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反抗突然沉寂了。
这让楚巧玉急坏了,虽然她怕那个叫胡利的人,却不忍心隔壁素未谋面的男孩受人侵犯,这是多么伤人自尊的事呀,还是被一个长相像猪一样的人猥亵。怎么办?做点什么阻止吧。
“喂,隔壁的,隔墙有耳这句话听说过吗?”
大概谁也没有料到会有人胆敢在这种时候开口,所以隔壁一时安静了。
不过,一会儿,那人回过神来,气凶凶地叫道:“你大爷的,竟然敢打扰老子的好事,你不要命了吧。”
“不是呀,那个官爷我只是想问一下,什么时候开始攻城,对方主帅是谁呀?”
“你一个被关押的犯人,这关你什么鸟事?”
“话不能这么说呀,国家存亡,匹夫有责。”
“你是金国人?”
“不是!”
“不对,你刚才还问对方主帅是谁,一会又说国家存亡,你逗我玩呢?”
“哪敢呀,官爷,一时激动,说错了。”
“那你就从这一刻起就给我闭嘴,有好戏,你就好好听着吧!大爷我如今还没有空鸟你。”
“那个官爷,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贵军此次出动了多少人马?”
“这是军事秘密,我凭什么告诉你。”
“哦,那……”
“你在帮这小子吧?”
“不是的,我……”
“你信不信,你再不闭嘴,我立马走过去给你点颜色瞧瞧。”
一时又安静了。
不久,“嘿嘿。”胡利一阵淫笑,接着是衣物破裂之声。
“放开我!”男孩子恐慌地叫。
“喂、喂,官爷,人有三急,我想出去方便。”楚巧玉急得大叫。
“你丫想死吧!再出声我先奸了你。”胡利怒吼。
楚巧玉吓得不敢再出声了。
“啊……”男孩子凄惨的叫声传来。
楚巧玉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敢用嘴说话,就用手连续不断地拍打隔板,而且还有不打算停下来的迹象。
隔壁又安静了,楚巧玉正得意自己的机智。
突然“嘣!”地一声巨响。胡利气得狂甩牢门,直奔隔壁牢房。
楚巧玉吓得跳了起来,像个被惊吓到了的小兔子一样,直躲到离牢房门最远的地方才停了下来,睁着惊慌的双眼防备地看着牢房门前的胡利。
胡利也瞪大了那只黄豆芽般的小眼,阴沉沉地对着楚巧玉咬牙切齿地说:“你再吵一下试试,你要代替他是吗?那我成全你!”
楚巧玉吓得牙齿都打颤了,还是壮着胆说:“胡利,你不能目无法纪,我可是听到你俩的谈话了。还有呀,人在做,天在看,你、你这么做会遭天谴的。”
“臭婊子,不知天高地厚,我立马开门进去,先淫奸了你,看你以后还敢多管闲事不?”怒吼完,接着是嘣、嘣的一连串巨响,那门被胡利摇得激烈地晃动起来,好像随时有散架的可能。
楚巧玉浑身打颤。她真的怕了。原来自己不是英雄,甚至不是敢做敢为的好人。
“小姑娘,你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别理我了,你明哲保身吧!”男孩子幽幽的声音传来。
胡利见达到效果了,狠盯了她一眼,又快步走了回去。
“对不起。”楚巧玉哽咽着小声说。
没有回音。
“嘿嘿,这才对。乖!哥哥我怎么舍得伤害你,你成了我的人,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嘶”又一次衣物破碎声,接着是啧啧的咋嘴巴声,不久,男人粗重的喘息声,男孩子压抑痛疼的轻叫声,不断传来。
楚巧玉又是害怕,又是羞赧,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痛责地捂着耳朵,逃避现实地躲在草堆里。
一盏茶功夫过去了,那个叫胡利的粗壮男人,终于满意地提着裤子走了出来。
他走到楚巧玉的牢房前,有意停下来,狠狠地看着她,阴阴地一笑:“好听吗?刺激吧?过隐不?嘿嘿,你如果不是大帅亲点的犯人,早就被我吃干抹净了。虽然你还不如许多男孩子美白,但总归是个女人──留你几天吧,看看大帅如何处置你。到时再玩你也不迟。”说完看着楚巧玉脸色苍白地浑身发抖,他满意地走了出去。
楚巧玉还是知道一点点旧社会常识的:古代社会,女人千万不能沦为女囚,一旦沦为女囚,轻则在堂上被裸体笞杖,重则被脱掉裤子游街示众。而在大牢里被牢头、狱吏玩弄、**则更是家常便饭。
正当她伤感自己的处境时,一个皮肤白皙、高高瘦瘦的十七、八岁的梁兵蹒跚地走了出来。
他五观不算美,但很协调,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味,整个给人清淡如水的感觉,他满脸苍白,眼神发直,嘴唇干裂没有一点血色。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如今已入秋,他那白色的裤子被血和泥巴等弄得很脏,他的上衣从襟口到下摆全被撕烂了,但他还是多此一举地用双手紧紧地护着胸前,可见平日里他是个多么矜持的人,如今遭受到这样耻辱的待遇,可能他连自己那关都过不去吧。楚巧玉真是为他心痛不已。
因为衣服全破了,衣不蔽体,他那个被抓得又红又紫的后背整个露了出来。在一大片青紫的瘀伤中有三条血痕特别醒目,它的边缘参差不齐,应该是被人用尖尖的指甲抓刮出来的。
天哪,那个胡利也真够狠的,抓得这么伤。
这一切得从四天前说起,许文亮义正严词地拒绝了胡利的相好请求,不出一天自己就被用莫须有的罪名(对上级不敬)关了进来,刚被关进来时,他气得又吼又叫,吵了一个小时,直到声音都有点哑了才停了下来;第二天,他学乖了,知道叫没有用,他恳求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人理;第二天晚上,自己真是又渴又饿,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第三天,也就是楚巧玉被关进来的那天,他才得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水。第四天一大早他又受到如此非人的孽待。
此时,身心都受到了极大伤害的许文亮脚步虚浮,每一脚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突然他一个脚步不稳,身子歪歪斜斜地撞向楚巧玉的牢房门,挨上牢房门才不至于倒地,但他还是无力站稳,身子沿着牢房门往下滑,直到跌到半,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其中一根圆木,才堪堪站住脚。
看着连走路都没有力气的许文亮,楚巧玉担心得直奔了过来,想要扶他。“你受伤了。”楚巧玉看着他无比伤心地说。
许文亮没有理她,倔强地要自己站起来,却扯到伤处,痛得倒抽了一口气,他只好停下来,不知是不是有意,他借调息的机会抬头看了一眼楚巧玉。
“这里有瓶擦伤药,你拿去吧,伤口化脓就不好了。”楚巧玉理解他的自尊心,有些伤真不是有人安慰就会更好的,反而需要时间独处,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要是自己也宁愿躲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自舔伤口吧!
许文亮再次看了一眼伸到自己面前的药,不再抗拒地拿了过来,接着咬着牙忍着痛走了出去。
看着那一抹萧条的背影,楚巧玉悲凉地发现:在梁军中,即便同是梁兵也难以自保,自己这个人质又如何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