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夏轩苦笑一下，眼底温柔，“她才不会吃醋，一点不会在乎呢。她啊，会帮我收下其他女生送来的信，还会替我收揽巧克力和礼物。”嗯？居然会和我做同样的事情？她好好好大方啊！
“那个……你女朋友那么大方，她不会是不喜欢你吧？”我心疼地盯着轩，无不担心地问。心底一阵抽紧，夏轩好命苦。
“我不知道，也许吧。”夏轩想了想，温和的笑起来。他伸出手臂将我拥在怀里，下巴轻轻抵在我头顶，“别说她了。我想要姐姐告诉我，下回你打电话说和我吃饭，我还要不要去？”
“那你还相信我吗？”我囧囧有神地问。
“嗯，相信。我会永远相信你。”夏轩曲起手指在我鼻梁上飞快刮一下，微笑着说。唇角满是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过了一会，我的手机铃声响起。陈阿姨来电催我们赶快回去。
我坐直身子，拿手机在夏轩面前晃了晃，示意他要回家吃饭了。
夏轩只是微微一笑，忽然问起，“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常在这里打水战吗？”
“记得啊，超好玩的。呵呵，每次都浑身脏兮兮衣服湿透地回去，陈阿姨责备下来，你都会说是你逼我玩才弄成那样的。”其实是我硬拉夏轩到海边玩耍的啦。
“就是我逼你玩啊。”夏轩倏地站起身，冲进涌上来的海潮里，俯身，用手掬起水，向我平抛过来！
好……好准确无误。
我水眼模糊中，看到轩笑容可爱地朝我摆着V字型手势。
“轩，你偷袭我！好，等着别动。”我胡乱抹掉在脸颊流淌的水，手往沙里一撑，歪歪斜斜站起来，也跑进海潮里。
天边，太阳瞥完我们最后一眼，恋恋不舍落下了，剩下层层轻描淡写的光晕浅染着海天一角。只有我和轩的欢笑声，泼水声，追逐声在快乐播撒……
“隆隆隆隆……”海浪一浪接一浪翻涌。
“好累……”轩把头靠在我肩上。伴着均匀的呼吸，沉沉的感觉传来。
“轩，这个送给你。”嘿嘿，和顾亚泰约会时情侣阁送的蓝色公仔。
“很可爱”轩重新微启眼帘，笑容纯真。呢喃的海风将轩细碎的头发吹向我的脖颈，痒痒的……
可惜现任的工作是拿来抵衣服钱的，不然收工资的时候真想给夏轩买些好点的礼物……
天气变得温和的一天。
“欢迎光临！”门口，小玲甜美的嗓音飘来。有顾客了，我迎过去，微笑，抬眼……撞上的眼眸有黑水晶的透亮，深邃如无尽的海底，那眼底涌动的嚣张神色让我的笑容僵了大半。
“哈……泼女，你想念我的方式好明显哦，我到哪消费，你就在哪工作啊。女孩子要懂得矜持。”该死的顾亚泰，一见到我就拼命惹我生气。想你？缺个字啦，想扁你还差不多。
这家伙迥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看了眼前天我为“换位推销事件”在他左肩留下的淤青，最终放弃想把他扔出去的冲动。
“你才阴魂不散呢。”算了算了，以退为进，我变戏法式地亮出张太阳笑脸，故作兴奋地对顾亚泰身边永不落空的MM说：“哇……好漂亮，好有气质的女生啊！”
顾亚泰愣怔了半会，接着习惯性地挑起两道浓黑晶亮的眉，炫耀式把手搭在MM肩膀上“当然！比起某些人可漂亮多了。有人说……知丑才知美，依我看……”他故意煞有介事瞥瞥我，又看看MM，然后若有所思地点头，“也确实是这样呢！”
“别听他说，麻烦你给我拿几件晚礼服看看。”MM微笑得比天气还温和地帮我解围。
原来是内外美完美结合的女生啊。我连忙抓起几件新潮热卖的裙子递给她。
“谢谢。”声音温婉有礼。
呵……要的正是如此。
“真内美外秀啊，”我转头，皮笑肉不笑对顾亚泰说“想不到你这种人也配找到如此优秀的女朋友呢，不可思议匪夷所思啊。你应该心存感激之心，好好待人家才是。”
顾亚泰嘴角动了一下。
哼，气晕你！
“噗嗤”MM突然如春风般笑开了“小妹妹，你弄错了，我是他姐姐，不是女朋友。不过，如若不是姐弟，说不定我会追他哦，出街都会被说是一对璧人呢。”
