数肯定不同,广州是23度,杭州是30度。北纬度数也不在一条线上,广州113度,而杭州是120度。但他们有一点相同的,就是同在长江以南。杭州是俗称的江南地区,而广州在古代来说就是南蛮之地,现在的岭南地区。”

闵兴点了点头,才说道:“气候上,这两地也是相似,他们都属于亚热带季风性气候。”

“是啊,他们都有梅雨季节。”

闵兴又抛了一个难题,问道:“但问题是,像这种特点,还有许多城市是一样的。为什么你来杭州,而不是别的城市呢?”

“随机吧,这没得选择的,你以为到机场坐飞机,能选择航班吗?”

两人相视而笑。

“若欣,这也许是某种牵引力把你牵来,让你回来解决某些事情。”

“你说的很玄乎,不过我也曾想过,是否我的二手戒指带我过来的。”

闵兴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二手戒指,有人买二手的吗?古董是吧?”

“我觉得它的手工是近代的货色,所以说它二手,称不上古董。可惜我来这里的时候,丢了。否则戴上它,或许我能回广州呢。”

“所以我说是这里有让你牵挂的事,你才会来这里。”

“这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何来牵挂之有?你以为是电影吗?这是不可能的。”

闵兴笑笑,没接话,这没什么好争辩的,本就是一个虚无的,不知真假的话题。

“我记得倪匡的小说,有一本书叫做《大厦》,卫斯理也是出入电梯,去了另外一个空间。最后,他是带着降落伞,带着负重跳下去逃出那个异度空间。”

闵兴紧皱眉头,厉声道:“若欣,别说傻话,那是小说。”

“不,我正在想是否该向他学习一下。例如,我在电梯内,由八楼失控直线下坠,到二楼的时候,你再帮我按停电梯。”

闵兴很紧张地摇头,说道:“这是你第二次提的荒谬方法,我不会帮你这个忙,你想都不用想。一旦死了,哪个空间都去不了,不是更不值吗?”

若欣笑笑,但她已暗自决定先去找个有电梯的高楼,再想办法说服闵兴进行这个实验。

晚上回到家,谢若欣麻利地做了一个上汤青菜和榨菜蒸鱼腩,睿佟则在旁边督工,生怕她再做出一个让他拉肚子的饭菜出来。

饭后,睿佟亲切地叫了声姐,若欣再次起了一身鸡皮,皱皱眉,说道:“有事是吧?直说,不用拐弯。”

“我现在想去找雾雾。”

“又去?你也18岁了,不是小孩子,自己好自为之吧,别把学业误了。”

“行。”

这回,安睿佟很开心地离家去谈恋爱,若欣则平静地看着他出去,没再阻扰他去谈情说爱。毕竟这是一个追梦,追求真爱的年纪,压制他的结果也许得到更加叛逆的做法。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若欣养成了一个习惯,不定期地偷偷去看睿佟的作业和试卷,查看他的学习情况。如今,她不一定选择他有问题解决不了的那个时候出现,平日,只要他睡着,或者不在家,她都会偷偷在他的书桌前坐上一会儿。

所以睿佟要逮住她,已不是那么容易,因为她的出现没规律可寻。

处理完自己的事情,若欣便坐在了睿佟的书桌前,看着他的作业,忘了时间。

直到客厅传来极大的开门响声,若欣才匆忙地把书本丢在一边,关上台灯,慌张地跑出来。

睿佟捂着肚子,仍然留意到她做贼心虚的表情,忍不住笑道:“你在偷偷做什么坏事,怎么像贼,鬼鬼祟祟的?”

他笑着,但由于强忍痛苦,此时的笑容更像苦笑,难看得很。

若欣则是很惊讶地跑去他身边,问道:“你不是又肚子疼了吧?”对他的取笑和盘问采取听而不闻。

睿佟已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她肩上,把身上的一小部分重量压在她身上,叹气道:“看来你的饭菜还真的吃不得。”

“怎么可能?你今天也在旁边看着我做,完全没问题,也没不熟的事情。我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两人边说,边往房内走去。睿佟想了想,说道:“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吃。”唯独就是我今天吃了她很多口水,不过这个嘛,当然得保密。

睿佟躺了下来,已很自觉地把上衣掀起,让若欣帮忙捂肚子。

若欣捂着他的肚子,说道:“事不过三,明天再这样,你必须得去医院检查,知道没有?”

睿佟敷衍地应了一声,很享受地感受着她传来的“气功”。两人及其自然地又同床睡了一晚,只是这次,睿佟半夜醒来,把她挪到自己枕边,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若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手一脚都搭在了睿佟身上,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过来。匆忙之间,一转身,咚地一声摔在地上,她忍不住啊了一声,把“熟睡”中的睿佟吵醒。

睿佟睡眼惺忪地趴在床边,不解地望着她,慵懒地问道:“姐,怎么滚下床了?”

若欣脸颊酡红,支吾道:“没什么。”便狼狈地爬起来冲了出去。

第一晚,若欣还有自觉性,对方是个病人,身边有个人,睡着了,也束缚着自己别乱动。不过,第二晚,昨晚,被睿佟搬动了一下,得到了一个舒展的睡姿后,睡梦中的她,感觉回到了自己的床。睿佟被她踢醒了几回,一手甩过来,甩醒几回,算是见识了她的睡态。

看见她狼狈地退了出去,睿佟笑了笑。他的心这两晚还真的纯净得很,没起过一丝杂念,只是纯粹地把她当姐,即使跟姐不小心睡在一张床上,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当然如果醒来,大眼瞪小眼,总是未免有点尴尬,所以他还是选择让她先醒来离床。

早餐,谢若欣面对安睿佟,总有点不自在。往常,她总喜欢边吃边说些话,今早她啥也不说,低着头猛吃。

睿佟奇道:“姐,你很饿吗?怎么狼吞虎咽?”

若欣愣了愣,有点尴尬,继而恢复冷静,笑道:“你不知我发功帮你疗伤,很耗体力的吗?我现在不吃多点,怎么把损失的元气给补回来?”

“你真会就好了,我有空等我同学病的时候,让你来试试。如果真的能,那你就是具有超能力。”

若欣不屑一顾地道:“废话,我有超能力,还会呆在这那么无奈吗?”

“姐,说真的,你怎么会呆在这呢?”

“我不是说迷路了嘛,否则我才不呆呢。跟你呆在一块,准是没好事。”

说说笑笑之间,若欣不知不觉间遗忘了那份尴尬的感觉。

“睿佟,我们立即去医院做个检查。”

睿佟无话可说,只能乖乖地跟着她去医院。

谢若欣,一直在唠叨:“今晚的饭菜是你做了,怎么你还是疼?如果有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家人交待?”

睿佟拍拍她捂着他肚子的手,轻松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即使有事,也不是你的责任,别焦急。”

“这不是单纯责任的问题,我不希望你有事,知道没有?”

睿佟感动地呆了呆,柔声道:“我不会有事。”

做了所有检查后,仍然查不到他肚子疼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医生开的药,吃了迟迟不见止痛效果,远远比不上若欣的那双神奇的手。

两人对着这种奇特的情况,都有点不知所措。最后,想了半天,若欣说道:“你明晚别出去,看看肚子还疼不疼,好吗?”

睿佟犹豫了好一会,说道:“那我去和她说一声就回来,免得她等我。”

翌日晚饭后,睿佟去到老地方见雾雾。说了几句他肚子疼的事情,因为睿佟要立即回家,雾雾不愿意,认为他们的想法有问题,两人吵了几句,连一个接吻都没有,便不欢而散。

若欣以为睿佟不会那么乖地,真的与雾雾交待一声就回来。以为他们至少聊一个小时才回来。因此,她很放心,全神贯注地坐在他的书桌前钻研他的那些问题。

虽然睿佟刚吵完架,心情很郁闷,但不是肚子疼,他的行动还在正常理智控制下,因此他开家门的声音并不很大。

客厅很安静,没人。他的房内却有灯光,他首先想到了那个暗中相助的高人,也许此刻就在他的睡房里。他轻手轻脚地溜到房门口,当他见到那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写着详细答案时,他的心欢喜,深深地感动着。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她的侧脸,第一次发现,原来,她还是一位美人胚子,高挺的鼻梁,立体细致的五官,白皙的肌肤,比平时的她更有女人味。

他悄悄地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写的演算过程。

她的字的确写的不那么好,这么高文化水平的女人,却没有一手好字,让人有点惋惜。

她的专注、细心和耐心,不得不让他佩服她。她竟然同一道题,不厌其烦地把几种解题方法都列了出来,然后还把最简的解题方法勾出来给他,要他注意。

许久,他忍耐不了她那超低的警觉性,俯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暗中帮我吗?”

犹自沉浸在题海中的若欣,自然地转头瞧了他一眼,目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又继续埋头想她的问题。

安睿佟看她两眼望来全无焦距,一点不把他看在眼里。正想发火问她的时候,若欣已连续几次转头望他,很吃惊地不断望他,心想:“怎么这么快就回来,怎么回来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感受着两道杀人的眼光,正紧盯着她的脸。良久,她转头对近在咫尺的他,笑了笑,说道:“一直以来,你以为是谁在帮你?聊斋里的花仙,狐狸精还是路过的孤魂野鬼?”

“如果不是奶奶提醒,我还真的以为是爱慕我的女鬼或仙女呢。”

若欣翻了翻白眼,接受不了他的白痴想法,爱慕?真是自大狂!!!

“现在你的美梦破碎了?你牵着一个女朋友,又幻想着一个不是人的东西来爱你,你够花心的。”

睿佟看着她那薄薄的双唇在一开一合,就像一种诱惑,向他招手,让他突然心痒难耐,好想一亲芳泽。

谢若欣被他卡在他两臂之间,仰脸看着他那略带迷惑的眼神。他似乎不知什么时候已走了神,没听她说的话。她的心突然觉得有点紧张,又怪怪的。当睿佟的脸不断靠近她的脸时,她忍不住喊了声:“睿佟,你干嘛?”

被她大喝一声,安睿佟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牵强一笑,不大正经地说道:“靠近你,想看清楚你,看你究竟是人还是鬼嘛。”

若欣不自然地把他推开了一点,啐道:“去你的,如果我是鬼,我就吃了你,我才不帮你改作业呢。”

睿佟笑笑,这时顺势地去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她身边,一起在书桌前看书做作业,向她请教各种存疑已久的问题。

安睿佟低头做着题目,若欣无聊没事干,则坐在那发呆。望着台灯照射下,两人的影子,心中一动,想起了她的梦。现在并排而坐的他们,不正是梦里的情景吗?

