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一听是沅光做的此事,心中也不觉为奇:“这沅光向来是鬼点子多,凡是只要惹过他的人,他都会一一报复。”
时近午时,司徒夫妻二人便邀请了苏榕、白兮故以及姬南沅光二人来到东城的回香楼,欲宴请众人,伶菁将两个孩子交给了小平照顾,小平一人照顾着司徒二子和尤百清,期间三个小孩玩的甚欢。
今日的城中与往日不同的是,街道上甚是热闹,近临午饭时间,街上仍人山人海,而大多数多为男子,粗衣麻袋,腰间佩剑,相貌不堪,而他们在街道上走的甚急,这无不引起司徒与伶菁的注意。
司徒疑心低声道:“看这些人的装扮应是江湖上的人,这江湖之人怎会如数来到白头城?”
伶菁道:“可能是晚间西城外的一战,这一战甚为浩荡,不免引来多少江湖之人,可能这些人到白头城只是为了看望全城主吧!”
“但愿如此,只盼他们没有恶意,我二人隐姓埋名,白头城认识我们的人不过只有全城主和苏太太罢了!”司徒道。但紧接着便又向伶菁说道:“现我二人气力尚未恢复,不可大意,仍要小心左右。”
伶菁微微点头,转过几条街道,四人便来到了回香楼,见姬南和沅光二人已在门口等待。
司徒还未走近,姬南便起身跑来,细声道:“司徒,我看好多江湖之士在白头城内,不知出何原因,你等要千万小心。”
司徒冷笑道:“小心行事是我一贯作风。不过既然姬城主在此,谅这些江湖小辈也不敢随意造次。”
司徒此话一出,姬南心中无不又是感伤至极:“司徒仍然称我姬城主,难不成我们真的……真的在也回不去从前的那般……”
姬南脸上苦笑道:“司徒,莫要称我姬城主,还是叫我姬将军吧!”
哪知司徒摇头道:“不不不,你现在本就是灵城城主,而我只是灵城城民,不叫你姬城主未免也太失你身份了吧!”
姬南微声道:“司徒,我不愿你我二人以城民身份互称,只愿你我二人仍然以兄弟相称,就像以前一样,你叫我姬将军,我叫你司徒先生。”
这时,白兮故也上前一步说道:“是啊司徒,你就称他姬将军罢!”
司徒挥手道:“不可,城主便是城主,城民便是城民,而且姬城主早就想当这个城主了,现梦已实现,我又何必不遵从他的本意呢?”
司徒的这一番话更加不给姬南面子,白兮故心中只叹道:“司徒,你怎的变成这般性子了,以前你和姬兄弟可是情同手足啊!”
姬南听完后默不作声,只是心中想道:“想必司徒近一年来受了不少苦,但他说的没错,我虽然很想担任灵城城主,但……但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兄弟啊!你可知我这一年来,多次出灵城去寻你的消息,但你二人隐姓埋名,每次我都不获而归。”
原来,司徒在被代纵困在结界之中的那几日,司徒想明白了很多的事,而其中就包括关于之前老城主在自己和姬南的抉择中,姬南很渴望这个城主之位。
但是名利威望,谁人不想收入囊中?姬南本无错,但司徒却非常厌烦姬南,而且时常在想,若自己没有离开灵城,那姬南会如何对自己,以夺得城主一位,期间细节司徒想了很多,但无不细思极恐,比如说姬南会陷害自己,甚至会杀了自己以夺城主。
话当此际,回香楼跑出了一名伙计,朗声道:“几位客官,里面请。”
随着伙计的话,司徒和伶菁便先前走进酒楼中,白兮故和苏榕随后,姬南和沅光最后。若不是想跟司徒见上一面,以司徒现在的性格,姬南定不会来此。
司徒向那伙计吩咐道:“伙计,去给爷找个包间。”说完从腰间掏出一枚银子摔在地上,那伙计连忙捡起,并连声道:“几位爷,几位姑奶奶,随我来。”
众人见司徒如此做法,一头雾水,以前那个灵城谦逊的自称小生的人,现在改自称为爷了,这期间究竟受了何等原因,众人无从知晓。
伶菁用着异样的眼光瞧向他,见他看到伙计的这般模样竟脸上笑的甚开,伶菁此时才觉得司徒有些可怖了。
而姬南也不敢多语,只是心中茫然。白兮故做为司徒的姐姐,一手将司徒抚养长大,教其识字读书,见司徒竟如此沉沦,便走近狠狠的望着司徒。
由于午饭之时,酒楼之中人群巨多,兮故碍于司徒的面子,便没有当即教训他,而是走到包间里,点好菜后,才向司徒骂道:“臭小子,长了几根胡子就敢自称爷了,平日里我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读得圣贤之书?”