啥米？我惊愕看去……海藻般的波浪卷发光彩照人，天生丽质的脸上还淡淡饰着粉妆，娇柔妩媚。她唇边毫不忌讳的俏皮笑容和顾亚泰还真有几分像……泛着魅惑神色的大眼睛也有些像……
“这……这样啊。抱歉。呵呵……您身材这么好，穿收腰的裙子一定很合适。”我干笑几声，赶紧挑出件紫色蕾丝边的裙子介绍给她，岔开话题。
“您看这件紫色晚礼服如何？它穿起来会更显优雅高贵。特别是参加宴会的话，会非常适合。而且是冷色调的，正好可以完美展现出你玲珑的身材……”
“嗯，很好。”似乎正中她意，大眼睛美女意犹未尽的笑容收敛不全，搂过裙子，准备到更衣室，却被顾亚泰一手按住。
“泼女，别以为你胡言乱语就可以糊弄顾客买衣服。这件一、点、都、不、好、看！”顾亚泰明显还为我刚才的话很不爽，他横了我一眼，取下……取下我想用月薪换的裙子！这款式的裙子在店里仅剩一条啊，因为再有一个多月就过冬了，老板娘都不打算进夏装裙子的货了呀！
“呵呵，不要是这件啦，考虑一下其它款式啊……像这粉白色的……啊这件！还有这件，都很好耶。你再挑挑看嘛。”我讪讪笑着，扯住顾亚泰要把白色公主裙递给他姐姐的手，迅速找来花花绿绿的各式裙子摆到他跟前。
疑狐地打量我一眼，漂亮的眼睛眯起，“为什么不能是这件？”顾亚泰漫不经心扫了眼标价，“担心我买不起？”
“啊？当然不是！我介绍的另外这些是价格更贵的，质量也是特优的！在……在我心里，你就是大方有品味的人啊，所……所以才竭力介绍这些裙子的。”呃，这是我说的话吗？算了，回去吐个不省人事好了。
“大方有品味，到底要跟你说多少次！爱慕我也不可以表示得这么张扬啊。好，除了这件白色裙子，其它的给我包下。”呜……如果现在开口反驳，搞不好他会改变主意，换成只买这件白色裙子。而憋在肚子里好难受啊，铁定成内伤了……
静谧的课室只剩下“唰唰”的扫地声，以及我累得气喘吁吁的声音。艺艺嫌太无聊，哼出段欢快的小曲，手里悠哉游哉摆弄着饭盒。
我吃力地用扫帚支住地，扶着快要直不起的腰板，忍无可忍地出声：“薛艺艺同学！作为值日生的另一员，你也有义务过来帮忙吧，很多活要干呐大小姐！”以后我找不到工作的话，凭着丰富的工作经验，是肯定可以捞个清洁工的岗位了。
艺艺朝课室四下里看了遍“擦窗，擦黑板，扫地，擦花……你不都做好了吗？帮忙什么？”语气比窦娥还无辜。
她还真当帮忙啊……
“倒垃圾。”还是直接挑明好了。
“呜呜，你看不到我在忙吗？”艺艺委屈得皱起脸，人见人怜的样子像是在哀求对她虐待过分的恶棍网开一面。
“不就在忙顾亚泰的午餐？很伟大吗？”哼，比她觉得更委屈，该用什么表情？
“你还好说？你都快引起公愤了，前段时间一直霸据着顾亚泰的午餐时间。不过，我知道你情非得已，所以没有生你气噢。”
公愤……
“那……那也快一星期没和他一起午餐了啊。要补送，你们这几天多送几盒就完了嘛，用不着公愤吧……”默……
“可他还是没再当面收啊。大概是一个月来习惯了吧。还好延平好说话，可以强求他这会帮忙代收。”一直乐陶陶的艺艺瞬时苦下了脸“只是，饭盒好难看，昨天忘记去买了，家里只剩这个旧旧的饭盒。”
我掠视了眼除了盒上的小猴图案褪去了点颜色，但还算干净透亮的饭盒，无奈地说：“有什么关系，好吃就行啦。他吃的是食物又不是饭盒。”通过透明的饭盒，里面的精美点心让人有流口水的动机。
“对喔！嗯，那我走了。”艺艺抱起饭盒，准备逃离清洁现场。
“走？”某人气若游丝地发问。
“啊！桐桐，你和寒许逸进展得怎么样？”她突然问这个干吗。
“还能怎么样，一团糟啦。”
一谈到令我有感触的事，我又会毫不犹豫跳进陷圈，被她牵着一直走。
“也难怪会一团糟，你看你，老顶着对无神至极的熊猫眼，一点青春活力都没有，是男生都不会喜欢的。呐，我教你一些魔法小窍门，很管用的哦。”艺艺笑得很是神秘地娓娓道来“第一！每天早上一定要吃胡萝卜，吃前只需对胡萝卜说让我的眼睛有更多的魅力”很简单吧，要坚持做才有效哦。“嗯……坚持的话没问题。
“第二！”艺艺见我点头，更来兴致了“这招叫以目传情”就是当喜欢的他从你面前经过时，对着他的背影眨眼三次，只要你不断重复这个动作。那么和他四目相对的机会就会增多！“不怪得艺艺老对着顾亚泰的背影这样做了……
