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院子处,心悦大多时间是将扇子放在自己脸上,假寐着,在树下乘凉。
扎哈是一直警惕着的,所以云墨刚出现在月门处,扎哈就发现了他。
扎哈赶紧提醒到心悦:“小殿下,醒一醒,你看月门那儿,进花园的人是不是云墨公子?”
“嗯?”一听到扎哈说云墨,心悦的心底咯噔一下,心想:“怎么回事?这都月挂正空了,他怎么有闲心跑出来散步?”
立马将遮挡在脸上的扇子拿下来,心悦还躺在摇椅上,来不及起身,赶忙头向月门偏过去,眯着眼睛,果真看见一个霜白衣服的少年走来。
看着人影走近,心悦原本想赶紧离开的。
但是回头一想,万一他真的是来找自己的,难道他会不知道自己住的那个院子?
自己没记错的话,午间的时候,便是桔婆婆派人来请的自己。
看他同桔婆婆的关系挺好,估计想套出自己的消息也听容易的。
想到这里,心悦觉得看来躲是躲不掉了。
自己也是迷糊了,自己算是同他素未谋面,他怎么就这么喜欢找自己玩呢?
思考完后,心悦只等着云墨找来,对扎哈说:“没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出来散步的?我们玩我们的。”
原本已经站起准备收东西走人的扎哈,听到心悦这样的安排,也只好又坐了下来。
不消一会儿,云墨打着灯笼,接着月光,就在花园里碰见正坐在摇椅上乘凉的心悦。
他一个人提着灯笼,就看见心悦手中打着扇子,侧着头看着他,好像是在等自己。
未等云墨先说话,心悦便先开口道:“你住哪儿?”
云墨心中一惊,脱口道:“啊?”
见云墨呆在原地,似乎没听懂自己的问题,心悦就觉得这人看着挺聪明的,怎么也会憨的时候,就皱着眉提高音量地问道:“我问你在城主府里面住哪?”
“啊?”这次云墨确信了,他还是没想到心悦会直接问自己住哪儿,他规规矩矩地答着:“今日父亲有要事要同王郡守商量,于是便在城主府这里住下了。”
“由于我们云家世代在这里,而我们家族时不时也经常来城主府,就在城主府里专门建了一个云院。”
“我现如今便住那里,不过话说你这院子里云院好远,我走来都走了好久。”
“我让你来找我了吗?是你自己要受罪来找我的。”心悦简直想翻白眼,原本想套路他的,没想到他自己就说明了自己的目的,而且他自己主动找过来,还抱怨路程远,累着他了。
又想着既然人家都主动来找自己玩了,总不能不招待一下吧。
更何况,心悦用脚趾想都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院子会隔着云院那么远,恐怕这是余渠和齐悬壶两人拿着地图研究了半天的。
看着云墨一直站在自己前面,心悦就转头对扎哈说道:“扎哈,要不你先回院子里?我想同云墨聊一会天,随便让他能坐下休息一下。”
“对了,你喜欢喝什么?”心悦又转头对着云墨说道。
“随意。”云墨笑着回道。
“嗯,那扎哈你就叫银姐儿随意多弄些果茶什么的吧。”心悦又对扎哈说着。
扎哈起身离开,心悦便指着那个空着的摇椅,对云墨说着:“坐吧。”
可是云墨却没有动脚,还是笑着。
“你坐啊?你不是累了吗?”心悦感觉这人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不坐?不是走累了吗?
云墨的笑容终于崩盘,面色有些痛苦和泛白地对心悦说道:“刚才站了一会,刚一动脚,我脚就抽筋了。”
“啊?”一听到云墨的脚抽筋了,这次轮到心悦懵逼。
这个时候扎哈也回去了,可怎么办,算了自己去找扎哈吧。
他这么大个人,难道自己搬得动?
心悦立马从摇椅上站起来,对云墨说着:“你看我也搬不动你呀,要不你坚持一会?我去院子里把扎哈叫来?让他把你扶到摇椅上?”
说着心悦就要朝院子跑去。
.“等等,”云墨痛得面色狰狞着,对心悦道,“我痛啊,我要站不稳了,你先别走,过来扶着我。”
“你不是叫银姐儿送茶水来嘛,你扶着我,等会银姐儿来了,扎哈也就叫过来了。”
“……行吧。”心悦看着云墨本来脸就白,因为疼痛,更是显得楚楚可怜,只好答应下来。
走到云墨面前,心悦伸出自己的手让云墨拉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拉着云墨拉自己的手,吃撑这云墨的一些重量。
可是不到半分钟,心悦就觉得自己吃撑不住了。
毕竟云墨大自己四岁,自己的头连他的肩膀都够不到。
心悦的力气确实支撑不了多久。
感觉有些乏力的心悦,很想坐下来休息,便对云墨说道:“云墨,你要坐着吗?我撑着你好累呀,我想坐着。”
心悦又抬起头,睁着一双杏仁般大可爱的双眼,夜色中,心悦的眼睛仿佛撒入了星尘,望着云墨道:“我们坐着吧,我扶着你,我们慢慢坐下来,可能会有些痛,坐下来就不痛了。好不好?”
