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阳剑尖一挑,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庞落入李红妆眼里,大脑急速运转,灵光闪现,相撞那一画面犹在眼前
“啊!这个人我见过的,在翠红楼门口,他掉了写着外国字的东西,我还帮他捡起来了呢,真是好心没好报。”
“外国字?”刘武浅吟出声,斜眼略过李红妆,对邹阳使了个眼色。
邹阳微微颔首,双腿开立下蹲,在那黑衣人头目身上上下搜寻。
“王爷什么都没有。”邹阳摇头起身。
“没有也正常,恐怕已经转手,你那边事情办得如何了?怎么会来这里。”伤口被包扎好,刘武信步走下马车,看着黑衣人尸体发问。
“属下是追赶那边余孽才到这里的,看样子这两伙人有牵连。”
“月王姐如何了?”
“属下已经将月郡主扣住,怕她知晓王爷身份,没敢将其送回翠红楼。”
“今日收获不少,她也没什么用了。先关一阵子再说,若无行动你知道该怎么样做。”
“属下明白。”
“你们说的不会是寄月姑娘吧?”东拼西凑听着,李红妆突然发问。
刘武嘴角轻笑,眼神中满是不屑:“还没笨到家。”
“啊啊啊,我就说嘛,你这种好色之徒看见那么漂亮的美女竟然不想睡一觉,原来是你家亲戚,王姐,郡主,是宗亲?”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夜太深了,你还不上车。”刘武转身往马车边走,事情理出头绪,心情颇好,这个李红妆还有点用。
“上车?”二字惊醒李红妆,眼下手脚自由,尽管她们人多势众,但是漫漫长夜随便拐进哪个拐角别人能找到?想及此她脚尖点地,撒丫子往前跑。
看这小子背阴,邹阳云里雾里,给枚乘递了一个眼色:女人?
枚乘俊眉轻挑:不是女人王爷能这么上心吗?
微微颔首,相视一笑,邹阳了然。
听着脚步声差不多到了巷口,刘武冷哼出声,如埙般的声音空洞悠扬,仿佛可以将整个世界穿通。
李红妆疑惑着声音为何凭空传来,就觉手上一痛。
当啷一声刘武的软剑轻跳与地面,李红妆丢剑的手如蚂蚁嗜心一样难受。
“嘶,我的手。”
呻吟间刘武已至眼前,弯腰捡起地上的软剑娴熟的缠回腰间,继而握住她的手臂魅惑一笑:“倒是跑啊?”
“你这剑有何蹊跷?”李红妆咧着嘴,痛苦万分,心中后悔自己太过贪心,看电视里拿着软剑的人总是很牛掰,今天终于见识到了便想据为己有,可见做人要厚道。
“说了有毒了,感受不到吗?”
“那你打算给我解药吗?”李红妆心知刘武不是善类,一定会难为自己,所以干脆识相点,别直接要。
“给,当然给,你我成婚之日就是我给你解药之时,所以好好呆在将军府哪都不要跑,不然小心你小命不保?”
“能撑那么久吗?万一早早挂了怎么办?”眼下成亲什么的都不重要了,一没了再多的零都是白搭。
“刚好十天,十日后本王给你解毒,所以你只要等着当王妃就成。”
............
三月十六下聘礼,街上好多人观看,一道街,二道街,三道街……下聘的队伍整整过了七道半街,,什么金银首饰,绫罗珠宝全在其中。
聘礼的抬数细心的人数了一下一共一百一十抬。
将军府晒聘礼,李拓疆面上虽未言语但心中却很安慰,这聘礼抬数比当年太子迎娶太子妃的还要多,说明王爷对红妆上心呐。
可惜红妆这孩子太不懂事,三天前若不是王爷将人深夜送回,这跑丢一晚上若是传了出去,闺名不是毁了,自己的老脸还要不要?最为担心的是若是到了婚期还不见人,那不是要
违抗圣旨了吗?
还好,还好,这些坏事都没发生,红妆已回,自己也做了谋划,军营暂且不去了,天天在家看着这孩子,看她还能作出什么花样来。
手捧凤冠,袆衣……李拓疆亲自送到李红妆房里。
调整一下呼吸,掩去急跑过后的喘吁,李红妆回眸一笑:“祖父,您怎么来了?”
