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通谋的出现让楚巧玉平静的心再起波澜.
她思来想去,就是不明白这三个原因中是那个让刘通谋再次出现。
一、自己现在藏身的地方被金陵钏发现了,华劳安只好把自己转移到别的地方。
二、单雷未能在第二个三个月内攻下一城,金陵钏派人来抓自己回去杀头。
三、单雷已攻下十个城池没有损兵一万,华劳安派人来放了我。(这个好象最不可能。)
可自从俩人见了面,刘通谋摆的都是一张扑克脸,连叫她都是直接挡在她前面,喊她的名字都省了,楚巧玉无论如何也不能从他那里看出什么端倪来。
马车一路驰骋,走了一天一夜。楚巧玉发现他们没有回盐城,也不知将要去哪里。马车继续向北风尘仆仆地走了七天,楚巧玉实在忍不住了,就问刘通谋:“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刘通谋脸无表情地说:“宁业城。”
“为什么去那里?”楚巧玉大惑不解地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刘通谋一副理所当然地说。
楚巧玉气得牙痒痒的,这不是废话吗。想想也是自己撞上去的,属于自找没趣,被人呛,也是活该。不过,楚巧玉还是总结:刘通谋的忠心,让外人恨不得感谢他八辈儿祖宗。
第八天,他们到了潼口关。潼口关是梁国的边城,这里驻军近三万,不过,如今这里已没有了梁兵,全被金军取而代之。
楚巧玉迷惑更深了,单雷应该在梁国,难道这次是单雷叫人接的我?但这里正战乱,单雷不像是会要自己来这里的人。难道刘通谋已叛变了华劳安,帮助金陵钏加害于我?但他太可一早就杀了我,何必跑这么远。
真是一团迷呀。
他们在潼口关休息一晚,第二天又急急赶路。一路上换了五辆马车,经过了潼口关,今麦城,良子城,历时二十一天终于到了宁业城。
宁业城是梁国复地中的一个小城。它不像边关城池,驻兵相对要少很多,正常情况下周边屯兵只有六千余。这里如今也被金兵占领。
在宁业城,楚巧玉见到了李铁腕,他负责看守她。不过,他并不怎么担心她走掉,从他看守她的方式就可以知道──只要她不出那个院子,她想去哪都可以。
楚巧玉想:其实我是可以化妆成陌生人走掉的,但如今兵荒马乱,大多数的平民都在找安身立命之地,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自己又能去哪?哪里没有战乱?更何况单雷还在拿自己的命在为我续命,我走了,他怎么办?算了,即来之,则安之。
外面的世界,梁国已正式向金国开战。
当楚巧玉他们来到宁业城时,这里几乎成了空城。
两国交恶,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宁业城首当其冲,城中的平民都避而走开了。
迫使他们离开家的原因:梁国太子。
两国宣战之时,梁国太子召集全国的兵力,高调地发表声明:攻打被金兵占领的城池,血洗那里的一切。并下最后通牒:“胆敢叛变梁国的人,格杀勿论。”所以梁国的平民都急着离开这些是非之地,回到梁国统治的城池中去。
新驻守的金兵也没有拦下平民,就像他们攻城时,平民没有参与反抗他们一样,这是这个时代的默契。
楚巧玉在古墓山庄,悠闲过日时,外面却因为她翻了天。(单雷攻打梁国,她是引起这一切的部分原因)
可以说中原大陆沸腾了。有识之士、平民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无不是金梁两国开战。其它四国皇室,以金国为中的话,北面-越国,东面-吴国(隔着楚国、梁国),北面-辽国,南面-蜀国,更是密切关注着这两国的动向。
金、梁两个中原大陆最大的国家,它们势均力敌,相互制约,百年无战事。
如今金陵钏单方面先来招惹梁国,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下下策,因为论国富,金国略胜一筹,但论兵力,却是梁国首屈一指。可以说这两国打起来。谁也讨不了好。
大家都认为金国是得意忘形了,以为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灭了两国,同样可以来招惹梁国。之前金国攻打花国、楚国,梁国没有干涉,因为这两个小国都是金国的周边国。花国在金国的西边,楚国在金国的东边。
当然没有干涉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金梁俩国早就形成了一种默契──除了它俩其它国家没有存在的很必要了。它们要改变这历代以来的格局。这是一件史无前例的事情,只有强强联手才有希望实现。