做完题目,瞧见发愣的若欣,睿佟忍不住推了推她,问道:“在想什么,姐?”

若欣望望他,现在这个姐字,他已经叫得很自然,她也听习惯了,甚至满喜欢听。用普通话说姐,说得很有感情,总让人有点感动,似乎他们真是一对姐弟。如果用粤语,以睿佟这种腔调说出来,就会觉得十分之肉麻。好比“我爱你”,这三个字,普通话说出来是感动,粤语说出来,让人肉麻。因此,广东这边的人,通常说中意你,而不是爱你。

睿佟见她瞧着他,不吭声,又问:“你想什么这么出神?”

“我在想,我们今晚一起坐在这儿,这个情景我似乎曾经梦见过。”

“你梦见过我?”

若欣皱了皱眉,不肯定地答道:“应该是吧,你的相貌没看清,但我想那个男生应该是你。”

睿佟丢下笔,转身对着她,笑道:“姐,原来你这么想我啊?”

若欣笑着一手搭在他肩上,说道:“臭美,鬼才想你呢。”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如果你不是想我,怎会梦我?”

“梦见你的时候,我还没认识你呢。我认识你后,我躲你都来不及,还说想你?”

睿佟不禁有点惊讶地问道:“还没认识就梦见我们坐在一起吗?那你还梦见什么?”

“没拉,只那次而已。”一次还不够?一次梦你,我就转来这里,再来一次,不知我身上还会发生什么怪事呢?

沉默了一会,睿佟才撒娇道:“姐,你不能怪我,你当初像个女骗子,叫人怎能轻易相信你呢?。”

若欣傻笑了两声,说道:“我这么纯良,你都怀疑我啊?”

“纯良?我纯良还差不多。”

若欣笑笑,接着问:“那你现在还相信我吗?”

“不信啊,你这个不明来历的流浪猫。只不过,见你心地还可以,就算了。”

若欣对于自己的来历,选择沉默。这事难以解释得清楚,倒不如别说的好。

两人这才冰释前嫌,聊到很晚。

若欣打了几个哈欠,才想起他今晚没发病,问道:“你今晚好像肚子没疼?”

“嗯。”

若欣无心地继续道:“那就是与家里的晚饭无关,你得好好想想你在外面究竟吃了什么才导致肚痛。”

说完,她起身,挥挥手,接着道:“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睿佟则是想着她那无心的话,想了一晚。

自从想到了倪匡的《大厦》,谢若欣便四处打听有电梯的大楼,特别是她家附近的高楼。

住宅的一般没电梯,只有百货公司和酒店的才有电梯。这下子,若欣开始发愁,有谁肯借电梯给她做实验?难道要跑去电梯制造厂吗?

找不到电梯,只要找到一个密闭的盒子,能从高处把她往下扔,最后临碰地的时候,又能停下来,制造出一个光速减慢的时机即可。

这个装置,在她回家时,途经工地时,发现了,但怎么才能进去操作一番?这些都显得有点麻烦!

好吧,总不能她真的去找个降落伞,然后去跳楼吧?一旦跌死,那未免太不值。

办公室内,若欣坐在桌前,一手撑着脑袋,苦思对策。闵兴注意到她最近几天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时忍无可忍地问道:“若欣,想什么?”

“想我的电梯。”

“你真的把那电梯当真?”

“嗯,我想试一下。”

张闵兴没再说话,陷入沉思。他反对她做这个实验,但一段日子的相处之后,他发现眼前这个女孩是个顽固分子,不是他说说就能说服得了的人。

既然反对不了,那只能帮她做这事,否则她私下暗里地进行这个实验,他将更担心,没他在旁边,她独自面对,她更容易出意外。为了她的事,他不得不再次动用他的人脉,去跑一趟。

自从,她说想着电梯的事后,闵兴便鲜少在办公室,今天,难得见到他,她忍不住问道:“张老师,你这几天好像很忙,总是往外跑?”

闵兴,显得有点沉重而神秘,答道:“嗯,有点事。”

尚未确定下来的事,他不喜欢说出来。

“含笑回来了是吧?你放心出去,这里的事,我帮你处理。”

“不是,她后天才回来。你别瞎想,我会是为了谈情翘班的人吗?”

若欣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倒是,张闵兴是正儿八经的好男人,工作认真,从不迟到早退的好员工。

难得两人都闲下来,闵兴提出他的疑问:“你最近几天好像精神不佳?”

“嗯,最近几天,睿佟总是肚痛,我得照顾他,所以没休息好。”

闵兴的心有点不舒服,仍若无其事地问道:“这孩子这几天好像都来这里找你吃饭,看来你们的关系比以前好了很多?”

若欣不为意地继续道:“奶奶不在家,只有我和他,所以中午都在这里吃午饭,关系嘛,算是有了点改善。”

闵兴这才笑笑,说道:“你知不知道,别的男老师都跑来问我,就连图书馆的蒋阿姨都问我,问你是不是和他谈恋爱。”

“怎么可能,他这么小?如果是,那我和他岂不是姐弟恋?他们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你不知道女大三抱金砖吗?”

“老天,我比他大了9年,哪只3年?”

这两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以为我和对方一起呢?莫名其妙!我就非得和你们两个其中一个谈恋爱,不能和别的男人吗?

闵兴的心似乎没那么难受了,笑道:“哦,没看出,原来相距那么大,外貌看上去,两人还差不多呢。”

“张老师,你今天的嘴巴很甜哦。”

闵兴干笑两声,没接话。

安睿佟继续上街,继续肚痛,继续找若欣捂肚子,若欣总是中途睡着在他身边,这成了两人之间的一点小秘密。

周六上半天课,睿佟说道:“姐,我今晚不在家吃饭,我要出去。”

若欣随意地应了一声。现在,她已不管他上街的事情,因为他在家会很认真地复习,弥补他玩去的时间,当然,除了他肚痛的时间以外。”

若欣下班回来,发现睿佟没走,奇道:“你不是说出去,不回来吃饭吗?”

睿佟云淡风轻地说道:“是啊,怕你搞不定这煤炉,特意烧燃了煤炉,等你回来,我再出去。”

若欣有点感动地冲过去,抱抱他,说:“睿佟,你真好。”

睿佟一脸不屑地推开了她,说:“姐,我是男生,别搂搂抱抱的,别人会误会。”

若欣笑笑,看着他准备出门,忍不住喊道:“睿佟,我不反对你出去,但抗议你上街,然后回来找我疗伤。”

睿佟尴尬地笑笑,便溜了出去。

剩下自己一个人,突然觉得家有点冷清,觉得人有点寂寞。她草草地煮了饭,把饭晾干,简单地做了一个耗油鸡蛋炒饭,填饱肚子就算了。然后,见煤炉还燃着,干脆做了排骨蕃茄马铃薯汤,熬它一个半小时,等会闵兴回来便能一起喝汤了。

看着那黑白电视机播放的电视剧,心飘回2012年,好想念父母和朋友,不知那边现在是什么时间?她究竟离开多久了?

恍惚间,睿佟扶着一个男生回来,喊道:“姐,帮帮忙。”

那个男生身材高高瘦瘦,与睿佟一样,似乎都是营养不良,没东西吃的,像竹竿一样苗条。

若欣看睿佟那紧张的神情,似乎是带病人回来。不是吧?他真的以为她有超能力,能医人吗?

若欣帮忙收拾了一下长椅,那男生躺下,脸青青的,似乎很疼。

“姐,段泰泓他肚痛,你快帮帮忙,医医他?”

若欣哀怨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去拿驱风油过来。”

这什么回事啊?他今天上街,不是专门去找个有病的人回来做实验吧?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段泰泓同样长得斯斯文文,一副书生相,比睿佟更多了几分柔弱的气质。

此时的他,腼腆地掀起了衣服,让若欣帮忙治疗。

若欣虽然已能坦然地帮睿佟捂肚子,但不等于她接受得了捂别的男生的肚子,这时她也有点尴尬地说道:“我不保证我能医你肚痛,你别信睿佟的疯言疯语。”

睿佟在旁边,已急不可待地把她的手按在段泰泓身上。然后,在一边急急地问道:“泰泓,你感到有股暖流在你体内窜动没有?”

泰泓很认真地去感受,但是最后痛苦地摇着头,说:“什么流都没有,我只知道我肚子仍然很痛。”

这时,若欣气得缩回了手,敲了一下睿佟的头,说道:“赶紧去拿你上次去医院开的药出来。”

然后,她搓搓手,帮泰泓捂肚子。手心热度让泰泓稍微觉得舒服了一点,但他依然感觉不到如气功的暖流在他体内游动,他只能诚实地说道:“睿佟,没有你说的气功。姐姐,你是不是没发动气功啊?”

睿佟这时已拿着药回来,若欣挑了一个保济丸给泰泓吃,然后笑道:“睿佟的话,你认为可信度高吗?”

泰泓很认真地说道:“他平时很少撒谎的。”

若欣按了按太阳穴,懒得废话,继而说道:“等会仍然觉得痛,赶紧去医院。”

睿佟有点不解地拿着她的手看来看去,又把她敷在自己的身上,再敷在泰泓身上,她的手今天真的什么都没有。

等了半个小时,泰泓仍然痛,若欣便带着这两个小毛孩去医院看病。

这什么世道?竟然有人像安睿佟那么笨的?幸好,泰泓只是吃坏肚子,没什么大碍,也没延误了他的治疗。

把段泰泓送回家后,两人也回家。到家后,若欣才开始发火:“你今天上街,就为了找个病人来试我的超能力?”

“我没有,只是凑巧,刚好泰泓他肚痛,我想起你,干脆回来找你,还可省去医药费。”

谢若欣抚上额头,哀叹:“省医药费?”

然后,想想又很火大地,一手不断戳着安睿佟的胸膛,一边气道:“我不是跟你说我不会疗伤的了吗?幸好,他不是大病,没给你误了,否则你拿什么赔个儿子给人?”

睿佟捉着那戳他的柔若无骨的小手,讨好地道:“姐,我知错了,好不好?”

若欣仍然觉得不解气,气道:“知道了?怎么没见你肚痛?”真恨不得他现在痛一回。

想甩掉他的手,又甩不掉,只能任由他抓着。

“我今天只是见帮兄弟,又不是见雾雾,当然不痛。”

若欣愣了愣,说道:“你只是见雾雾,才会肚痛吗?”

