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就要到了。”“你们看,他们就在岸边接我们来了。”俩个姑娘七嘴八舌的兴奋的叫嚷起来。仙鹤和秋生这才回首一看,在桃花坞的码头上,一个年迈的长者领着一对人马早已是恭候多时了。毕恭毕敬的华服,排列整整齐齐的彩轿……桃花坞就在眼前了。原来,他们是安排在这里对弈听曲的。这是崔玉棋的父亲崔司马的有意安排。因为,他想借皇太子的江南之游,为自己的千金小姐安排入宫之事的。这一切棋儿还是蒙在鼓里的。桃花坞码头,从远处的湖心看去,一条甬道全由雨花石铺就,从瘦西湖的湖畔一直蔓延到树木葱绿深处。巨大的月形拱门,恰似满月盈余。多一点则太园,少一分则瘦。倘若看月光月影,别有一番风味。往来鸿儒,使女丫头,往来其间,嘉宾贵客,骏马彩轿,画舫游船……船一泊岸,是苏媛媛第一个上岸。她首先对崔司马道谢。然后回过头来笑迎秋生。还真是回来的及时,不然的话,崔玉棋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崔司马接住了秋生,更没有对仙鹤注意。
因为,在他的眼睛里只有皇太子秋生。“爹爹,你……”如果不是因为棋儿的一声娇嗔的话,他还不会对仙鹤在意。“晚生拜见西京棋坛门主,司马大人……”仙鹤缉首道。崔司马不以为然的拱拱手,点头招呼。这算什么呀,在崔玉棋的眼里,她对自己的父亲明显的不满。崔司马虽然有些奇怪女儿的脸色,正在捉摸着,还是皇太子秋生异常热情的对仙鹤说:“韦口先生,快来呀”崔司马可见皇太子这样的语气,他的态度来了大转弯。他满脸堆笑的对仙鹤说到:“不……知……”“哎,他呀,你去问一问大小姐!”这是笑语连连的苏媛媛的声音。“你,我不打死你……”崔玉棋娇怒着,转身对她的父亲崔司马说到:“他,他是我常给你讲的三峡吴仙鹤呀!”崔司马听说是他,更是满脸喜气的说:“好好!你的到来,也是老夫意外之喜……”“不,晚生还有要事在身,我请告辞了。”说完,他向旁边的小路走去。“回来?”叫他回来的竟然是苏媛媛。其实秋生和崔玉棋更想请仙鹤留步。
这个苏媛媛最先叫他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媛媛早以从崔玉棋的交谈和神色里知道这个韦口公子就是如日中天的吴仙鹤,她想挑明崔玉棋和仙鹤的关系;另一方面,她其实是为皇太子留人的。象这样的俊杰,她深深的知道太子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即使是围棋人才,他们皇兄弟俩个也是决不放过的。这一回,太子好不容易才有如此的机会再来扬州,也是因为她的宰相伯父苏卿云的安排。是英雄,谁不想网罗。何况,现在的朝廷为太子之位争得是如火如荼。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仙鹤回头看见了苏媛媛的贼笑的脸,更看见了棋儿的忐忑不安笑而微愠的脸色。崔玉棋现在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很不自在。她现在就是有一千张嘴也不能向仙鹤解释清楚的。尤其是现在而今眼目下。姑娘看看仙鹤,又看看父亲,再看看皇太子……虽然她现在还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仙鹤就是他的人;但是,她赌气的走了,走得快快的……姑娘的心秋天的云 。其实,棋儿早在前不久就委婉的对父亲讲过这样的意思。
可是,她的父亲崔司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来。现在,她去接太子居然连同仙鹤也一起接来了,叫她如何不左右为难。在她的心里当然是少年英才吴仙鹤的分量最重。他是她的唯一。她曾经暗暗发誓,此身非仙鹤不嫁。可是,身居高堂之侧的崔司马就不同了。为了巴结皇太子,他不知道自己花费了多少精力和金钱才有如此的最佳时机来。其实他还为了此事早已是兵分三路。精心培养崔浩翰,想以棋力娱君;振兴西京棋坛,欲要以绩效君;哪怕是贡献唯一的小女,以色媚君……不论从哪方面入手,他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丝丝入扣。当然他没有将这些精力放在棋艺上,否则,他的棋艺早已归入三公之列了。“仙鹤老弟,棋儿小姐请你入园,你——”仙鹤看见如此被崔司马敬重的秋生开口了,他只好如此。于是,仙鹤同秋生并肩徐徐前行。其实,看着崔玉棋楚楚动人的神态,仙鹤的心早已是不敢说个不字了。况且有个苍老的声音在说话:“老衲有请秋生,媛媛,更有请三峡仙鹤!”仙鹤闻声转身一看原来是个瘦长的长者。
他正迷缝着豌豆般明亮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仙鹤看见他的模样,让仙鹤感到有重回武当山的感觉。“师傅,他,就是我们常常念叨的哪个 ……”这是苏媛媛的甜美的声音。“哈——哈——哈”他就是仙鹤慕名已经佛净寺的净空和尚。“多谢得道高僧!江湖末路吴仙鹤在此恭谢。”说完,他对和尚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还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呀,老衲老矣。”心细如发的崔司马看在眼里,微微一呆,识趣的在前面带路。“这位公子爷,中堂明亮,前庭饱满,老衲猜想就是万岁的大公子吧!” 净空和尚瞑目无言的对秋生说到。“得道高僧,果然眼力非凡 。”秋生微微一笑。“你,不,江湖棋客吴仙鹤拜见皇太子。”说完,仙鹤屈身欲行大礼。“贤弟,快快请起。我也是你的追星棋迷呀。况且,江湖之上还是以江湖之礼仪。”皇太子高傲的颔首笑答道:“不过,我们原先的约定可万万不能反悔呀?”仙鹤一听,不好开口;他只好默默的跟在皇太子的身后前行。前面,棋儿和媛媛说说笑笑的从园门一闪,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