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徒步向东,荒漠也渐渐的有了些白草。但见得前方有一条融化的冰河,伶菁笑道:“司徒公子,顺着那冰河而下,不久就能到不笙城了,我们先去把脸洗洗吧!”司徒早就有些干渴了,望见那河,便连忙的跑了过去,双手捧起水往脸上拍。
稍时片刻,二人均洗净了面容,司徒这下才喘了大口气,身体已逐渐转好。司徒躺在草地上,随口说道:“你以后就叫我司徒吧!我叫你伶菁,咱们不加什么公子姑娘。”伶菁点头应道,于是二人便互相喊着对方名字,甚是快活。
“你父母尚在吗?”伶菁随口问道。
司徒摇头苦笑道:“我从未见过我的父母,我的印象中从小便只有我的白姐姐一个亲人。我也不知她究竟是不是我的姐姐,反正她就让我这么称呼她。”
“那我们成亲之事你愿请她来吗?”伶菁接着问道。
听到成亲一词,司徒便默默的低下了头,司徒思索半天才道:“我其实并不想……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成亲之事。”
“为什么,你在怕?你怕让天下人知道?”伶菁眼神凌厉的望向司徒。
“我……”司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伶菁见此,便生气的快步顺河而去。司徒连忙起来,手抚着后背跑到伶菁身旁,连忙道:“那你安排吧!一切都听你的。”伶菁侧头偷笑着。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只见前方的天空有一团黑雾,而在那团黑雾下,一座孤城屹立于此。司徒轻声叹道:“终于到了不笙城,太累了,我得好好休息几天。”
不笙城没有守城将士,里面有各色各样的人,主要以妖魔为主,但里面与其他城池一样,有酒楼,有赌馆……不笙城四周并没有城门,四面皆是城墙,紧紧把不笙城围住,想要进城便只能飞身而入,因此城里面没有平民百姓,每个人都会武功,就连城中的小贩也一样,而功力深浅就更难看出,所以一般城里的人都不会没事找茬。
二人走到城墙边,踮脚一跳便飞身翻过城墙。司徒想起了几年前来不笙城打听消息时老城主的吩咐:要时刻提起精神,小心提防着四周,无事不要与任何人打交道。
司徒绷紧着神经,仔细的观察着身边的一切风吹草动。伶菁见他这般模样便失声笑道:“司徒,现在的你又不是来打听六界消息的,何必这么小心翼翼,况且你身边之人还是不笙城城主,谁会打你什么主意。”司徒听伶菁的话,便渐渐的放松下来。
司徒往四周看了看,心想道:“这城里怎么一个人也没看到,我几年前来的时候很是热闹,现在怎么如一个死城一般。”
而伶菁看向司徒那满是疑惑的脸便回道:“你上次应该是从北城而入,这不笙城最繁华之地便是北边的易子街,六界中各色各样的人都在那里做着不正当的买卖,而那里也是个风月之地。我们刚刚是从南边进城的,所以人自然少。”
话语之际,伶菁便指着前方的一座高楼说道:“那里就是我住的地方。”司徒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心想道:“这高楼竟如此之高,应有数十丈,放眼整个不笙城以及灵城均没有建筑比这楼更高的了。倘若大风刮来之时,这难道不会倾倒吗?”
司徒疑惑道:“伶菁,这高楼难道不会被风雨所倾倒吗?”
伶菁笑道:“你进到不笙城以后,感受到了一丝的风吗?”听伶菁这么一说,司徒这才恍然大悟,心想道:“确实如此,这城里竟没有一丝的风,除了呼气以外。”
司徒顺着高楼往空中看去,这高楼耸立在那团黑雾之下,“原来如此。”司徒叹道。
“看来你已经知晓了其中原因了。”伶菁笑道。
司徒点了点头,便缓缓而道:“这不笙城空中的黑雾乃是强大的暗系之气,暗系之气压制了自然之气,也就是抵御了风火电冰,所以这城内没有风火电冰,当然,城里的人可以自制自然之气,但在这黑雾下,威力要小很多。这也就是为什么不笙城主以妖魔为多。”
于是,二人便走到高楼之下,伶菁拿出了城主令牌,并牵着司徒的手,只见伶菁把令牌轻轻的放在门前,那大门自然而然的便打开了,两人走进,门又自己关上了。
二人在最底层,司徒往楼上瞧去,却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忽然只听得楼上有一女子声音传来:“伶姐姐回来了。”接着从楼上走下来了一名披着灰色羊毛衣的女子,她步伐轻盈的很,脸抹浓妆,唇红肤白,她伸手扶着栏杆缓缓走来,举止间风韵满存。
伶菁向司徒介绍道:“这是我认的妹妹,名叫浣影,我离开不笙城的这段时间里,全靠她维持城中秩序的。”
浣影缓缓走到司徒身前,左手遮住面容羞笑道:“看这位公子长得眉目清秀,想必是个书呆子吧!看你和伶姐姐一起,倒却是如才子佳人一般。”
司徒半低着头行礼道:“谢浣影姑娘的夸赞,小生名司徒沉玥,灵城人。”
浣影又侧头对着伶菁道:“伶姐姐,你找到那臭道士没有。”伶菁摇头道:“此话一言难尽,我们先上楼吧!”