睿佟也愣了一下,刚才他只是顺口说出来,完全没经大脑细想。现在回想,似乎这几天的确是只要碰了雾雾,他都会肚痛。

若欣非常不解地问道:“你究竟和她做了什么,会肚痛?”心想:“你又不是女人,又没月经可言,更没第一次破了什么膜之痛可言,那究竟是什么?难道雾雾身上带毒?”然后若欣憋着笑,看着他。

睿佟有点尴尬,不吭声,半响,才深情地说道:“姐,你是我的医生。”

“我才不做你的医生。”接着来了句粤语“你稳笨啊”

睿佟呆了呆,埋怨:“你骂人,又说我不会听的粤语?你不觉得骂人,别人不会听不过瘾吗?”

若欣笑出声,手仍在他手里。

看着她那灿烂的笑容,睿佟突然觉得心很暖和。

一阵风吹来,伴着汤的香味一起袭来。

“姐,你做了什么吃的,好香?”

“啊,我忘了,我的汤啊,别烧干水。”

说完,便甩开他的手,两人冲去厨房。幸好,汤还没干水,刚好剩下两碗。

若欣一边吃着排骨,一边说:“这汤开胃,补钙,很适合这个夏天食用。”。

睿佟笑道:“一个汤也有那么多功效吗?不过,酸酸甜甜满好入口的。姐,你以后还是负责熬汤好了,它比你做的菜好吃的多。”

若欣笑道:“你那么多意见,那明天开始,你负责做饭吧。”

“可以啊,但是你得负责洗碗洗锅。”

“那无所谓。”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你明天还出去吗?

睿佟不经思索,冲口而出:“我去,你不介意吗?”

若欣愣了愣,没想过有这样的问题,遂笑道:“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吃这个醋干嘛?”

睿佟呆了呆,有点闷气地道:“这倒是。”

说完之后,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两人心头,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点怪异。大家都有点意兴阑珊地喝完汤,各自回房休息。

周日,睿佟一早吃完早餐,烧燃了煤炉,便上街。

若欣一人在家,看了会书,突然觉得很烦闷,放下书本。熬下一煲红绿豆海带糖水,正想上街走走之际,却有一位陌生的大婶来敲门:“你好,请问樊阿姨在吗?”

“樊阿姨?”

“对你们来说,该是奶奶了,就是安遂雄的妈妈。”

“哦,她不在,回老乡,过几天才回来。有什么事吗?”

大婶有点失望地道:“哦,我还想找她帮忙算命,看看我儿子的姻缘呢。”

“那你不如过多一个星期再来吧,到时候她应该在家了。”

大婶有点泄气地转身走了,若欣则为这个新的发现呆住。

算命?奶奶会算命?那她能不能算出她谢若欣的事出来?或者能算出她怎么回去呢?她很好奇,好期待,奶奶能快点回来,也帮她算一算。

若欣收拾了一下,也出去到处转转。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景点,仍然去了西湖边溜达,虽然是夏天,但这里绿树成荫,湖风吹来,让人清爽不少。

本以为这是一个让自己放松的散步,无奈仍然遇到一些不愿意碰到的事情。首先,没走多远,就遇到安睿佟与雾雾湖边的凳子上坐着卿卿我我。

她转个身就往回走,省得与睿佟碰面,大家不好意思。

不过睿佟还是在不经意地时候,抬头望见了她的背影,她的背影显得有点孤寂,让他无理由的突感心疼,而同情她,几乎想立即抛下雾雾,回家陪她。

若欣走了一段长长的路,一直沿着湖边走啊,走啊,却不经意地看到柳树荫下一对男女在吵架。快要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却发现是张闵兴与一个陌生女人在争吵。若欣低下头,当作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继续往前走。

唉,这湖边,除了游客,就是情侣的天下,真不该是她这种无人爱的单身女子过来散步的地方。看了就让人闹心,更觉自己孤单凄凉!

没走多远,就见那个女人从她身边跑过,张闵兴则在后边追上,他们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挡住她的去路。张闵兴焦急地问道:“我想知道原因。”

若欣这时想绕道而去,或者回头,但是,她的好奇心驱使,让她停了下来,想知道他们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该是含笑吧?只见那个女人,狠下心,手握成拳,方道:“我爱上了那个留学生,如果不是他,我在国外早被寂寞击倒,我早就挨不住回国了。其实,我很早就跟他一起,只是一直不知怎么跟你说。你寄给我的钱,我晚些还给你,对不起。”

说完,她甩掉了张闵兴,跑走了,她的眼角在转身离开霎那,隐隐约约见到有泪光。

张闵兴垂下了手,强忍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始终没留下来。他抬首望着若欣,久久未曾说话。

若欣有点不知所措地瞧着他,她相信在他这么难堪的时刻,他不愿意见到任何熟人,包括她在内,但不幸,刚好被她撞见了。

许久,闵兴嗓音嘶哑地问道:“你都看见了?”

谢若欣这才不得不表态,点了点头。

两人站在那里,好一会儿,若欣向他走近几步,说道:“我可以借个肩膀给你。”

张闵兴瞧瞧她那认真的神情,又瞧瞧她单薄的肩膀,犹豫着。男女之别,仍然根深蒂固的埋在他的内心,让他不敢轻易地借用这副女性的肩膀。

若欣似是鼓励地点点头,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哭不是软弱的表现,它只是发泄情感的一种方法。你是男人,也有哭的权利,憋着会影响寿命。”

她的话就像催化剂,让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他一把把她抱在怀里,脸埋在她的颈窝,无声地哭泣起来。

犹豫再三,谢若欣才一手揽着张闵兴的腰,一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轻道:“她放弃你,是她的损失,她既然不懂珍惜你,你就没必要为她这种女人而伤心。”

良久,闵兴止住了泪水,低着头,抹去泪痕,两手仍搭在若欣的肩上,感激地凝望着她,说道:“谢谢。有空吗,今天陪陪我?”

若欣见他笑得有点苦,点了点头,想起家里的糖水,提议道:“不如去我那里喝糖水,据说吃甜点能让人开心起来。”

“是吗?那我试试。”

两人回到家里,沉闷地喝着糖水。不知怎么安慰失恋的他,不会搞气氛,不会说笑话的她,只能选择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喝着糖水。

喝完糖水,两人在那里坐着不动。

许久,闵兴才故作轻松地说道:“喝了你的糖水,心情似乎真的舒畅了。”

若欣勉强地笑笑,明知他在说谎,却不想拆穿他。明知他的心在滴血,明知这种失去爱人,被背叛的痛是很长时间内都无法忘怀的事,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痛,无法代替他痛。

如果现在有一杯忘情水,她想她会拿出来给他喝,或者,现在有瓶酒,她也会陪他喝个痛快。

只不过,大白天,总让人的理智处于情感的上风。一直严于律己的张闵兴,也不像那种借痛而胡作非为的男人。不像她,如果受伤的是她,她肯定会发疯地去做所有平时不敢做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沉默了太久,需要一个发泄口,需要一个听众,需要把内心的感受倒出来,闵兴终于开口,自述他的往事:“含笑是我的表妹,我们从小一起玩大的好朋友,可说是青梅竹马。在她家境最困难的时候,我边工作边供她上学。”

“你从小就爱她?”

闵兴点了点头,继续道:“前几年,国内的环境刚安定下来,能出国,我就送了她出国读书,我每个月都寄钱过去给她做生活费。我以为,等她读完书回来,我们就可以结束这样的爱情长跑,能一起生活不再分离。”

若欣感慨地说道:“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想起她身边同学出国后的境况,若欣又接着说:“别怪她,她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并非那么多姿多彩。你也知道,人最难战胜的就是孤独。这个时候,出现了另一个他,她习惯性地去依靠,与那个他互相取暖。”

忆起含笑挂在眼边的泪珠,她忍不住替她解释:“我想她也不想辜负你,只是感情这事,不是理智可以控制。”

“你以为我怪她,恨她?”

若欣没答话,顺手地斟了一杯白开水给他。

“不,我只是生气她一直瞒着我不说。其实,早有朋友把她的情况告诉了我,但是,我却宁愿相信她。”

“她太自私了,像她这样的女人,就更不值得你爱。”

闵兴磨砂着手里的玻璃杯,没接话。虽然不能成为情侣,夫妻,但还是不想在外人前,说她的不是,这不是他为人之道。

若欣见状,轻道:“别去恨一个人,这样子,你会更痛苦。”

闵兴平静地看着她,说道:“放心,我不会恨她。再糟的事我也遇过,失恋又算什么?”

若欣笑了笑,无论他心里怎想,至少此刻,他很清楚这些道理,那她就放心了,至少她不用担心他会去为情自杀。

如果能引导他,把他心内的痛苦都说出来,也许他的痛苦就能减半。凭着这念头,若欣继续问道:“你后悔过没跟着她出国吗?”

“没有,轮不到我后悔。在这里,我背负着太多的责任,我不可能离开中国。”

“你的家人?”她从没问过他的私事,他也从没说过他家人的事情。

闵兴沉重地点了点头,叹了一声,说道:“嗯。我家是一个很大的家族,我大哥去世,仅剩下大嫂和他们四个小孩,有两个才十多岁,需要接济。还有,我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弟,也需要我的扶持。”

“但是,为了他们,放弃你的爱情,太伟大了吧?况且,即使没你的扶持和救济,他们也会有办法活下去的吧?你有必要做这样的牺牲吗?”

“若欣,你不懂。我们家族,如果按70年代的说法,是大地主,是要被抓去批斗。我们家的财产和物业大部分被没收,家人却被赶了出来。好好的一个大家族,四分五裂,流离失所。”

“我曾听闻过这些历史往事,许多重要的领导人和平民的家庭都是这个时候被搞得家破人亡,的确很可怜。但是,这些事不是已被平反了吗?”

闵兴摇了摇头,说道:“在未被平反前,我们家族的人已死的死,走的走。有些流落异乡,国内祖业留下来的生意已基本全毁了,现在可说是一清二白,穷得叮当响。”

停顿了一下,闵兴接着道:“还好,现在平反了,我们被摘除了地主的成分,至少后人也不用担心成分不好,别人不肯结婚。”

“成分?我听我妈妈说,工人的不敢跟地主成分的人结婚,是真的吗?”

闵兴点了点头,说:“前几年,别人听说我是地主成分的,都不敢跟我交往,后来,有想跟我交往的,但我也不想害人,毕竟我是地主成分,也把别人给拒绝了。”

若欣忍不住笑了两声,说道:“你不是告诉我,因为你和你表妹都是地主成分,所以你才喜欢她吧?”

闵兴愣了愣,不肯定地辨道:“怎会呢?我们从小一起,那怎一样?”

