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救我?”这是男人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而面对男人慎重的问,卿绝依只是冷冷一笑,耸了耸肩,她云淡风清的喃道“因为好玩。”
“你。”此时,在男人的心里,卿绝依已彻头彻尾的成了恶魔。一个拿人命当玩具的疯子,一个残忍暴虐的魔头。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却拥有了足以迷惑众生的容貌,真不知道是国之福,还是国之哀。
“你的血,我已经替你止住了。现在你可以滚了。”讨厌男人那打量的眼神,卿绝依挥了挥手,无情的将重伤中的男人,赶出了屋子。
合上屋门,卿绝依坐回了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瞟了眼窗口,她冷冷喃道“屋外的朋友,既然来了,何不进屋喝杯茶水?”
语毕,只听咻的一声,一抹人影,飞进了屋内。
望着来人,卿绝依不禁蹙起了眉……此人脸带面具,身材威岸,内力浑厚,瞧他的身行,功夫定然了得。看他的眼神,并无杀机,应该不是太后派来,取她命的。可这三更半夜的,他既不是杀手,又不是朋友,跑到她的房间,做什么?
“你是谁?”卿绝依警惕的望着男人,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她在哪儿见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贱人,你不用想我的身份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男人虽然带着面具,令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可光是瞧他那鄙夷的眼神,卿绝依也能猜出,这男人对她并无好感。甚至还可以说是,万分唾弃。
“我说嘛。我的朋友中,也没有见不得人的。”环起双臂,卿绝依毫不逊色的回敬着男人,那挑衅的眼神,戏谑的神情,令男人顿时就火冒三丈。
“我才不屑做你这贱人的朋友呢。”
“那我就不送了,请吧。”对上他窜火的眸子,卿绝依幽雅的做了个请出的姿势。
“你要我走,我就偏不走。你能耐我何?”见卿绝依有意送客,男人倒不愿走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冷的注视着她的表情。
看着男人孩子般的举动,卿绝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霸道,蛮横,又能在宫里自由走动,这男人大概是个皇子之类的吧。
见卿绝依久久没说话,男人急了,站起身来到她身边,问道“你在想什么?”
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卿绝依甜甜一笑,调侃道“我在想,你迟迟不肯离开,是不是想看我沐浴就寝呢?”
闻言,男子微微一怔,一双灵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又不屑的喃道“我对你这水性杨花,贪图富贵的女人,才没有兴趣呢。”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你到底是谁?”男人的话,激起了卿绝依的警觉心,一双犀利的冷眸,不断的扫视着他,仿佛想要将他看穿般。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像你这种见异思迁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人爱,也不配拥有爱。”男人眼神鄙夷,句句唾弃。那厌恶的神情,仿佛卿绝依欠了他几百万似的,说不出的愤恨。
听了男人的话,卿绝依心中的疑惑更盛了。他如果是朗清国的皇亲国戚,照理说应该不知道她过去的事。毕竟她是以,朗清浩月为她新创造了身份,出现在这里的。
可如果他不是皇亲国戚,那么,他是如何进入皇宫,接近她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何总说她是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好像知道她的过去,但是好似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又或许说是有些误会。可他是如何知晓的?又到底知道了多少?
“你了解我吗?我们很熟吗?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皱着眉,卿绝依愤怒的质问着男人,一颗冷漠冰封的心,再也无法沉默,卿绝依开始讨厌他鄙视的眼神。
他是谁?他都知道些什么?他凭什么这么说她?他明白这些日子,她为了达成冥夜邪的心愿,所做的事吗?她一方面要让四使误解她,从而放弃她,一方面还要让朗清浩月麻痹,早日助她完成大业。他知道她的多情是装的吗?他明白她花心的角色是为谁而演吗?他有什么资格评论她的事?
她暴怒的眼神,委屈的眼泪,使男人顿时就怔住了。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神略有歉意的看着她发泄。
泪夺框涌出,如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卿绝依将蹩在心中所有的悲伤,委屈,绝望,通通释放了出来,她发疯似的哭嚎着,吼叫着。
她恨,恨苍天的不公,恨冥夜邪沉重的爱,恨自己的无能与愚昧,恨所有给她带来痛苦与悲哀的人。
她恨,恨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为那该死的复国大计,劳心费神。
她恨,恨那些虚伪的嘴脸,邪恶的人心。使她没日没夜生活在算计与阴谋中。
可这都不是她最恨的事,她真正痛恨的是那偷走冥夜邪尸体的人,是他令她连死也不能与冥夜邪同穴。
是谁,到底是谁会这么残忍,连死也不让他们在一起。她只不过是想与他死在一起而已,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心愿,也要不让她达成……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无论是在发达的二十一世纪,还是在穿越后的古代,无论是温柔体贴的言哥哥,还是浓情炽爱的冥夜邪,她生不能与他们同寝,死亦不能与他们同穴。生生与之错过,世世与其无缘。这样生生世世的孤独,折磨,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人生还有什么盼头?不如一死百了。断了这没完没了的痛苦残爱。
痛苦的回忆折磨着卿色依脆弱的心。她悲望的举起匕首,抵在自己的心口。扬起一抹惨笑,她用力向心脏处剌去……
就在她要结束自己生命的那一刻,鬼面男子突然上前,一把抢走了匕首。而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却使她重重的跌倒在地。顿时一颗陷入低弥的思绪,微微清醒。
“贱女人,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偿还欠下的债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不会让你的死的,我要你这辈子都活在内疚与悔恨中。”狠狠的扔掉匕首,男人残虐的瞪着卿绝依。那鄙夷的眼神,痛恨的言语,仿佛要扒她的皮,饮她的血,抽她的筋,啃她的骨才能稍稍缓解。
男人的话,使陷入心灵黑洞的卿绝依彻底从阴郁中走出。天呐,她这是在做什么?她怎么可以忘记对邪的承诺?她怎么能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去?不过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罢了,她又何心那么在意?
以往,不管她受到多少冷眼,多少唾骂,她总能淡淡一笑,毫不在乎。可为什么今天的她,会感到莫名的悲伤,疲惫?难道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眼神中流露出的厌恶吗?
可如今这千人误会,万人鄙夷的局面,不就是她所想,所需,所努力促成的吗?为什么,为什么面对这个男人时,她会暴露自己的心绪?明明是厌恶的要命,又为何要救下她?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看她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