看着心悦的眼睛,云墨恍了神一般,答着:“好。”
“疼,你慢点。”
“好,好。你别动,不然摔了。”
“哎呀!”
最后,两人大叫一声,都摔在地上。
心悦赶忙爬起来,对云墨担心地说道:“没事吧?”
心悦又摸着云墨的腿说着:“这腿没摔坏吧?本来就抽筋了,这一摔……”
“呀!你别动!!!痛!腿!”云墨几乎是叫出来的。
“我不动,不动。”一听云墨的惨叫声,心悦又马上将手举起来,看着云墨痛苦的样子,简直要哭起来,“那么办呀?”
“怎么办?银姐儿怎么还没来?要不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扎哈?你这样不行啊!”心悦看着云墨倒在地上,还被自己的搜主意摔着,更是慌乱起来。
“诶!”还未等云墨回复,心悦实在是急着害怕了,便赶忙向自己院子跑去。
一路上,心悦就想着这一摔会不会让云墨的腿给断了啊?
以前在草原上,很多的人的腿就是摔断的。
她不敢想象,只能争分夺秒向院子跑去。
还好院子离花园就一个回廊的距离,刚走进院子,就看见银姐儿还在弄花茶,煮着开水。
心悦赶忙跑到银姐儿面前,拉着银姐儿手求助道:“银姐儿,不好了。云墨他摔着了,摔之前他腿抽筋了。我不知道他腿是不是断了?你快,你快拿药,我们去救他。”
越说着,心悦就越想着害怕,眼底的眼泪不自主地冒出来。
“啊?云公子摔了?”银姐儿赶忙去拿医疗包,而余渠和扎哈听到心悦在哭,也从自己的屋子跑出来,听到这些。
余渠和扎哈赶忙朝花园跑去,心悦和银姐儿见余渠他们去了,也赶忙跟着跑去。
经过好一番折腾,此刻云墨正躺在心悦屋子里的床上。
由于心悦的院子本来就是用做招待客人的,所以并没有多余的屋子,甚至余渠和扎哈都在一个屋子,银姐儿也是同玉姐儿住的一个屋子。
最后经过银姐儿的初步诊断,云墨的右腿确实断了。
听到这个消息,心悦的心都凉了。
心悦心底更是乱成一锅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现在怎么办?本来就是借到修整一下就离开,现在云墨伤了。
知道这个结果后,余渠的脸色便360度翻转,整个脸都黑了下来,但还是温声温气地说着:“小殿下,你跟我出来一下。”
心悦低着头,一步一步挪着自己跟着余渠走出去,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我同齐使者有没有说过,让你远离云家的人?”余渠有些生气地说着。
“我远离了啊!可是都大半夜了,云墨他自己找来,把自己脚弄麻了。我只不过是……”越说着,心悦的底气便越是不足。
“只不过是提议让云墨坐下来,然后你没接住人家,让人家摔了?”余渠的脸色更是黑了,“你觉得人家不会跟我们算账吗?”
“那怎么办?”心悦弱声弱气地说着,“云墨已经摔到了呀!我们首要的是解决问题,我承认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没过多久,境云公、齐悬壶和王郡守都来了。
心悦一见境云公只好连连道歉。
不过境云公的态度倒是很好,没有过多责怪心悦。
本来境云公是将云墨接回去的,但是云墨说自己怕痛,就不想回去,想等腿好些才回去。
鉴于心悦他们最多七日后便会离开,境云公在同齐悬壶谈赔偿的时候,并没有要什么经济赔偿。
而是要心悦这几天还未离开云都前,希望心悦能陪一下云墨。
所以为了心悦方便照顾云墨,王郡守只好便从邻近的一个院子里搬来一个床,放在外厅另一个位置,让心悦住着。
等到医生将云墨的双腿接起来,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
大家见云墨谁过去,也就留下他身边一个小厮在门外守夜,让医生在隔壁的院子住着。
大家便都回到自己的院子去,这事也算落一个段落。
“咳咳,咳咳”
好不容易才睡着,心悦在睡梦中隐约听到有人在轻声的咳嗽,便立刻惊醒,跑到云墨的床边,只见云墨还是睡着,只是嘴里时不时咳出声来。
心悦想着云墨是不是口渴了,毕竟从昨天到现在,他一口水没喝。
摸着黑,心悦小小的人儿小心翼翼的走到前厅的茶几旁,拿起茶壶和茶杯又走回去。
心悦再将茶壶和茶杯放到床边的柜子上,往茶杯里到一些水。
可是心悦才拿着茶杯递到云墨面前,发现云墨是睡着的,一模他的额头,好像还发着烧。
这样的话,叫他肯定叫不醒的。
想了一下,心悦看着梳妆台,看到梳妆台上的簪子,她突然有个好点子。
心悦从梳妆台上拿出一根银簪子,用布料蘸一些水,将簪子擦洗干净,最后用簪子点水给云墨喝。
果然,心悦将簪子递到云墨嘴边,他不自觉地舔了舔簪子。
看着有效,心悦简直头一次觉得自己怎么这么聪明。
又因为这个簪子点水确实好玩,便连着给云墨点了两杯左右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