于是,三人来到楼上。司徒抬头望向楼板便问道:“此楼共有几层?”伶菁道:“三层,三层的楼间直到楼顶,全是空的。”
伶菁给司徒倒了碗茶,司徒一口喝完,但司徒面目狰狞,看似非常难受,司徒不禁问道:“这是什么茶,怎会如此难喝?”
伶菁笑道:“养气茶,喝了后能加快的恢复功力。”司徒点头“嗯”了两声。伶菁又向浣影问道:“我离开不笙城的这段时间,不笙城可有异常?”
浣影摸了摸额头,便思索道:“却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就在前几天,好像就是你离开不笙城的那天,我在易子街碰到了他,你猜是谁?”
“天下之人那么多,我怎会知道是谁,你说吧!”伶菁回道,司徒也在仔细听着。
“蓬莱的代纵。”浣影细声说道。
伶菁忽然喝道:“蓬莱的人来我不笙城做何?”
“代纵是谁?”司徒问道。
伶菁叹声长气缓缓说道:“代纵是蓬莱掌门人代横的儿子,此人阴险狡诈,他来不笙城定没好事。”但转念一想,伶菁又接着道:“怎会如此碰巧,我令牌丢失的那天他就来到不笙城?”
“你的意思是怀疑代纵请人偷走了你的令牌,然后偷走了青禅剑,以此想要嫁祸给不笙城?”司徒又惊又怒的问道。
浣影在一旁听的一脸茫然,于是伶菁把事情所有的经过讲给了浣影听,包括如何认识司徒以及在沙尘中两人不惜性命的保护对方。浣影听后甚是感动便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二人均默不作声,浣影笑道:“这样吧!你二人的婚事就又我来操办,如何?”伶菁微微点头。
浣影又接着道:“司徒公子,你不必为此日夜操心,我吩咐我的弟兄们去打听代纵以及青禅剑的消息。”
伶菁恍然道:“对,我差点忘了,你手下那么多的弟兄。”司徒听的满头雾水,便问道:“你的弟兄们能打听到吗?”
听到司徒问的这句话,伶菁和浣影无不笑出声来,伶菁笑道:“浣影可是北方妖部的王,这天底下有多少的小妖你又不是不知,想要打听代纵近些的情况和青禅剑之事,岂不是易如反掌。”司徒这才知道方才自己闹出了笑话。
浣影起身而道:“我这就去易子街把消息告知我的弟兄们,你们两个也累了,就快些休息吧!”
司徒起身向浣影鞠了一躬,道:“谢浣影姑娘,还请姑娘回来时替我带些酒菜。”浣影点头便出去了。
司徒环顾房间四周,只见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搭着粉红罗帐的圆床。于是司徒便走到房间一角躺在地上,可他的背已被风沙“撕裂”了,刚躺下便疼的立马站起身。
伶菁看他这个样子,甚是滑稽,便笑道:“有床不睡,为何躺在地上?”
司徒一只手摸着后背,一只手摸着后脑勺,吞吐道:“这仅有两张床,我肯定不能睡在浣影姑娘的床上,也不能睡……”
“那你为何不睡我床上?”伶菁回道。见司徒仍原地不动,又接着道:“这样吧!你睡我的床,我睡浣影的床。”
说罢!伶菁一个翻身便躺在浣影床上,拉下了罗帐。司徒便走到伶菁床边,犹豫片刻,最后还是仅睡在床边。
待二人睁开眼来,已是第二天了。房间里的桌子上摆了两坛酒。司徒缓缓下床,捶了捶背,自笑道:“好了很多。”于是便走到桌前,取下酒盖,咕噜的罐了一大口。
在酒坛之下,压了一张纸。司徒便拿起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伶姐姐,我出城去别处给你买件新红衣服,事我都已经交待好了,弟兄们已经开始遍布到各个城池了,这几天你带司徒公子到处看看,我三天后便会回来,浣影。
伶菁起床走了过来,看了看司徒手中的信,笑道:“这傻姑娘,竟这般的折腾自己。”
“走吧!带你出去玩。”伶菁拍了拍司徒的肩膀。于是,二人便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