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许妍娇手指着我:“她是......她是.....”她开始喘着粗气:“她......”她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竟昏厥了过去。
我们都慌了,胡墨然叫着“奶奶”,胡昊辰叫着“老太婆”,我赶紧拨打了120。
焦急的等在医院急诊室的外面,我有些不确定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对的,如果我的自私让许妍娇有什么不测,我怎能原谅自己?这个原本跟我没有任何瓜葛的女人,却因为我的存在受到一次次伤害,如果不是前世她亏欠我的,注定这辈子我要亏欠她。
胡昊辰爷孙俩也是焦急得坐立不安,胡昊辰几次面对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有很多话想要问,却又觉得不能问。
医生走出急诊室,说许妍娇是因为受了刺激导致暂时性休克,现在已无大碍,只是她的心脏本来就不好,不能再让她受任何刺激。
知道许妍娇没有了危险,大家都松了口气。
随后,接到消息的墨然父母及胡胤然都到了医院。
我很想跟着进去看看许妍娇的情况,但心里清楚我的出现一定会再一次刺激到她,只能坐在外面的椅子等着。
送我回去的途中胡墨然问我是不是认识他爷爷奶奶。
我反问:“你爷爷奶奶说认识我吗?”
“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我问他们,他们说不认识,可我奶奶一见到你反应就那么激烈,我爷爷的神色也有些不对,刚刚在病房我奶奶嘴里说的就一件事,让我和你断绝来往,我只能问你了。”胡墨然显然因为许妍娇的反对情绪有点低落。
我的回答只能和胡昊辰夫妇的一致,如果跟胡墨然说我们之间认识,他必然会问是怎么认识的?他奶奶为何不喜欢我?我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应付他的问题,与其这样,倒不如一个简单的谎话:“我跟他们之前并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有的的人天生就犯冲吧。”
天生就犯冲!我开始佩服自己的说辞。
胡墨然沉默了片刻,说:“如果是这样,我替我奶奶跟你抱歉,她其实是个很和蔼可亲的老人,今天也不知怎么了。”
我看得出胡墨然还是满腹疑问的,估计不是太傻的人都不能理解这种状况,只是我跟他爷爷奶奶都说了不认识,他更愿意相信我们的说法,更愿意相信他最亲的几个人没有骗他。
“别跟我说抱歉的话,你奶奶因为我住进了医院,我才是该感到抱歉的那个人,现在她反对我们在一起,你准备怎么办?”我心里没了主意,对许妍娇的歉疚之情越发沉重了,和胡墨然在一起,无疑是往她伤口上撒盐,怎么让她去承受一个差点令她婚姻破裂的女人成为自己孙子的女朋友?如果放弃,且不说我自己不舍,更是辜负了胡墨然全心的付出。我想听听胡墨然的决定,他坚持,即便遭到许妍娇打骂,我也会尽自己努力去抚平她心理的创伤,解开她的心结让她接纳我,他放弃,即便不舍,我也会尊重他的选择。
胡墨然转头看着我,脸上是温暖的笑容:“奶奶一直很疼我,比我爸妈更甚,当初我不肯进家里的公司,奶奶是唯一支持我的人,我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肯接受你做我女朋友,但我相信,我会说服她,让她知道你有多好。”
我心里既感动着,又很酸楚,知道真相的我了解这条路比放弃更难走,胡墨然的坚持给了我信心,我相信总有一天许妍娇会明白不管是几十年前或是现在,我从没有想过去伤害她,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我想要的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份爱。
再次见到胡昊辰是在杨岚家里,许妍娇已经出院在家里静养,他才抽出时间来找杨岚确认我的存在,他已经从胡墨然口中得知我住在杨岚家。
即便之前已经见过,再见到我他还是很激动,拉起我的手颤颤巍巍的说能在有生之年得知我平安无事,他死也瞑目了,如果我和胡墨然是真心相爱,他愿意祝福我们,因为他希望我们都能幸福快乐。
过了几十年,原本可以相爱的两人,一人桑榆晚景,一人花信年华,俨然祖孙二代,恍如隔世,如果还有爱,我相信那也是一种敬爱和怜爱之情。
胡昊辰的祝福,增加我和胡墨然继续走下去的信心,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许妍娇,她的身体状况容不得我再去伤害,我蹙紧地眉头映在胡昊辰的眼里。
胡昊辰叹了口气,说:“老太婆是个完美主义者,她嘴上不说,我心里晓得,这个心结打了几十年,要解开可能需要些时间,我会好好劝劝她的。”
“我会自己看着办的,你要是去劝她,反而让她更讨厌我。”我是女人,更明白女人的心思。
“熏依说得对,你就多陪陪妍娇,多照顾她就行了,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杨岚附和着。
我心里其实也没有底,不知道要化解许妍娇的心结要怎么做,只是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我一定可以做到。
胡昊辰吃过午饭就急着回去,说是许妍娇刚出院不久,身体还很虚弱,他要回去在一旁照看着。
杨岚打趣说老都老了还离不得,家里请了看护是当摆设的吗。
胡昊辰满是皱纹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忙解释说看护没有自己用心,越是年纪大了身体越差,越需要细心照料。
看得出在几十年的相濡以沫中胡昊辰和许妍娇的感情已经沉淀出一定的重量,像是李文浩和杨岚,风风雨雨那么多年,相互关心,相互扶持,他们的感情不是简简单单的你爱我我爱你可以比拟的,也是我还不能切身感受的。
我把胡昊辰送到门口,他的司机在外面等着,看着他们的车子渐渐远离我的视线,心里感觉怪怪的,我被时光机送到这个年代,跟胡昊辰有着直接的关系,但现在看到他,竟然就像是看到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没有太多的欣喜,也没有失之交臂的失望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