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女鬼身形一僵,如遭电击一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周身的黑烟蒸腾仿佛遇水般的火焰。那道士模样的年轻人手结剑诀,一剑朝着红衣女鬼斩去。
一阵滋拉滋拉的声音传来,庙中已没有了那红衣女鬼的身影,一袭血红长袍散落在地。早在破门而入的道士伸手结印,顶住那红衣女鬼之时,陈如圭就没有再驱使体内的那道剑意,毕竟这种好东西能省还是要省的。但如果能用在江潮帮的身上,他自然是乐意至极。
那束发盘髻的道士闭眼而立,嘴中不知道在轻声念叨着什么,他猛然睁眼,大喝一声:“开!”
一圈金色的光晕从他体内向四周涌去,庙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的声音,原本鬼气森森的古庙在这金色光晕之下变得正常了起来,除了那一袭红袍与地上的尸体能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战斗之外,便再无一丝阴冷的感觉。
那年轻道人有些惊异的看了一眼陈如圭,刚刚那道磅礴的剑意着实是令他有些吃惊。见陈如圭收剑看向自己,年轻道人微微的点了点头,转身去检查倒在地上的商队一行人。
陈如圭收剑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闭目回想刚刚与红衣女鬼的对决,那命名为挑山式的一剑是他目前能施展出的最强手段,但有利也有弊。这一剑过后。他可是一点后劲都没有了。这一战之后,陈如桂感悟良多,自己在剑道一途似乎向前迈进了一步,虽说要达到郑剑气那样的存在可还差的远,但是积少成多多迈几步,早晚应该也能达到那种高度。
调养了一下身体内紊乱的气机,陈如圭迈着有些虚弱的步伐走了过去。年轻道人检查了一番之后,发现商队一行人除了阴气入体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之所以到现在都是昏迷不醒可能是被红衣女鬼的鬼气冲击大脑所致,修养一段时间后也就无恙了。
他站起身来,看着一旁的佩剑年轻人,打了个稽首说:“小道陈朋,敢问这位少侠可是剑门弟子?”
陈如圭摇了摇头脸色苍白的说道:“在下陈如圭,一介散修罢了。”从刚刚这年轻道人的手段来看,他应该也是一名修行者,至于境界好像还要比自己强上一些。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起的老人,又问道:“陈道长可知他们为何还是昏迷不醒。”
年轻道人低下身子双指并拢,点在一个昏倒的身上"这些人并无大碍,他们并不像你我这样的修行者有体内修为护身,所以难免被阴气入体,性命之忧倒是没有,也就是这几年之内阳气会有些衰弱,等会应该就会醒过来。“
“我将我这一道真气送入这些人的体内,应该能对他们有些帮助。”
年轻道人卷起袖口,抹了一把额头汗珠,面色有色苍白,得,现在这两个人一个脸色。
陈如圭见老人本有些发黑的面色由黑转红,自然是知道应该是已无大恙。
年轻道人抬起身来,看向碎裂一地的圣君金身,眼中有些惋惜之色,随后转身看着庙中的那一袭红袍,冷声说道:“既然没死,就别在那藏着了,难道还要让我出手么?”
庙中静悄悄的,陈如圭握着剑谨慎的环顾四周,听这年轻道人的意思,那红衣女鬼似乎还没死反而藏身在庙中?
良久之后,陈如圭有些疑惑的看着年轻道人,似乎在问你怎么还不出手?
年轻道人松了口气,哈哈一笑一本正色的说:“兵不厌诈,小道道行浅薄当然是谨慎为妙。倘若那女鬼还藏身于庙中,自然会露出马脚。”
陈如圭翻了个白眼,这年轻道人好像有那么一些的不靠谱?
“那女鬼还没有死去?”陈如圭有些凝重的问道,他本以为红衣女鬼已经被年轻道人一剑斩杀,可是看样子情况并不是这样。
年轻道人点了点头,虽然将那女鬼镇住之后,那一剑确确实实的斩在了女鬼的身上。但他却有种感觉,那红衣女鬼并没有就这么简单的死掉,毕竟能将这赐福镇宅圣君的金身击碎,哪怕是没有香火供奉的圣君神像,也不是普通的女鬼能做到的。
陈如圭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古庙周围的气息,并没有察觉到哪里还有鬼气的存在,一旁的年轻道人也是如此。
见危险暂时已经消失,陈如圭也终于松了口气,见那年轻道人的行头,想起来郑剑气郑老前辈曾经提过的道门,于是问道:“陈道长可是那山上修行之人?”
年轻道人自然知晓陈如圭所说的那山上是什么地方,脸色平静的说,“小道乃是齐云山弟子,并非是那武当山道门之人。”提到那武当山道门,年轻道人嘴角闪过一抹苦笑,人间只知武当山而不知他齐云山。
看年轻道人提到武当山之后的神色有些不对,陈如圭便没有继续开口。但那年轻道人却开口说道:“小道从师门下山而出前往武当山论道,那武当山确实称得上是道家圣地,无论是论道一途还是修为境界,那小天师都要胜过小道良多。所以小道便下山游历,恰巧来到了这里,听山中猎户所说,似乎有女鬼存在,所以便上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倒让小道我撞个正着。”
陈如圭没有作声评价,但从名气上看来武当山确实要远胜于那齐云山。听到那小天师之后,陈如圭有些疑问,“小天师?”
年轻道人嗯了一声,有些惊讶的看着陈如圭,看来这佩剑年轻人确实只是一介散修,连武当山小天师都未曾听过。他开口解释:“小天师乃是武当山老天师也就是道门的那一位圣人的弟子,一身实力境界自然远超同辈。”
“那你还去和他论道?”说完之后陈如圭发现这句话问的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伤人。
年轻道人尴尬一笑,倒也没有在乎陈如圭的无礼,“自然是想为我齐云山证名,一直听那武当山道门有点多么强,自然有些不服。可是打过之后虽然还是不服,可是不得不承认武当山确实要强过齐云山。”
年轻道人叹息一声,那场论道即便是现在他也仍是记忆犹新,谁叫他被说没说过人,就连最拿手的打架也没打过,可真是的丢大了人。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陈如圭隔着衣服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问道,“陈道长可知苏九歌?”
年轻道长神色一正,脑中不自觉的便浮现出了一个极为潇洒的身影,“苏九歌之名恐怕整个人间没有人不知道。”
“陈道长可知这苏九歌是怎么样一个人?”陈如圭继续发问。
年轻道人有些疑惑的看着身前这些急迫的陈如圭,心想难不成在这里还能碰到一个苏九歌的仰慕者?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未曾打过照面,但是依我看来也就是比小道能强上几分。”
陈如圭自动忽略了这年轻道人的后半句话,这名叫陈朋的道人虽然很强,但撑死也不过是三品青灵境,和柳千凝临走时的修为相似。虽然自己也不了解那苏九歌,可是被柳千凝说做是人间只有几人可以相比的苏九歌,肯定不是眼前这有些不正经的道士能够比拟的。
看来自己那未曾谋面的情敌,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上一截。
陈如圭默不作声,看来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见陈如圭没有作声,年轻道人也安静了下来,坐在庙里等着商队一行人苏醒,他们二人都没有发现那碎裂一地的圣君神像的面部眼珠好像转动了一圈!
远处山林之中,一袭淡薄的红衣身影在林中闪过,不正是那逃走的红衣女鬼?只见那女鬼飘动的身形一僵,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喉咙,像是抓小鸡一样提了起来。在月光照射之下这一幕显得十分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