众人见白兮故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都未敢说话,全都沉静在此。而姬南和司徒兮故两人关系尚好,这时姬南便起身道:“兮故姐,算了吧!我想司徒也是无心之举。”
果然,司徒还是很听白兮故的话,在白兮故的教训之下,司徒闭而不语,但姬南起身劝道后,司徒反而为之所动了。
司徒冷冷的道:“什么无心之举,我就是故意的。世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世人。哼哼,圣贤之书?圣贤之书也改不了天下人的一言一语,而我,又何必遵其圣贤书呢?”
司徒虽这么说,但眼前所讲却是是有几分道理。但白兮故接着训道:“即便如此那又怎样?你是高尚之士,怎可与一些野人莽夫相比论?若真的论起,岂不是自甘降低身份么?”
此时的司徒没有在说话了,只是片刻之后才冷冷的道了一句:“白姐姐,终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
白兮故听后不以为然,席间众人面色皆凝重的很,都不敢多说一句,直到伙计上了两壶酒及几碗菜后,众人才敢伸筷。
司徒朝那伙计喝道:“伙计,你看不到我们有六个人么?这两壶酒怎够吃,去,去抱两坛酒来。”
伙计微声颤抖道:“是……”
司徒手拎着两壶酒,掀开门帘,将两壶酒扔了出去。不巧,那两壶酒竟刚好砸在楼下一张客桌上,热酒破壶而出,四处飞溅,吓得那桌边两位客人节节后退。
那两人飞快的跑了上来,一把掀开门帘,向里面众人喝道:“那两壶热酒是你们扔的吗?”
见这两人身上皆有佩剑,面色难看的很,似乎火冒三丈,但司徒毫不畏惧,瞧也不瞧那两人,只是便吃菜便笑道:“是我扔的,那有如何?”
其中一人怒道:“你把那酒壶砸在我的桌上,你说该当如何?”
酒楼之人听到叫骂之声,便都纷纷跑了上来,白头城人看戏已是寻常之事,这时见又有好戏看,便都停下了碗筷,带着一副令人作呕的笑容跑了上来。
酒楼掌柜见此,便挤过人群走了过来。那人将事情的经过告知的酒楼老板,老板见两方都带有剑,想必都是江湖上的人,这时便都不敢得罪,只让两方自行商议,此事该如何了结?
那两人一个年纪稍大,已过中年;而另一人年纪稍轻,刚过青年,两人均长着一张大众脸。其中那个年纪稍大的人说道:“我二人不想惹是生非,请扔壶之人站出来向我二人赔个不是,此事便就算了。”
话刚说完,另一位较年轻者抢口道:“如若不肯,那我二人只能与之兵刃相持了,莫要以为你们现在人多,我敢肯定,若真的兵刃相持,你们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司徒听此人之言,口气极为狂妄,本就厌烦世人的他顿时脾气直冲上来。司徒双手往桌子上猛地一拍,顿时将那二人吓了一番。
白兮故见司徒不肯从容,便向姬南使了个眼色。姬南站起身来,走到司徒身边细声道:“司徒,不可,现在我们身处异地,不可鲁莽行事。”
伶菁也在拉扯司徒的一角,微声道:“姬兄……姬城主说的有理,你自己方才不还说要小心行事么?怎得忽然就忘了,若真的端起大事,我俩身份暴出,我们虽毫不畏惧,但雨伶和雨菁呢?总要为他们着想吧!”
苏榕也道:“伶菁姑娘谁的对啊!你不可鲁莽。”
司徒又蓦地坐了下来,众人知现在的他趾高气昂,若要让他向那二人赔个不是,他定然不肯。
那个年轻人又道:“怎么了,非得拔剑相持了,是不是?”说完,便猛然抽出了剑,一旁看热闹的人脸上笑的更欢。
姬南见司徒不肯,自己便走出帘幕,躬身抱拳向那二人缓缓道:“方才在下一是鲁莽,便随手将两个酒壶扔了出去,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小弟在此给二位赔个不是。”
那年轻人这才收起的剑,斜视姬南道:“算你识相,老子叫朱旱,这位是我叔父朱巢。”
姬南又躬身道:“原来是青道派的朱氏,失礼失礼,不知贵派掌门朱爆先生也来了么?”
朱旱笑道:“算你有点见识,知我二人的名声,不过,我派掌门岂是你随便问的?”
朱旱眼下之意便是仗着姬南知晓自己二人是江湖上有头有脸之人,便想欺辱姬南一番。但一旁的朱巢却将姬南扶了起来,并弯身道:“既然你已赔了不是,那我二人也不找你的麻烦了,你且去吧!”
姬南又向二人行了一礼,便转身刚走半步。忽然,朱巢一脚踢向了姬南的后腰,姬南向前扑去,直摔在桌子旁。朱旱和朱巢二人相视捧腹大笑,朱旱大声嚷嚷道:“叫你装,摔你个狗吃屎。”于是二人便走出的酒楼。
司徒正准备起身去追,但却被兮故和伶菁止住了。那外面看热闹的人也随着捧腹大笑,司徒这时便压抑不了怒火,竟抽起姬南放在桌旁的青禅剑,那看热闹的人见此,便都止住了笑声,连忙的跑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