所以当金国攻打楚国时,因为梁国没有动静,其它小国更觉得不应该先梁国而动,梁国这个大国都不敢理,我们更不必去当什么和事老。
没有几个人知道,其实,五年前,金国和梁国的皇上私下里早有过口头的承诺。互不干涉扩张,他俩已划分好了地盘。金国扩大地盘,攻打自己的周边小国花国、楚国、辽国,梁国理应不会干涉;如果梁国攻打自己的周边小国吴国、蜀国、越国,金国也不会干涉。虽然这不是成文的规定,但两国的高层一致认同这做法,所以尽管国与国之间纷争不断,金、梁两国一直相安无事。
在没有再进一步的商议之前,金国先打花国,已是不义,但梁国忍了,因为梁国也想知道,其它小国如何看待金国的这种行为,没想到其它小国只是敢怒不敢言,有的甚至幸灾乐祸。更没想到的是,金国在攻下花国后不到半年,又攻打楚国。
在地理位置上,金国和梁国之间夹着楚国。楚国国小却峡长,几乎包住了四分之一的金国,梁国只是挨着楚国四个城池。从某种意义上说,楚国对金国是一种威胁,金国对它是在势在必得。
梁国理解了金国的担忧,但没法理解的是金国急于壮大自己的目的,如今梁国终于明白了,原来金国有更大的野心,那就是一统天下。(当然这是梁国单方面的猜测。)
但不管怎么说,两大巨头,密谋天下,利益分争已定,实属不易。如今金太子单方撕破这个口头契约,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他又置他父亲的颜面何在?攻打楚国时,他自己还说:“犯其国主者,虽轻必诛”,现今,他是自打嘴巴了。
两鳄相争,必有一伤,其它小国暗地里都打算来个鱼翁得利,除了吴国外,其它三国越国、辽国,蜀国都集结了兵力,它们一是为了自保,二是为了参战,打算在弱者身上分到一杯羹。连被降服了的花国和楚国的旧部也打算趁机咸鱼翻身。可见金国太子金陵钏下的这一步是个非常危险的棋,稍不注意就是步死棋。本来好好一盘棋,他何必将自己将死,这是大家都不明白的。
如果说他要独霸中原大陆──这是任何一个君王都想的,但谁都明白,谁也没有那个实力能安邦定天下。有中原大陆以来,不是没有人有这个野心,也不是没有国家有这个力量灭掉其它七国。历史上记录的至少有三个国家,七个君王试过灭掉其它七国,但结局都是悲惨的。更何况金国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如那曾经的七个君王的时代。这当中也包括他自己的祖辈──金太宗,名金明悍。
这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在中原大陆的历史上,金明悍把被其它七国强占了上百年的金国解放出来,他本不欲再起争端,但树欲静,而风不止,那七国哪肯善罢甘休。于是被逼无奈的他,再起杀戮,经过二十年的征战,还反戈一击,把七个国家全灭了。
以正义之名一统天下的他也没能守住这天下几日,他在位时,天下战乱不断,生灵涂炭,当他老时,七国又慢慢强大起来,他最后郁郁而终。他也是那七位君王中,唯一得以善终的。
以金明悍的才智、他的骁勇都不能做成功的事,比他逊色多的后辈又怎么可能成功?金陵钏不像没有自知之明、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物。那他下的又是哪一出?难道仅仅是为了欣赏单雷,为帮他报仇,就冒天下之大不韪?
这谜底也许只有他本人知道。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中原大陆的民情、风俗决定了:政变改变不了人民的生活习惯,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是:这个习俗里生活的人就是这个国家的人,习俗不改,国家仍存,除非你把全部的人都杀光了,要不然,迟早还是要回恢原来的样子。
为了打破这个一成不变的定律,那七位君王中就有五位血洗大地,(除了金明悍,还有一位吴国的国王,吴邦筇,没有这样做)但结果都一样,失败而终,那五位君王最后都被自己人凌迟而死。正验证了那句名言:多行不义必自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长年战乱,民不聊生,再权威的皇权也会被颠覆。
当楚巧玉来到宁业城,正是政治最敏感,局势动荡不安的时候,她们为什么到这里,到了这里后,为什么会是风平浪静,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