若欣笑而不答,这个答案也许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就不逼他说出心里话了。

两人在家呆坐了一会,又一起出去吃饭,逛街和看电影。这天是很放纵的一个假日,两个都孤单寂寞的人碰在了一起,他们都需要有个伴,来解去心头的郁闷。

上回来参加学术会议,时间紧迫,她只参观了西湖美景的一角。后来,在这里生活,她怕迷路,也从来没走远,因此她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家、学校和西湖一角。

如今,在张闵兴的带领下,她才实实在在地领略到杭州天下独秀的自然美景。灵隐寺坐落于西湖西部的飞来峰旁,山峰怪石嶙峋,风景秀丽。寺内,她求神拜佛能尽快离开这个80年代的时空。

登往位于钱塘江畔月轮山上,快有60米高的六和塔,两人喘着气,虽然极累,却阻挡不了两人爬上塔顶的决定。似乎这种耗体力活,才足以泄去心内的不快。

塔顶,倚栏远望,钱塘江的风景一览无遗。若欣有点遗憾地说道:“可惜此时看不到磅礴的钱塘江潮。”

闵兴此时笑道:“下次吧,总有机会。”

若欣瞧瞧他,气色似乎好了一点,她想想,便对着外面广阔的天空大喊:“啊,啊,啊!”

声音远远地传送了出去,在空气中回荡。

他学着她拼命地大喊,两人的声音,此时彼伏的在空气中传播出去。

若欣偷偷地瞧着他的侧脸,忍不住轻笑,没想到平时斯文儒雅的张闵兴,也会像她那样,像个疯小孩,在外面大喊一顿。原来他并不是只有一个面孔,还有另外一面,如果能再多给点机会,也许她能看到他更多的面孔。

具有小孩一样性格的男人,魅力似乎更大!

喊到嘶声力竭,两人方停下来。

若欣哑着嗓子问道:“有没觉得心口的那股闷气随着喊声跑了出去?”

闵兴定定地看着她,若欣有点不自然地别开脸。他却继续瞧着她,内心此刻有稍许的感动。半响,他才诚挚地说:“谢谢!”

若欣有点羞赧地说:“你老说谢谢,烦不烦?”

“我是认真的,饿了吗?我们去吃点东西?”

看着那夕阳,若欣点了点头,说:“好,我想喝酒,请我喝酒,可以吗?”

“你是酒鬼吗?”

“不是。但我突然兴之所致,很想喝酒,可以吗?”

闵兴无奈地点了点头,两人下塔去找喝酒吃饭的地方。

他知道若欣的想法,为她那细心体贴的想法而感动。她今天所做的,只不过是找个机会让他发泄出来,忘掉痛苦而已。但她可知道,当心情平静下来,痛苦依然会慢慢袭来,不会因为今天疯狂所做的一切,而减低半分?

想他的痛苦消失,除非他真的能把含笑放下,不再爱她。或者他现在能与别人相恋,借以忘掉含笑所带来的痛苦。但这些都是那么的不切实际。

与若欣吃过饭,喝过酒,他知道若欣喝酒,就像喝茶一样,喜欢一口一口地去品尝。她并不是嗜酒的酒鬼!

在月光下,喝着酒,吃着菜,若欣的兴致似乎比闵兴还高。她不断地劝酒,闵兴却极为节制地小口小口去喝,若欣似乎不觉的,反而自己大口大口地把酒往肚里灌。

虽然他失恋了,但不至于借酒消愁。他总是习惯保持清醒的头脑,也许是他的生命中,他背负的责任太多太多,这些失恋的小事,还不足以撼动他的理智。

若欣已喝得有点醉态,放下酒杯,闭上双眼,感受着那晕眩的感觉涌上脑袋。

闵兴有点紧张地道:“若欣,你没事吧?又不是你失恋,你喝那么多酒干嘛?”

若欣接道:“没事,我开心嘛,难得能玩得这么尽兴。”

然后,若欣拼命地喝水,去稀释体内的酒精浓度。她也想保持清醒的头脑,至少让她能自己走到家。

闵兴看不下去了,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若欣睁着那双迷糊的眼,说道:“好。”

摇摇晃晃地跟在闵兴身边,到了楼下,若欣笑道:“我走了,你别多想。”

闵兴见她已走了几步,方道:“你也是。”

若欣顿了顿脚步,为闵兴那敏感的心而震惊,他竟然看出她也不开心了?

若欣模糊地嗯了一声,径自上楼。

醉醺醺地开门进屋,屋内没人,谢若欣勉强地去洗了个澡,然后上床蒙头大睡。

睡到朦朦胧胧之际,安睿佟进来喊她,摇着她说:“姐,我肚子痛。”

酒意加困意,若欣实在不想起床帮他捂肚子,便伸手给他,接着继续睡觉。

虽然她身上有沐浴后的香皂味,但仍难掩她一身的酒气,疼痛难当的睿佟,闻着她那些酒味,知道她喝醉了。接过她伸来的手,凑巧的两掌心相触,另一手继续摇她,说道:“你不醒来,怎发功帮我疗伤呢?”

等了好一会儿,仍然听到的是她的鼻鼾声,却听不到她应一声。正想再摇她,却发现她掌心发出一股暖流,传到他掌心,进入他体内,驱赶着他的痛感。

好神奇的手,好神奇的女人,竟然睡着了,也能自动发功?谢若欣,你究竟是谁?

睿佟躺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瞧着她的睡容,心中有无数个问号,好想问问她,她究竟是谁?难道她真的不是人吗?为什么她只治他的痛,即使睡着了也只治他?

难道她认定他了吗?

若欣翻了一个身,很自然地把头靠在他颈窝,继续熟睡。他的身体冬暖夏凉,此时的他就像一块冰,靠上去,清凉得很,她很自然地又把人整个挨在他身上取凉。

睿佟不自然地推了她一下,轻声道:“若欣,若欣。”

好歹自己是一个已成年的男生,这样子挨在一起睡觉,总是不大好。所以,他想叫醒她,想让她自觉点,两人拉开一点距离,别睡成零距离了。

谁知谢若欣,扫了一下自己的脸,烦躁地说:“别吵。”继续睡去。此时的她,完全不知什么状况,只觉得这些日子以来,难得睡这么舒服,不觉热。

睿佟睡在床边已无地方可移,自己又痛又累,又必须粘着她的手。他皱了皱眉,决定睡吧,不管了,反正什么都没做。

隔天早上,若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睿佟怀里,牵着手,这怎么回事?看看四周,这是她的床,没错!

她怒吼:“你怎么会睡在我的床上?”

睿佟被她喊醒,有点委屈地道:“我昨天肚子疼,你睡着,不肯起来。”

若欣气结:“然后你爬上我的床?”老天,我连内衣都没穿,整个人就这样像情侣似的,贴在你身上,有没搞错?

“你不是照样爬上我的床吗?”

若欣气得牙痒痒地,一手把他推下床。睿佟跌到地上,疼得哇哇叫。

若欣躺在床上,犹自生着闷气,奇怪自己硬是粘着他睡,床内侧还有很大的空位呢,自己怎么不像他那样,靠里睡呢?

睿佟疼完,跪着趴在床边,撩起蚊帐,说道:“姐,你全身热烘烘的,昨晚靠着我睡取凉,睡得这么舒服,现在还来怪我,不大公平吧?”

不说犹自可,一说,若欣又羞又怒,敲了他头顶一下,嗔道:“我现在吃亏,你还说不公平?”

睿佟傻笑了两声,说道:“姐,你知不知道昨晚你睡着了,手也能自动发功?”

若欣望望自己的双手,又瞧瞧他,不信地问道:“真的吗?”

睿佟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这时兴致来了,说道:“来,再试试。”

睿佟笑着伸手给她,她把手掌贴上他的,试了半天,也没任何感觉。

两人都有点奇怪,为什么只有他发病,她的手才会适时的启动超能力呢?

两人望着那双贴在一起的手掌,静默着,怪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产生,两人像触电地赶忙缩回自己的手掌。

感受着彼此的柔软与粗糙的皮肤,还有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心跳因此而加快,有点茫然地看看对方,又看看自己的手,不明白怎会有莫名的情绪产生。

睿佟首先回复正常,问道:“姐,你昨晚喝了很多酒吗?”

“嗯,昨晚和闵兴一起吃饭喝酒,不知不觉喝醉了。”

睿佟有点不开心地说道:“姐,以后别和其他男人喝酒,你这么烂的酒量很容易出事。”

若欣笑笑,说道:“放心,我不会随便和人喝酒,闵兴是信得过的朋友,我才会没节制地喝酒。”

“你觉得闵兴值得相信吗?”

“睿佟,我觉得你对他有偏见。其实,你也有这么大,我想,你该学会和各种不同的人,包括你不喜欢的人打交道,而不是敌视这些人。”

睿佟不大愿听,说道:“姐,你又来说教了。”说完,他起来出去,边走边说:“起来吧,今天我做早餐。”

若欣无奈地摇了摇头,闭上嘴巴。

餐桌前,吃着睿佟做的鸡蛋汤面,若欣才叹道:“我又发现你另一个优点。”

“什么优点?”

“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

“嘿,我又不是女人。”

两人笑话了一会,若欣才正经地问道:“睿佟,奶奶是不是姓樊?”

“是的。干嘛?”

“昨天有位大婶找她算命,奶奶会算命的是吗?怎么平时不见她帮人算命?”

睿佟的脸色沉了沉,说道:“奶奶会算命,但我们都不喜欢奶奶帮人算命,家里还过得去,不需要她用这个去赚钱养家。”

“哦!你不喜欢算命,还是不相信算命?”

“两样都有。”

“你有没想过,那是一种术数,留传了几千年,自有它的道理。人们无法从科学上解释,不等于它就是迷信。”

“姐,你也相信吗?我没想到你是迷信的人。”

他的年轻气盛,偏执地认为算命就是迷信,让她觉得有点无可奈何。

在她眼里,科学的未必科学,不被科学证明的,未必不科学。

她不排斥算命,但她不会为了算出来的结果而认命。

为了缓和气氛,不再在不同意见里纠缠下去,若欣又问:“奶奶什么时候回家,睿佟?”

“下周吧。对了,今天,我爸妈会回来吃晚饭。”

若欣呆了呆,望着他,静默了半响,才吞吞吐吐地说道:“睿佟,我今天有事要出去,所以我中午和晚上都不回来吃饭了。”

睿佟听了,蹙着眉,说道:“你是怕见我爸妈吧?每次,我爸妈回来,你都会找借口上街。”

若欣尴尬地笑笑,低下了头。

过了好一会儿,若欣抬头,却发现睿佟一直瞧着她,眼里有少见的温柔和心疼,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睿佟温柔地望着她,说道:“其实,我妈妈早就找到她的钱包,只是碍于面子,没跟你提起,也没跟你道歉。”

“是吗?她怎找到的?”