“还有一招：可以和他做朋友，制造接触机会，记得一个星期至少要不经意地碰触他一次，而且你必须假装是不小心碰到的。当然，碰到后记得跟他说声Sorry，效果不错哦！”
“哈？很色女的行为耶，”看艺艺说的神采奕奕，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你……你不会是这样经常对夏轩动手动脚的吧？”
“这个嘛……保密哦。哎呀呀，我传授你那么多，麻烦你帮我倒垃圾一点不过分吧？我真的赶时间，拜拜喽！”
“等……”我才冒出一字，艺艺已飘出教室。呜呜，还没摆桌子呢！一个人要收齐桌子超麻烦的。
还没到垃圾房，我又感一阵恶心。都怨老板娘了，她说，在不能确定我是否会干足两个月的情况下，我心仪的公主裙是不允许下柜不卖的。害，害我对顾亚泰说谄媚的话，现在还想吐啊……嗯，乘着去倒垃圾，到那里吐个够。我拽紧两个大大的垃圾袋，低头，哐当哐当向前。
“雨桐。”忽然，听到有人在叫我，很清亮的声音。
我抬头，迎面刚要擦身而过的是延平。
“我来帮你拿。”纤瘦的手伸向我手中的袋子。
“不……不用。”我扯着袋子甩向后边，瘦小的他只让人产生强烈的保护欲呢，“你看，我壮得跟大象似的，天生比牛还怪力无穷，可以像骆驼那么扛很多的。”
暴汗。我一心急，竟语无伦次地专把自己往庞大动物上套啊……
在圆浑的无盖高桶垃圾箱前……
我把垃圾袋提至高桶边缘，正要把它推进桶，同时竟目触到让我咋舌的一幕……
布满饭盒的巨型垃圾袋正无辜躺在漆黑的桶里。旧得褪色的小猴图案露在了最上面。
“艺艺的饭盒！可恶的顾亚泰！”我怨愤地一股脑把垃圾咚地摔进桶里，抓起小猴图案的饭盒。
“是我扔的。”低低的声音传来，很轻，却险些把我砸成脑震荡。我扭头看向延平，我……我肯定有幻听！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怔怔看着面颊已潮红如血的延平。
“不好看的饭盒泰都会叫扔掉，然后让我把剩下的便当送到德爱孤儿院。不过，他今天自己跑去了……”
“送去孤儿院？他收下不是给自己吃吗？他……？”太多的疑问和惊愕让我的脑袋短路中断。
“事实上，除了你做的，泰从来没有吃过女生的便当。”干，干吗不把我的便当送到孤儿院？小朋友都没他挑食吧。
“那为什么要把饭盒不好看的扔掉，食物才重要不是吗？”我的饭盒看起来也很丑耶……
“因为泰说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集聚很多人的真切心意。若然连饭盒都不舍得挑好的，心意也可见一斑。”
“他会说这样的话？”感觉很像是爱心专家耶。头脑里不自觉地臆想起他说这番话时悲天悯人的表情，暗暗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我在场的话，会笑破肚皮的……
“是真的，我不会骗你。我写下地址，你去看看好了，那里的小朋友都很可爱。”延平把我的问话误认为是不信任他，介于我恍神间，他在张洁净的手帕上仔细写上隽秀的字。
“啊？哦……”我接过延平递来的紫色精致手帕，不由喜欢上布质柔软的触感，很舒服。上面还绣有名字：顾亚泰？
“这是顾亚泰的手帕？”延平，你总让我吃惊呀。
“是。”
“懒虫，连手帕也要别人帮拿。”我下意识里好象只能想到他在做恶劣的事。
“不……这手帕是泰给我的。其实，我是他们家佣人的儿子。不过，他一直只当我是好朋友，他的东西都平等地让我用。他真的是很好的人……”延平微微有点哽咽。
我怔怔听着，心闪过刺痛。延平这样坦然说出来，一定很不容易……好象该做点什么。
“延平，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很优秀！”我认真凝视他，给他一个大大的赞赏笑容。
“德爱孤儿院，下车。”
“哦，好。”我拉回散逸得很远的思绪，抽身下车。
白色的墙面，没有其他杂色，大大的窗户是规则的长方形，没有挂窗帘。尖尖的屋顶是三棱柱状的。看起来像是小时代画的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