将手上擎托之物递给秋桐,李红妆跪坐在桌案前:“红妆刚才在墙角藏着不是都看见了吗?这是梁王府送来的礼服,婚礼那天要穿的。”
“祖父你刚看见我了?”被捉现场李红妆忐忑不安,看着老头黑脸豹眼,就算穿着常衣将军余威犹存,可是为嘛神情那么落寞捏?
“红妆,坐下来。”李拓疆缓缓开口。
眼珠乱转,不知老头子是不是要骂她,李红妆缓步靠近桌案,慢慢坐下。
“祖父。”
“红妆,祖父知你不愿嫁入王府,但是君恩晃荡,皇命不可违。”李拓疆开门见山。
“我知道了。”心里打着小九九,李红妆面上应着,对姚兆焕百般威胁让他帮自己寻找解刘武剑毒之方,可惜未果。
李红妆分析了一下刘武奸猾,又是王爷所以用的不是寻常毒药,而姚兆焕又是个成事不足的手,所以肯定什么也找不到,寻常郎中看不出来,李拓疆又看的紧,所以这毒到今日也
没解,尽管那手臂到家之后就好了,可是当时的滋味李红妆记忆犹新,不敢造次,不敢再跑,所以被迫留下,不然什么皇命啊,赐婚啊,才不放在眼里,早跑了。
“你不知道。”李拓疆突然言辞严厉起来。
“你的举动祖父都看在眼里,祖父知你心思,但一直没有强逼与你,一、因为祖父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二、祖父也不想你嫁入皇家。可如今祖父见王爷对你上心,也就放心些个,
所以红妆,再不可任意妄为了,尤其是逃婚,更不可为,你可知抗旨拒婚,我李家是要满门抄斩的。”
“这么严重?祖父你吓我的吧?”李红妆似受惊吓。
“祖父绝非危言耸听与你,皇威难测,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梁王何许人也?就算皇上肯饶口王爷岂能让自己丢脸,所以这一婚事关系我李家兴衰荣辱,祖父老命一条死不足惜,可是这
将军府还有那么几口人,到时候秋桐小白都会受累及,所以红妆,你要考虑清楚。”
“我……”李红妆欲言又止,突然间这么大的担子落在她的肩上她有些承受不起,原本以为打打闹闹跑了就算了,谁知道还有这样的利害关系。
虽来西汉日子不久,但老爷子,秋桐小白她早已当成自己家人,如何能让他们去送死?
原来命运竟改变不了,她能做的只有妥协:“红妆明白了。祖父放心,红妆不会再从李家跑了。”
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李拓疆万年不笑的老脸皱纹缓缓聚拢在一起。
“哈哈,红妆明白就好,秋桐伺候小姐观礼服,都是王爷亲自督做的。”
秋桐笑语盈盈,手捧礼服过来:“奴婢看着晃眼睛,从没见过这么华丽的衣冠。”
冠服缓缓放下,李红妆身子侧倾不敢直视。
这冠金丝编造,上缀点翠三凤,金身六龙,三龙在顶两端,口衔长串珠滴,似有戏凤之意。正面有三只展翅凤凰。冠后下方有左右各三扇博鬓,展开后如同五彩缤纷的凤尾,正面
面珠宝流苏成串,用以遮挡脸面。
李红妆拿起凤冠,入手甚重:“这头会压断的。”
“净胡说,不知耗银多少呢。”李拓疆布满的斥责。
李红妆胸腔起伏,面色不甚好看,心中暗暗腹诽,老头子孑然一身,是个穷光蛋,自然不知刘武的弯弯腰,这家伙一定是为了整她才打造这么重的凤冠。
袆衣也是一样,做成曲裾襜褕,看着就繁琐沉重,所用衣料为黑色纱榖,刻缯彩绘翚文,为了衬托出衣上的纹彩,还特地在衣内缀一层白色夹里。
一想成婚当日要将这身衣服从头到脚穿一遍,李红妆就觉得头疼。
说到脚秋桐惊艳的“哇”了一声,李红妆的目光被吸引,盯着袆衣里落出的“礼”鞋来。
那是一双木屐,金丝楠木做成,上满镶满了各种颜色的宝石,通体制作的玲珑别致,巧夺天工。
“这就是所为的‘眷履‘吧!”李拓疆轻笑着摇头甚为满意。
看着眼前高贵奢华的婚礼行头李红妆一时迷惑了,这刘武真是为了整他也过于破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