“在她朋友那里。难道你没有发现她对你的态度好了很多吗?”

若欣苦笑,心想:“她对我好,只不过是觉得我有可用之处,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你铺路而已。”

若欣牵强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睿佟的说法,不想他难受。

看到她眼里的不赞同,但嘴巴上却不和他争辩,为她那种息事宁人的体贴做法而感动。

忽然,他想说服她,不想她和自己妈妈闹矛盾。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在乎,她和他家人的关系。

若欣临出门前,担心她未回家前,睿佟又肚痛,便说道:“睿佟,你得好好留意自己的身体,你碰过什么食物,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然后肚痛。我想这些应该都有共同点,有规律可循的,我不可能做你一辈子的私人医生,有天我总要离开这里的。”

睿佟望着她,本能地说道:“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我不准你离开这个家。”

若欣眼睛湿润,感动地说道:“傻小子,我又不是你家人,我不能总赖在这里不走。”

“没人赶你,你可以不走的。”

她拨了一下他额前挡着眼睛的刘海说道:“但我总得嫁人,难道你要我在这里做老姑婆?”

说完,若欣拉开门下楼,没听到睿佟在后面情不自禁地低喃:“那你嫁给我,就不用离开了。”

说完,睿佟自己也傻眼了,怎么会想到娶这个傻女人呢,肯定是疯了!

谢若欣离开没多久,睿佟爸妈就到家。

睿佟爸从工厂里跳了出来,自己做老板,卖女装衣服。睿佟妈则继续呆在工厂,保证家里的稳定收入。因此,他们现在比以前更加的忙碌,回家的时间更少,以前尚有假期可言,现在恨不得一年365天都去上班,看着那个档口。

睿佟妈的衣着打扮也跟着时尚起来,人仿佛年轻了十多年。浓妆艳抹,大红大紫的衣裙和7分高的高跟鞋,衬托出中年女人的成熟魅力。

此时,一进家门,发现奶奶不在家,睿佟妈冷淡地问道:“奶奶呢?”

“回老乡了。”

睿佟妈惊诧地问道:“老乡?什么时候回去的,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睿佟妈很紧张,因为奶奶离开,岂不是睿佟跟若欣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吗?那岂不是很容易着火吗?奶奶怎能这么不负责任的离家,也不跟他们说一声呢?

旁边的睿佟爸,见她不高兴,就解释:“妈妈上周跟我提过,我忘了跟你说一声。”

睿佟妈怒瞪了自己丈夫一眼,有点不自然地犹豫道:“睿佟,你和若欣没怎么样吧?没吵架吧?”最好日吵夜吵,那就绝对不会产生火花了。

睿佟误会了她妈妈的意思,不满地说道:“妈,我不是小孩子,我不会无理取闹找若欣姐吵架的。”

惨了,惨了,那听起来感情似乎还不错呢?这还真让人头大!想那谢若欣,都27岁的老姑娘,比自己就小那么10来年,她和她都快可以称姐妹了,怎能让她当她梅琴的媳妇?如果有朝一日睿佟真的喜欢上若欣,那她得强烈反对,对她儿子来说,那女孩年纪太大,真的不适合。

即使他们现在一点苗头都没有,只是女人的第六感,总觉得他们这样相处会迟早出问题。

睿佟妈心虽这样想,表情却平静无波,像放心地说道:“那就好,你能这么懂事,妈妈就放心了。”

睿佟笑笑,就不再把这事放在心上,他妈妈说一,他绝不会怀疑是二。

睿佟妈想等若欣回来,好观察一下他们两个相处的情况,不过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她回来。看看挂钟已经8点了,他们还得赶回去忙档口的事情,不得不起来离开。

睿佟妈万分不放心和不舍得的拉着儿子的手,叮嘱了一番,见妈妈这样,睿佟干脆送他们下楼,到了街口方才分手。

睿佟还没走远,睿佟妈仍站在原地,就已开始发飙:“安遂雄,你明天去把奶奶找回来,告诉她,必须要让谢若欣搬走,不能再让她住在这里。”

睿佟妈是被她自己那丰富的想象力所吓到,她越想越怕,觉得事情可能很快就会发生,所以她要尽早出手,把所有可能发生的苗头按下去。

听到妈妈这番话的睿佟忍不住停住了脚步,望着父母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他没想到妈妈对若欣的成见这么大,也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那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若欣离开,心里忍不住对若欣又多了几分同情之心。

这时候,睿佟爸皱了皱眉,他并不赞同梅琴的做法。他能理解奶奶的想法和心情,奶奶是孤独的,还要照顾睿佟,很累。现在,作为儿子,他根本没时间陪奶奶或照顾她。睿佟虽在奶奶身边,但毕竟是小男孩,还不大懂事,也比较粗心,哪及得上一个大姑娘照顾奶奶呢?而且,他阅人无数,经过那么多风浪,看人一向很准。从第一眼,他就知道谢若欣这姑娘很单纯,没什么心机,所以他很乐意有个免费的劳动力帮忙在家看着奶奶和睿佟。

“梅琴,我知道你怎么想。但我还是那句,你想得太多,睿佟怎会喜欢上一个比他那么多的女人呢?再说,如果真的他们走到一起,也未尝不可,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吗?”

“抱什么金砖?等那女人老了,我儿子还很年轻,那这日子怎么过下去。我不管别人抱金砖,反正我儿子不能抱金砖。”

睿佟爸叹了口气,她的顽固他是知道的,他的口才一向比不过她,和她怎么争辩,都是她赢。只是这事,关系到他妈妈的感受,他不想为了妻子委屈自己的妈妈,所以这事,他只能假装忘记。

谢若欣在办公室呆了一天,看了整天的书,琢磨着睿佟爸妈离开的时间,等到现在才回来。

没想到在街口就遇上他们,幸好她及时发现他们,他们又刚好顾着说话,没看四周,所以没发现她。

她迅速地侧身躲在暗处,被迫偷听他们的谈话,因为睿佟妈说话实在太大声了,想不听都不行。直到他们离开了,她才继续往前走,却没料到遇到仍站在原地发呆的安睿佟。

那刻,两人都有点尴尬地望着对方。睿佟有点惊讶父母刚一离开,她就出现,情不自禁问道:“你看见我爸妈了吗?他们刚刚离开,之前一直说等你回来。”可是,他没听到爸妈跟她对话啊,如果见到了,不可能一个招呼都不打的?

若欣不想让他知道她听到了他爸妈那番对话,所以眼神有点闪烁,撒谎道:“我没看到,他们刚走吗?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们等我,如果知道,我肯定会早点回来。”

但是,睿佟的观察力何等之强,他没忽略掉她眼神中的那一点慌乱。他们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到,前后相隔一分钟都没有。这女人,偷听到爸妈的话了,还要在他面前装若无其事。

若欣有点拘束地与他并排走着,中间的距离比往日都要大,她不想造成误会,也不想真的发生姐弟恋,所以这距离还是适当拉大的好。睿佟妈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她也觉得该防范发生姐弟恋的问题。

沉默的气氛让人有点压抑,睿佟温声地问道:“姐,吃了饭没有?”

若欣有点冷淡地说:“吃了。”

从他爸妈刚才那句开始,她决定以后对他冷淡点。其实,她也有点困惑,第一次与他爸妈见面,他妈妈就提过姐弟恋的问题,但她丝毫不介怀。这一次,当她再次听到她妈妈反对的时候,她的心莫名地有点沉重,甚至很介怀她妈妈的话,似乎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姐弟恋会发生一样。

难道是这几天他们相处的太融洽,所以连她都有点犯迷糊吗?

若欣没再多余的话,两人又在沉默中回到家,彼此都似乎想把距离拉大,好证明大家关系的清白。

睿佟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出来,问道:“姐,糖水你煮的吗?怎么好像有点酸味?”

若欣没上心,说道:“是的,我昨天煮的,还留了一些给你吃。糖水是甜的,怎会酸呢?”

“可是,我现在吃起来有点酸,味道闻起来也有点怪。”

“什么?那糖水你昨天没吃吗?留到今晚还能吃吗,这么热的天气?”

说着,她冲到厨房门口,看着睿佟拿着那锅糖水在喝。她紧张地一手抢过那锅,一嗅,都变质了,又酸又馊。

“老天,安睿佟,你脑袋有问题吗?连糖水变质了,都闻不出来吗?”

睿佟有点委屈地道:“我也觉得它应该是变质了,但我想可能是广东糖水的特点。”

若欣一手把糖水倒掉,气道:“你去死吧,你简直是污蔑我们广东的食品,我们的食物有那么恐怖,那么难吃吗?”

睿佟低声道:“我哪知道,出自你手的广东食物,除了汤,没哪样是能入口的。”

若欣这次耳尖的听到了,怒气腾腾地指着他,你了几声,始终骂不下去,谁叫自己鲜少进厨房煮饭呢?

想到他不知已吃了多少糖水下肚,忘掉愤怒,又急着说道:“你快去抠喉咙,把糖水呕出来,别把身体给吃坏了。”

睿佟抠了几回不行,不肯再试。若欣要他吃保济丸,睿佟说没事,不肯吃。若欣只能无奈地愁眉苦脸看着他,他去到哪,她就跟到哪,生怕他立即就发病。

过了一个多小时,睿佟开始闹肚子疼,却很淡定地说:“姐,借你的手。”

不过这次,若欣的手完全不起作用,也没发出一股暖流。

若欣忍无可忍,压着他去了医院。

半夜才回到家,睿佟一沾床就睡着。若欣则是内疚地半步不离,守在他床边整晚,不敢入睡,眼睁睁地看着他,像个小孩的睡着。

凌晨,若欣趴在床边,终于体力不支睡着。

睿佟这时却醒来去拉了一次肚子,虽然手软脚软地,仍然把她搬上了床内侧,自己却睡在外侧,思考着这段时间以来的肚痛,辗转反侧睡不着。

谢若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睡在睿佟的床上,内心有点不安。她转个身,却发现睿佟躺在身旁,神情凝重地看着自己,不知醒来有多久,看着自己有多长时间了,她刷地一下脸红,嗔道:“好好的,你搬我上床干嘛?你自己生病,还那么多事?”

睿佟看着她脸颊升起的两片红晕,内心赞叹着她此刻的娇美,却没理会她的话,认真说道:“姐,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我每次碰完雾雾,我都会肚痛。而你的手,只治那种痛。”

若欣给他说的一头雾水,问:“碰完?”碰完的意思是上床吗?如果是,那应该疼的是雾雾吧?怎会是你这个大男人,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

睿佟见她疑惑地眼神,有点尴尬的解释:“意思是我每次吻完雾雾,回来我都会肚痛。姐”他停顿了一下,才支支吾吾地道:“因为你能治我这种肚痛,我在想,如果我吻你,你说我还会肚痛吗?”

