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中海市一条繁华的主街道,一辆出租车里面。王小晨坐车厢在后座里,右手不停来回摸擦着鼻子,自小形成的一个坏习惯了,想改也改不掉,只要神经稍微蹦紧就会本能地做出这个动作。
此刻,王小晨一边摸擦着鼻子,一边死死盯住手腕上一块翻版欧米茄表,一张原本轮廓分明清秀略显书卷气息的脸孔,写满了焦虑。
王小晨今天第一天上班,新公司地点在南区一条商家遍野的街区,是一家极度著名的集团公司,帝雅集团。昨天王小晨花了将近一下午时间去熟读规章制度,很不幸,第一条第一守则是绝对不能迟到,或者是早退一分钟……
而现在是八点二十分,还有十分钟的时间,王小晨必须赶到部门报到,如果迟到一分钟,哼哼……套用n年前一句流行到家知户晓的台词:后果很严重。
“司机大哥,麻烦快点开。”王小晨终于耐不住,出言催促出租司机。
“拜托,已经很快。”出租司机是个留小平头,羊须胡子,满脸暗疮的中年猥琐男,他贼眉贼眼在倒视镜里扫了王小晨一眼,脸上表情十分不耐烦,而不耐烦之余似乎还带着某种奸诈的味道。
王小晨身体攀近几分,略带哀求道:“麻烦了司机大哥,你就再快一点吧。”
“不行。”出租司机直接摇晃了一下脑袋,冷言冷语道:“没看见红灯?”
“一百,我出一百块,给我开快点。”
出租司机一声重哼,反而急踩刹车,一脸愤怒道:“小子,你知道不知道你在侮辱阿拉的人格?”
“两百。”王小晨不管司机的叫骂,继续将诱利提高。他始终相信,有钱不单能使鬼推磨,还能使磨推鬼,只是两者之间的难度后者更需要技术含量而已,只要是个聪明人就应该有办法驾御这种难度。
“小哥,你是在浅踏阿拉的职业道德。”出租司机回答的奇快,语气口吻却明显比刚刚那会平和几分,小子也换成了小哥。王小晨不曾察觉到的一点是,出租司机眼睛里放出一丝一闪而逝的贪婪的异彩光芒。那种光芒就好像猫看见老鼠、饿狼碰到羊群、百年干柴遇上千年烈火、光棍的碰上守寡的,世上行骗手法最高明的骗子碰见天下间最愚蠢的笨蛋,总之不坑不骗那都对不起祖上。
“三百,绝不再加。”这叫什么?明知是死还要往枪口上堵,可是王小晨没有任何选择余地,有些东西失去了仍然可以再拥有,比如金钱。而有些东西却一纵即逝失去了就永远不可以复制一个,比如说机遇。两者之间的区别不可同日而语,只要是个智者没有那个会天真地认为这个世界有不劳而获这么一回事。
“那个……”出租司机奸计得逞暗暗偷乐,嘴上却依然不动声息,反装出一副免为其难的无奈表情:“好吧,我们开出租的也不能无情无义的不是?看在你真的十分赶时间的份上,阿拉决定拼一拼啦,为人民服务也就是这意思……”
“废话个鸟,赶紧开车。”
“别气、别气。”出租司机回过脑袋,脸上仍是那副猥琐笑容,道:“开车不是不行啊……不过得先付……车资,这个时间段路上交警比兔子还多,毕竟阿拉需要冒巨大的风险,没有这个……欠安全感啊!”出租司机撮撮手指,意思再明显不过。
草你大爷的人格。
去你的职业道德。
这千刀万剐的司机变脸比小日本都快,还满嘴仁义道德社会主义好青年的口吻,将龌龊之事行的如此理直气壮大义凛然,能想象那需要坑骗多少人才可以堆积起来的经验,简直小命该绝啊。靠的,三百块足够日个高级jn了,真乃世风日下道德沦丧,连开出租的都学会了变脸经营大赚黑心钱,除了幼儿园那帮小雏雏以外,这世道还有什么是纯洁的?
王小晨憋着一股子闷搔劲,在心里将出租司机祖上都挨个骂了一遍,才稍微解恨。
“走呢!”收了钱,出租司机倒挺爽快,上档、踩油门,动作一气呵成。
立即,只要视力稍微正常的人,都可以看到一辆破旧几乎散架的出租正以法拉利般惊人速度在大街马路狂速飞奔,车子经过之处无一不引起阵阵连绵不绝的尖叫哄动,或摇头叹息、或恶言相向、或充满崇拜,乱七八糟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表情。
七分钟后出租车停在目的地。
“慢走呢!”出租司机探出半颗脑袋,高声对王小晨呼喊。
王小晨那有空搭理这厮,都恨不得将这厮一颗脑袋给劈了。沉沉哼了声,往马路对面一座规划宏伟,同时别具特色霸气的建筑物狂奔而去……
面前此座宏伟建筑物不算很高,只有二十二层,不算太大,地面大概只有五百平方不到的实用面积,可它完完全全属于一家公司所拥有,或者说属于一个集团。这个集团包涵了许多方面的零散业务,其中最著名莫过于娱乐业,也就是承办一些地方演出交流之类的商业活动。
另一个是服装加工设计,几乎可以说整个中海市都在用这家公司的设计。
别以为日常所穿衣物都是由厂家自主设计生产,其实绝大部份都是双方,或许多方共同完成出来的,国际上一等一的大公司也不外如此,这是一个规律,行业规律。
这么说吧,生产这个牌子衣物的未必就是牌子属下的工厂,logo绝大部份是后期添加上去的。我们或多或少知道lv这个国际名牌,那么你知道不知道其实大部份lv产品都在福建生产的呢?
总而言之眼前这栋不算高也不算大的建筑物,背景却非常非常牛,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涌进去干一番大事业。王小晨当初正是一路撕杀奋战,过十多关,斩十多将,最终才提刀杀出重围,进入到这个集团属下的综合设计部门,一个油水不足却发展潜力巨大的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