若欣捂着嘴,瞪大眼睛望他,觉得此时的他,有点像怪物,想的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还是,他根本就色狼,在找借口?

睿佟见她像防狼的样子,轻笑道:“姐,让我试一下,行不行,我只轻轻碰一碰?”

若欣仍然捂着嘴,气道:“不行,这没得试,你去找别的女孩试吧。神经病,我的吻,怎能给你随便试,你脑袋肯定给拉肚子拉坏了。”

睿佟也没勉强,毕竟这是接吻,这该是恋人之间的亲密行为,姐弟怎能随便接吻?

只不过他想了那么多天,才终于明白他肚痛的原因,接吻而引起。这些天,经过他和段泰泓的肚痛,他才明白若欣的手只拿来赶走雾雾的口水。那他是否也不可以吻其他女孩,还是只是不能吻雾雾?或者是,若欣的手是驱赶他身上所有女孩的口水?亦或是他只能吻若欣?

越想他就越好奇,越想早点知道结果。

他带着点困惑,带着点笑意看着若欣,但在若欣眼里,此刻的他,真的如同一只大灰狼,她呢,笨得够可以,还躺在他床上。所以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不敢动。她想,论力气,她肯定不如他,如果他现在霸王硬上弓,她可能没法抵抗呢?

所以,想着想着,她眼里流露出一点惧意,身子情不自禁往后缩,紧靠墙上。

安睿佟见状,哈哈大笑,笑完才道:“姐,你怕了?你放心,弟弟我不至于这么没品。”

说完,他起床出去继续拉肚子。虽然吃了药,但是,仍免不了拉几回肚子,方可病好。

谢若欣怔怔地看着他离开,半天才回神,松了一口气。还好,算是遇到了一个好孩子,不是色狼!

抹了把汗,起床,去到客厅,见到他手软脚软的由洗手间出来,又不禁自责。虽然对刚才他提出的要求仍有尴尬的感觉,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瞧着他说道:“我下去买点早餐上来,你先回房里休息一下。”

他斜躺在床上,见他拉得手都在发颤,她只好端着碗,喂他喝粥。一边喂着他,她一边内疚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喝那些变了质的糖水。”

想想又有点不愤,骂道:“你怎么那么笨,这么难喝的糖水都喝下去?我平时做的东西不可能像昨晚那些糖水那么难喝吧?”

睿佟喝着粥,假笑两声,不答。若欣又难过地求证道:“我做的真的那么难吃吗?”

睿佟见她低声下气,满脸委屈,不觉摇摇头,笑道:“不难吃,没味道而已。这次是我疏忽了,这么大味道的糖水,怎么可能是出自你的手呢?”

若欣忍不住轻捶了他的臂膀一下,嗔道:“死臭佟,还取笑我?”

睿佟轻啊了一声,反握着她的手,撒娇道:“姐,我都拉得全身没力气了,还打我?”

若欣挣脱了他的手,又继续喂他。

几天之后,谢若欣下班回家。

尚未开门,已闻到菜香味。她人尚未进屋,已兴奋地大喊:“奶奶,是你回来了吗?”

奶奶的面容有点疲惫,有点心事,但还是在听到若欣的声音时,开心地回道:“若欣,回来了啊?我和睿佟都在等你吃饭呢。”

一见到奶奶,若欣已开心地拥抱她,边说:“奶奶,我们都好想你。”

“是吗?我也好想你们。”

见她一脸疲态,若欣关心地问道:“奶奶,你什么时候到家的?累的话,先休息一下,这些事情可以等我去做的。”

奶奶满意地呵呵笑,然后说:“这顿不是我做的,是睿佟今天刚好也提早回来,他做的菜饭。”

若欣有点疑惑地看看他,心想:“前几天,他做的饭菜好像没那么香,怎么今天的饭菜看起来特别的可口?”

睿佟见她一脸疑问,笑道:“怎么,不信是我做的?我今天考试,早结束,所以提早回来了。”

若欣不予评论,哦了一声,便拉着奶奶问长问短。

三人吃完饭,便聚在一起话家常。

睿佟问道:“奶奶,这次回去干嘛了?”

奶奶瞧瞧他们两个,过了好一会,才接道:“回去看樊家的祖训和家谱。”

睿佟和若欣都愣了愣,有点好奇地看着奶奶,等她的解释。

奶奶,这时拿出怀里的岫岩玉,对着睿佟说道:“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你出生的头几天,这玉里的血色发亮?”

睿佟点了点头,却不是很明白奶奶究竟想说什么。

若欣却觉得自己遇上神秘事件了,顿时来了精神,望着他们。

奶奶这时像说故事似的,说道:“祖训里曾经说过,这玉是等待它的主人,祖宗要我们保管好这玉。哪天,它的主人出现时,它就会发亮。”

若欣这时插嘴问道:“奶奶,你的意思是说这玉的主人是睿佟吗?”

“嗯,我也是这样想,所以,我一直是想等他长大再给他的,顺便说这事。”

睿佟这时皱了皱眉道:“奶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前段日子帮你算了一下命,你可能会出现一点隠疾,而这需要一个贵人来帮你治疗。因此,我就卜卦找这个贵人,又顺手用了一点灵力,想把她引到你身边。但是,我不知道那个贵人究竟是谁。所以,我就回去找祖训,看是否有其他线索可得。”

奶奶这时心却在想:“我的寿限快到,睿佟这时却发现身体有病,需要贵人帮忙。我如果不使用灵力,引那个贵人过来,我怎死得瞑目?”

说完,奶奶又对着若欣说道:“若欣,你到来的时候,这玉也发亮了。这个,我可不明了,难道这玉有两个主人的吗?所以,当时我想,干脆把这玉做成两个饰物给你们。”

睿佟与若欣情不自禁彼此对望了一眼,不是吧?我们都是这玉的主人?我们能有什么干系?

睿佟则又多想了一层,联想到自己的肚痛,心想,难道她就是那个贵人吗?

奶奶这时接着说道:“祖训里只提到这岫岩玉等待它的主人,它是两个主人相见的信物。我在想,睿佟的贵人不知是否就是你,因为我引你来的时候,是借用了岫岩玉的法力。”

上次已看过一次这岫岩玉,与她的戒指相似,这次,她忍不住问道:“奶奶,能让我再看看这玉吗?我很好奇,我竟然是它的主人,这可能吗?”

奶奶把玉递到她手中,旁边的睿佟也想看看,便一手要拿那玉观看。

若欣与睿佟的手一起碰触着岫岩玉的同时,他们就像触电地震了震,然后脑海中,竟然同时出现了一个古代的画面:“凉亭前,一名酷似谢若欣的少妇与一名酷似睿佟的年轻男子,两人的血分别滴在玉石上,少妇承诺下辈子跟他一起。”

当画面要转去下个画面时,若欣缩开了手,不肯再看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一想到,她因为梦见他们俩个便来了这里,如果见到古代的睿佟,那等会就转去古代,那她这辈子还有完没完?

睿佟则是好奇地想继续看下去,但他发现,若欣不伸手一起握住岫岩玉,他是看不到任何画面的,现在他用一种很疑惑地眼神看着她,祈求道:“姐,伸手过来嘛。”

若欣看他就像个骗小孩的骗子,摇头道:“不,我不伸,我不要看这些根本与我们无关的东西。”

若欣把手藏在背后,有点恐惧地看着睿佟。

奶奶则是怜惜若欣的受惊,插嘴道:“睿佟,别逼若欣,她不想看就算了。既然与现在的事无关,与你的病无关的事,不看也罢。有些事知道的越少,人就活的越好。”

睿佟有点失望地望望奶奶,又瞧瞧若欣,才说道:“奶奶,既然这玉我和她都是主人,那就按照你上次的意思,把玉分成两个,我的做成佛像坠子,她的按照她的意思做成戒指吧。”

奶奶沉思了一下,说道:“也好,这样我就算完成了祖宗留下的任务了。”

顿了一顿,奶奶又说道:“睿佟,照理说,奶奶应该已经把能帮你的贵人引来了,可惜我还没法力知道她具体到了哪里。你自己多留意点,看谁跟你一起,能让你的隠疾好起来的,那么那个就是你的贵人。”

睿佟和若欣都愣了愣,大家都想,难道肚痛就是隠疾吗?这应该不被归类为隠疾吧?

若欣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糊涂了,实在听懵了,只好道:“奶奶,早点休息吧,今天坐车回来这么累。”

遇到这样的问题,比思考物理的黑洞问题还高深。实在搞不懂的若欣,决定早早的睡觉,什么都不想。

不过,睿佟却悄悄地来到她床边,问道:“你会是我的贵人吗?”

若欣忍着笑问他:“肚痛叫隠疾吗?你还有别的属于隠疾的隠疾吗?”

睿佟摇了摇头,若欣跟着也摇摇头,说道:“这些难明的问题别想了,你奶奶不会是算命走火入魔了吧?还是,你们的祖训有点问题?我怎么听你奶奶说什么灵力,法力,说得像魔法似的?”

睿佟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我跟你说,我奶奶那边的家族有点魔力,你信吗?”

若欣则笑道:“我信,是古代的巫师吗?”

“相当于吧,不全是。”

若欣好奇地又问道:“那你和你爸爸会吗?”

“不会,我们不愿学,奶奶也没兴趣教。”

“那岂不是失传?”

睿佟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不可惜的样子,若欣见了真想敲他脑袋,说他令到古文化没传承下去。但是,继而想想,会了未必是好事,才转而说:“我好困,我要睡了。”

看着若欣躺下闭上眼,睿佟有点无趣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思考着这玉为什么是他们共同拥有,难道那古代的景象是他们俩的某一世?

奶奶回来,生活又恢复正常,安睿佟没再那么疯狂地晚晚出去,甚至他连肚痛都消失了。谢若欣很是奇怪,但却不想深究这问题,她想这病的发生与她无丝毫关系,但一发作,就变成了她的责任,所以还是别问的好,就当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

而睿佟爸妈那番话却始终记在谢若欣的心中,她与睿佟都不经意地冷淡着对方,都想保持点距离。在奶奶的眼里,他们仍是那对不合拍的姐弟。

回到学校,张闵兴最近情绪也比较低沉,也不大在办公室出现。若欣经常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闷了烦了,就跑去别的办公室那里说说话,或者跑去图书馆听蒋阿姨说点无聊的是非。

见若欣低声哼唱着她听不懂的歌曲,蒋阿姨忍不住问道:“小谢,你老家在哪?”

“广东。”

“广东?深圳吗?现在可是个赚钱的好地方。”

若欣摇了摇头,说道:“广州。”

蒋阿姨继续热情不减地八卦着:“广州也不错嘛,广东省会。你是自己一个人跑来这里工作吗?”

若欣嗯了一声,对这些事她都不愿多说,怕说多错多。她继续昂着头,在书架前找着资料。

很显然,蒋阿姨完全忽略掉若欣此时的冷淡,有种非要满足她的好奇心不可的势态。她又继续问着:“那你现在住哪?在外面租房子住吗?哎呀,一个单身女子不安全,不如在学校里申请住宿舍吧?这样省钱又安全。”

问了一长串的问题,方停下来,若欣连回答问题都没法插嘴。此时,听到她说宿舍,方才转头,惊讶地望着蒋阿姨,问道:“可以申请学校宿舍的吗?我现在住在亲戚家里。”

“是啊,你找张老师帮你申请,就肯定能成功。”

听到这个好消息后,若欣则是开心地说道:“蒋阿姨,谢谢你,我现在就回去找张老师帮忙。”说完,便匆匆忙忙地赶着回办公室,好在下班前,见见张闵兴。

回到办公室,很意外地见到闵兴早已坐在那,喝着茶,看着资料。

闵兴一听到脚步声,早认出那重重的,拖着地面走路的人是她,一见她,便问道:“终于回来了?又去了图书馆?”

若欣有点惊诧又紧张地问道:“你在等我?有事是吗?对不起,我不知道,什么事,我现在去做,还来得及吗?”

闵兴笑了笑,安慰道:“没事,没什么公事需要你去跑动。”

若欣这才安心地笑了笑,见到他那久违的笑容,她也松了口气。她打趣道:“难道你是有什么私事找我帮忙吗?要我教你追女孩吗?”

闵兴很有绅士风度地微微一笑,然后摇了摇头,才严肃地说道:“是你的事。”看见若欣不明所以,他又继续道:“你不是想做电梯实验吗?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去做了。”

若欣望着他,他怎么说的那么云淡风轻,他知不知道她现在感动得不得了,激动地问道:“你不是告诉我,这半个月来,你就是忙着准备那电梯吧?”

闵兴点了点头,淡然地说道:“我先带你去现场看一下,然后你再想想,究竟这个实验还做不做,如果做,你确定一个时间给我。”

若欣愣愣地瞅着他,他竟然背地里为她做了准备工作,这份情谊她该如何报答?

看见若欣呆在那,不说话,他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啦?不满意?”

若欣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情绪安定下来后,才说道:“什么时候去现场看?”

略一沉吟,闵兴提议:“现在,如何?”

若欣非常兴奋地说道:“现在?好啊!”

两人边走边聊,来到一辆摩托车前,闵兴递给她一个头盔。若欣接着那头盔,傻傻地问道:“这车你的吗?”

“嗯。”闵兴边回应她,边自己戴上头盔。

若欣看着那摩托车,又飞了一句:“你很有钱吧?这年代就是自行车都宝贝得不得了,你竟然能有台摩托车,你究竟是谁啊?大学老师不可能买得起一台摩托车?”

闵兴打开头盔的玻璃片子,笑道:“我有钱很奇怪吗?”

若欣腼腆地笑笑,摇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不简单而已。”

闵兴从她手里拿过头盔,戴在她头上,说道:“一台摩托车,就让你联想那么多吗?”

若欣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闵兴摇了摇头,跨上车子,示意她上去。

谢若欣有点拘束地扶着车后座,闵兴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说道:“没地方扶,就抓着我的衣服,安全第一。”

若欣有点不习惯地轻轻抓着他的衣服。随着摩托车的车速加快,她不得不最后妥协地搂着他的腰。

想起睿佟,她说道:“先带我回家一趟,我跟他们说一声,省得他们担心我。”

若欣上楼,没多久下来,坐上摩托车的后座。闵兴不经意地说道:“看来你与他们的感情不错嘛,你不回家,他们已经会担心你的安危。”

若欣笑了笑,想起上两回没回家吃饭,睿佟发她脾气,便说道:“还好吧,我算是好运了,遇到这么好心的人家。”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电梯制造厂门口,这里已经有一位高高瘦瘦,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等着他们。

闵兴见了他,点了点头,转头向后面的若欣说道:“这是罗总,电梯厂的厂长,未作厂长前是电梯研发主任。”

罗总只是与她挥了挥手,便说道:“走吧,去看看那装置准备得怎样。”

他们三人直奔实验车间,这里有一座用于电梯行试实验的试验塔。看着这几乎有八层楼那么高的塔,若欣对这塔产生一种畏惧感。

罗总在旁边操控着塔中的电梯,闵兴则在旁边向若欣解释着:“我们将在外面控制电梯的行进速度,为了防止意外,到时候将由罗总负责控制开关”

若欣不断地点着头,她的心中有点乱,说不怕是假的,故意从高处冲下来,如果一个不小心,她将是粉身碎骨,别说回去,只怕阴间才是她去的空间。

闵兴感受到她的紧张,最后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若欣才感觉到他已没说话,只是瞧着她。若欣有点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刚刚走神,没细心听你的讲解。”

闵兴严肃地说道:“我们尽可能做足安全措施,避免你受伤。但是,若欣,请你想清楚,有没必要冒这样的险,这是非常愚蠢的自杀行为。”

若欣呆呆地望着他,见她没反应,闵兴转头对罗总说道:“罗总,我和她先回去,等确定实验时间后,再跟你联系。”

拉着呆若木鸡的若欣回去,顺道在路旁的小食馆吃了一顿。若欣仍是安静得可怕,闵兴却没打扰她的沉思,他知道此刻的她非常矛盾。生死本就在一念之间,他也期望她能放弃那个疯狂的实验,别虐待他的心脏和她自己的生命。

木木地回到家,已经很晚,睿佟和奶奶已各自回房里。若欣洗完澡,仍然无精打采地回房坐在床沿,默默地想着她的电梯。

睿佟见她神情呆滞,几经挣扎,终究放心不下,进去她的睡房找她。

“姐,你怎么了?”

若欣瞧瞧他,没吭声,继续低下头。

睿佟拉过椅子,坐在她面前,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的眼睛,低喝道:“发生什么事了?”。

若欣挥掉他的手,不满地说道:“我今天心情不好,别惹我。”

睿佟也很不满地说道:“我知道,所以才问你。”

若欣这才正视他,却不想多说,在她眼里,他始终是小弟弟,她还不习惯找他商量要紧事。

睿佟看到她眼里的意思,有点生气地,一把把她靠在自己肩头上,说道:“你不信任我,不想说就算了,那就借个肩膀给你吧。”

若欣想起来,不靠在他身上,他却很强势地,搂着她,非要她小鸟依人似地靠在他身上。两方对抗,最后若欣服输地,放弃挣扎,头埋在他颈窝,心想:“这臭小子,没想到还挺贴心的。”

许久之后,若欣笑道:“你不怕你那位误会,甩了你吗?”

睿佟则有点怨气地说道:“她早甩了我。”

若欣抬头,把他推开了一点,问道:“你说真的吗?怎会这样?”

睿佟有点负气地低着头看她,气道:“她嫌我老肚痛,身体不好,就甩了我,你开心了吧?”

“你失恋,关我什么事,我有什么好开心的?”

“你不是很想我失恋吗?”

若欣丢给他一个白眼,说道:“神经病,我有那么变态,缺德吗?”

许久,睿佟才有些烦躁地说道:“姐,问题是我和她分手后,我就没再肚痛过,难道接吻会造成肚痛的吗?”

“说你是小孩就是小孩,接吻怎会肚痛?”

“姐,我想吻你,你吻过没有?”

若欣憋着笑,摇头道:“你甭想,除非哪天我们相恋了,或许我会肯给你吻。”你那点傻心思,别想得逞。她已经不怕他了,她认为眼前的他纯粹是说,不会动真格,她确信。

“姐,你说我会不会是碰不得女孩?”

“睿佟,我发现你越来越可爱,还是该说你神经有点问题?”

“姐,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思考好久了,所以才……”

若欣一摆手,制止他说下去,笑道:“你想都不用想,别拉我做实验品。”

睿佟这时已松开了若欣,正想好好地和她谈谈。仍然神不守舍的她,虽然笑了,比刚才的精神好了点,但依旧心事重重。睿佟有点苦恼地看着她,气她不信任他,气她嫌他小,明明处事起来,他都要比她成熟,可她仍然不正眼看他一次,让他有点哀怨地叫道:“姐。”

谢若欣哪懂得他那么多的心思,哪知道他那么多的不满,她只是手按着头两侧,有点抱歉地说道:“睿佟,有什么事能不能明天再说,我真的想静一下,睡场觉。”

她现在身心疲累,刚才望着电梯试验塔,她竟然恐惧自己会出意外死掉。如果不死,她回去2012年后,也可以再去找睿佟他们,可以再叙旧。但是如果死了,她谁也见不了,那一刻,发现自己贪生怕死。

睿佟有点无奈地看着她六神无主,却无能为力,他莫名地觉得揪心。他只能点了点头,示意她上床,帮她放下蚊帐,才忐忑不安地离开。

睿佟离开后,若欣在床上辗转反侧。来到这里,第一次发生失眠的现象。以往,她都很疲惫地一躺下床,没一会就睡着,今晚却直到快凌晨的时候才睡着。

她很矛盾,不试的话,她连百分之一回去的希望都没有,对这,她不甘心就此错过机会。试的话,她也未必能成功回去,甚至可能永远消失。

但是,想着她那已几个月未见的父母,她的心情开始越来越急躁,最后亲情与友情、爱情、死亡之间的抗争后,她决定冒死也要尝试一次,这是爱恩斯坦所举的例子:下坠电梯内的光速减慢。对她此刻来说,这是唯一一个能冲破光速的办法。

其余的像时光机,宇宙飞船,她就更不指望了。

下了决定之后,她才安心地睡去。

隔壁的安睿佟,却因她滚动产生的噪音,无法入睡,直到她睡着了,听见她细微的鼻鼾声,他才静下心来睡觉。

这些日子,他已习惯她的存在,没她的时候,他反而不惯。他越是细心地观察她,就越觉得她不如表面上的那么和蔼可亲。她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总是与别人保持着点距离。她总是自以为她的喜怒哀乐都藏了起来,明明她脸上的表情不会装,就是倔强地不说出来,不诉一声苦。这让呆在身边的他,有点郁闷,有点无力的感觉。

早上醒来,谢若欣与安睿佟两人都是无精打采地坐在那吃早餐,奶奶见状,好奇地问道:“怎么你们两个最近那么合拍,连起床后的表情都那么一致?”

若欣愣了愣,转头望望身边的睿佟,方才发现,他也顶着一对熊猫眼,与她无异。

睿佟早看过她的精神状态,这时只是坦然地接受她疑问的眼光,却不置一词。

睿佟对奶奶说道:“我昨晚复习,所以晚睡了。”

若欣则是说道:“我可能整晚多梦,没睡好而已。”

奶奶摇了摇头,以她的经验来看,这两个孩子之间不知又出了什么问题,不像成仇,但又不像成好朋友了,怪啊!

在奶奶审视的眼光中,两人都有一种想逃的感觉。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加快动作,竟一起放下碗筷,异口同声说道:“我吃完了,先走。”

奶奶望着这两人都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忍不住微笑,摇摇头,才说道:“嗯,走吧,难得你们这么有默契。”

若欣有点尴尬地笑笑,然后怒瞪了睿佟一眼,埋怨他,干嘛跟着她做同样的事情,让奶奶笑话。

下了楼,走在路上,睿佟迁就着若欣的慢步。

若欣劈头就问:“我昨晚没见你亮着灯复习,你干嘛失眠了?”

“那你呢?你不是说睡场觉吗?怎么整晚都滚来滚去不睡觉?”

若欣眨了眨眼,半响才回道:“我吵着你睡觉了?噢,抱歉!”

睿佟轻笑道:“是啊,那怎么办,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刚才没睡醒,现在却忽然心情大好,人完全清醒过来,忍不住要逗逗身边的若欣。

若欣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打蛇随棍上,让她一时哑口无言。她有点茫然地看着他,弱弱地说道:“那你想怎样,一顿饭总可以了吧?”

她看着他,人往前走,脚下踩到一个坑洼的地方,脚一扭,往睿佟身上跌过去。幸好,睿佟反应快,还没来得及回她的话,便迅速地转身面对她,一手揽腰,一手托着她的手臂。她一头栽在他胸上,他下巴被她额头狠撞了一下,弄得他轻啊了一声,抱怨:“你的头是铁头啊,这么硬?”

若欣摸摸自己的额头,有点疼。想到他,她又有点歉疚地昂头看着他,用手轻轻呵着他的下巴,轻笑道:“对不起。”

睿佟听到她的道歉,俯下头要看她,却意外地嘴唇轻扫过她的手掌,两人都愣住了。这肌肤相亲的感觉,其实并非第一次,只是上次大家都大而化之的忽略掉。

现在二次相触,却让人想再吻一次。睿佟不经大脑就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径直在手背上亲吻了一下。下一秒,已想起自己的孟浪,方才笑着,故作轻松地说道:“是你伸手给我吻的,我不认真吻一次,那对你太没礼貌了。”

若欣再度愣在那里,一切都在状况之外,她脑袋有点短路,此刻张着嘴巴,望着他有点措手不及。回神过来,她怒道:“你找死?”然后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才走人。

睿佟跛着脚紧跟上她,焦急地说道:“姐,你生气了?”

若欣不搭理他,此刻已觉得很尴尬,只不过用愤怒掩盖她的难为情而已。根本不想他再提起,他非要在耳边唠叨这事,真是不识趣!

到了H大门口,睿佟急急地拉住她,不让她走,说道:“姐?”

若欣满脸通红,瞪了他一眼,娇嗔道:“別拉着我,我赶着上班。”

甩掉他的手,一路小跑。跑出老远,她方才停下脚步,回头,已不见睿佟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

她摸着被吻过的手背,有点茫然,不知道睿佟为何突然吻她的手,是玩还是别的意思?她也不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似乎她对这次的“非礼”并不讨厌。天,她竟然不抗拒那吻落在她的手背上!

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乱了,平静的生活被睿佟搞得有点波澜,让她蛮不适应。

甩了甩头,她不愿深思这个问题,不就是吻个手背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西方人不是都吻手背作为一种礼仪吗?反正,自己都快要离开,就好聚好散,别搞那么多事情出来了。

呼了口气,调整了自己那起伏不定的情绪后,她才推门进办公室。

张闵兴仍是那么淡定地坐在那儿,看着自己的书,喝着自己的茶。只是,当她进来时,闵兴的眼光里,有询问,有关心,有打量。

见她心神不定,黑眼圈的憔悴样子,闵兴提议:“如果你不舒服,不如请一天假吧?”

若欣摇了摇头,放下手提包,走到他跟前,斜倚在他的书桌前,瞧着坐在椅子上的他,慎重地说道:“我已经做了决定。”

闵兴听了,皱皱眉,心紧缩了一下,他捏捏手中的书本,往椅背上一靠,定睛看着她,镇定地问道:“放弃还是做?”

她望着他,片刻的沉默,才下了决心说道:“做,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尝试。”

闵兴牵强地一笑,笑意无法到达脸部,低沉地说道:“想清楚了吗?不急,你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再做决定。”

她摇了摇头,很坚定地望着他,重复道:“我已经想清楚。”

闵兴闭上眼睛,忍不住叹了一声,才睁开眼,眼里略有水汽,低声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做实验?”

她沉思片刻,才慢吞吞地说道:“我想在这呆多几天,下周吧,下周做实验。”她眼里写满了对这里的不舍,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即使没爱情,也总有感情吧?

闵兴放下了书本,站了起来,与她平视,感慨地说道:“谢若欣,你比我想象的要勇敢和坚持。”

若欣笑了笑,对他违心的赞扬,没有高兴或气愤的感觉。因为她感觉得出,此刻的他非常不赞成她去做这个危险的实验,他宁愿她放弃,别那么坚持己见。只是他非常的好,给她足够的自由做任何决定,不去阻扰她。

“若欣,其实我们已做过很多次下坠实验。”

若欣期待地看着他,等他说出实验结果。

闵兴望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是,我们从来没发现做实验的猫有消失掉。”

若欣感觉一盆冷水从头泼了下来,有那么一点的失望,但是却因为她的倔强,不肯认输兼认命,而迟迟都不肯说出放弃。即使,她看到了闵兴眼里的期待,她仍然不肯如他所愿的放弃。

闵兴有点不满地继续问道:“你就没想过,即使你能离开这个空间,但你未必能如愿地回去2012年吗?如果迷失在某个陌生的空间,那你打算怎办?”

“只要有生物存在,我就肯定会找到生存下去的办法。到时候,我会因地制宜,再想出新的离开那个空间的方法。”

闵兴摇摇头,说道:“你未免太乐观了。”

若欣忍不住又笑了笑,说道:“你现在才知我乐观吗?”

张闵兴看着她,奇怪她此时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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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叶迎白鹤,兰亭送纸鸳。春梅居败柳,明月立云间。大雪追风起,悲从剑气沾。归家人慢慢,西北望长安。一次对视,一枚棋子,注定了一段斩不断、理却乱的师徒缘分。天地生规矩,规画圆,矩成方,规矩被打破,方圆之内的人变得不符合天地规矩,武学臻至化境之人渐渐开始追寻那天人之境,试图追寻仙痕。乱,民乱,朝政乱,兵荒马乱。一代王朝的沧海,是被这类人化作桑田,亦或是……这是一个重塑规矩,自成方圆的故事。(PS:主要角色在这首诗中基本都有,很喜欢猫腻大大将夜中的李慢慢,于是…好了,选类型的时候还是选择了仙侠,毕竟动不动就飞天遁地选个武侠也不合适,但的确没有那种口吐银河的属性,也没各种灵药这种升级利器,一切都很自然。
  • 香江大导演

    香江大导演

    1980年3月,林起升经过重生来到香港这块乐土。从此,香港多了一个“妖孽”级大导演。因为林起升的存在,香港将继续它东方好莱坞的称号。
  • 老天叫我去种田

    老天叫我去种田

    种田文,主要是吃吃喝喝的家长里短。前期生活比较苦,后面甜!(友情建议:适合加书架养肥再看)
  • 浅夏飞雪,璟洛萧萧

    浅夏飞雪,璟洛萧萧

    这是一个架空时代,女主由最开始的单纯与懵懂走向成熟。是一个人的成长,如同我们一样。
  • 我能召唤地下城

    我能召唤地下城

    袁方穿越了,袁方现在很慌。“冒险家大人,你好啊?”“今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袁方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就激动了起来,这不是赛丽亚嘛?什么?我穿越这么一下,整个阿拉德都是我的外挂?小兵:大人,光明帝国带人来砸场子了!袁方:歌兰蒂斯大姐,帮我打他们。小兵:大人,黑暗帝国又开始躁动了!袁方:暴戾搜捕团,你们最近不是很闲嘛?帮我去镇镇场子。小兵:大人,龙岛的巨龙跟凤凰一族打起来了。袁方:巴卡尔,管管你的小弟好不好?某剑神:小子,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袁方:阿甘左,给我干死他们!某法圣:袁方,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袁方:凯蒂阿姨,他欺负我……某主神:袁方,你这只卑微的蝼蚁。袁方:二姐,你看他……自那以后,袁方便在装比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人生寂寞如雪怎么办?来杯肥宅快乐水,加一袋肥宅快乐角,建立肥宅快乐帝国吧~他们打怪我拿经验,带着赛丽亚看异世界最美丽的风景,躺在门矢夜的怀里看大舅哥门矢士毁灭世界。门矢夜:袁方,你给我滚出来啊……袁方:老婆大人说了算!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我做网约车司机的那些年

    我做网约车司机的那些年

    林超,一名网约车司机,因深夜搭载一名陌生女子,山路遇险,几乎丧命,阴差阳错下,被神秘绿液救活,成为一名潜者,从此踏上了一条永不停息的进阶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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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欢乐姐妹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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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是‘老拌’,也同样是关系至好的闺蜜,平静的生活却发生了不平静的事,爱情?友情?是谁让她们一次次受伤,谁让她们反目,又是什么让原本她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坚强的生活着,遇上的幸福她是否会放手去追逐;事业上的挫败她何去何从?背后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害她?本书带你走进闺蜜间的爱情世界。在这座小小的城市里一点一滴的欢声笑语悄无声息的带进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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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卿澜怎么也没有想到身为医药世家的传人有一天会因为中毒而死,魂穿异世云卿澜:好吧从头再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炼丹驯兽不在话下!直到某一天,被某人叼回窝里,云卿澜慌了,帝君大人我们不熟!某君:我们命由天定,你是我的,卿卿你逃不掉。云卿澜:“……”噢,这扑面而来的霸总气息。某君:“我只是想趁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快点把你叼走”——————本文架空一切纯属虚构,切勿上升,文笔不好请多见谅,本书原创禁止抄袭。1v1双洁爽文甜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