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家中的信鸽有传信来。”一小厮从帐篷外走进,楚乾正坐于帐篷内,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书籍。
“给我吧,”楚乾从小厮手中接过信封,抬眼见小厮还在一旁,“无事了,你先退下去,等我写好回信后再给你。”
阅读者信中的内容,楚乾只瞥见信最后的落款——楚新亦书,原本轻松的心情被乌云压盖。他知道楚新亦写此信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梓月公主出嫁,催促自己赶紧同秦国签约,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扫完一遍书信。
正要将书信放置好,卢云掀开帐篷的帘子,走进来,随性地找一处茶几前坐下,“好茶啊,楚兄。”又将倒好另一杯茶,似要递给楚乾,让其一起品尝。
卢云没有打招呼便进来,着实吓得楚乾惊魂未定,手中要装入信封的信都直颤抖,还好楚乾反应迅速,边镇定地装信,信装好放入带锁的匣子,便对卢云道:“卢兄,你觉得好,便多喝几杯。不行,我在叫人给你送去一些茶叶,管好。”
云哥儿又将酒杯递回来,“行,楚兄就是痛快人儿,”又给自己倒一杯,慢慢地抿着,“对了,楚兄,听闻你家祖籍是麻郡的,可否今日与我唠唠你对麻郡的印象?”
收拾好书信,楚乾走到云哥儿的茶几前坐下,举起茶,也喝着:“怎么?你突然对我家底感兴趣起来了?”
“这不是没到处云游过嘛,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外乡人,不得多问问外面的世界。等到回去,又是过着日复一日的日子。”云哥儿有些索然无味地答到,又喝了一口茶水:“嗯,好喝,诶,这茶水回味甘甜,是不是你吗家乡的啊?我听说麻郡有一种茶……”。
望着茶杯中玉滢滢的茶水,又想着云哥儿说过去的事,似乎茶水中开始倒映出以前的时光,大大的宅子里,青石板路铺满宅子中的每条小巷,回荡着欢声笑语。
云哥儿不停到叨叨起自己印象中的麻郡,慢慢唤起楚乾记忆中的麻郡,正当云哥儿说得起劲儿,“麻郡啊!你这么说,还真是。”
“我是十岁左右便到京城的,这茶是我从家拿的。”
“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这茶是麻郡每年送来的。”
“我还以为京城的茶也如这般。”
“你这番说起,我才回忆起是同家乡的一样。”
“看来是年幼的时候,淡忘这些细枝末节了。”
云哥儿见楚乾开始回自己的话,抿着茶,手当着一边,抿着嘴微笑,心里淡淡地道上钩了。
“每年都会送茶来?”云哥有些吃惊的说道,“你们一家都走了,怎么会送茶来?令尊楚相是还留了族人打理祖宅吗?”
“呵呵,你高看我了,我怎么会是楚相的儿子,”楚乾惨淡地一笑,试图化解这个尴尬“,楚相是我叔叔。说起来,我会入京城,和这个叔叔关系匪浅。”
从十岁的懵懂孩童到十八岁的新科状元,这期间,楚乾都一直在自己这个叔叔家生活。
平日的生活,不是读书便是论文,期间自己的父亲每半年便会来一次,过后只有一封封书信联系着。
至于自己为何这么小的年纪便要离开父母,去叔叔家住,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考学,中榜。
没有,在科举制度的现行情况下,即便是王侯将相家族的子弟想要一番大的作为,在南明过也需要考科举。
在南明国,有没有同过非法交易让自家子弟做官的行为,当然有,不过即便买同官员,送自己家的孩子去当官,也只能选择衙吏,狱卒这些官。
这些官位本就处于底层官员,想要提携自己家的孩子,也需要孩子拿出政绩,而这些官位接触的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怎么谈政绩。
所以对于世家而言,尤其注重家族弟子的培养,有文采天赋的,便送到京城读书,接触最好的资源;天生大力的,先在家学几年武官的兵书,待到合适的年纪送入军营,能立功最好。
这么看来,楚乾便是前一种人,云哥儿和阿拉戈便是后一种。
卢云见点中楚乾心痛处,便赶忙拿开楚乾手中的茶杯:“真的是冒昧了,楚兄。我不晓得这些。说起来,我的经历倒是和你有几分相似。”
“怎么说?”楚乾似乎找到知音一般,对卢云接下来的话好奇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启风将军的义子,又年纪轻轻建立功业,还未武考,你便官至正六品宣抚使司佥事。”“没有你义父的鼎力相助,怕是不行。”
“听闻你义父已将想把你写入家谱,你以后便是赵家的族长。”
“怎么像我,我到现在才明白。即便我做得再多,也不过是给楚文做铺垫的……”
卢云沉默着喝着茶,听着楚乾满肚子的怨气,只是在合适的时候点出来,让其爆发的更盛。
心悦的车队经过一天的跋涉,已经远离京城周围的管辖地,进入到荆郡。
想着大家行了一日的路,也为休息,又刚好走的是管道,荆郡的驿站里官道很近,心悦便去寻求秦国使者的意见,就地休息。
秦国使者也不忙,便让送亲的队伍休息。
到客栈内,秦国使者同心悦坐在一个桌子,驿管的小厮拿来一本菜谱,秦国使者推给心悦:“太子妃,你想吃什么?这是菜单。”
心悦拿过菜单,随意点了几个菜,便吩咐小厮下去,就对秦国使者说道:“使者大人,据我所知,秦国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皇子,为何却急着要寻一个太子妃?还不在国内找?”
秦国使者没想到这个南国的五公主一开口,就提出这样的棘手的问题,但想着她迟早都会知道真相,便脱口而出。
“太子妃,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秦国的陛下没有皇子,可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到秦国使者的提问,心悦更是茫然,心里嘀咕到我怎么知道。
玉姐儿站在心悦的身后,用手遮住自己的嘴,有些惊讶地回复秦国使者道:“难道是秦国陛下有问题?”
余渠见玉姐儿乱说话,上去就要拉玉姐儿赔礼,没想到秦国使者反而对于玉姐儿的回答,笑了起来,似乎并不见外。
“到不是这个原因,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齐悬壶,在秦国担任一三品的武将职位。”
“若说起我们秦国为何没有皇子的情况下,还要寻太子妃,这还真的就得从我们陛下说起。”
“我年少的时候,是陛下的身边的陪读,故我和陛下算得发小。”
“不知道你们知道以前有个国家叫沙迁没有,现在它已经不存在了。”
“故事就从这个沙迁说起,陛下年少的时候去边疆,希望建立功绩。但陛下却爱上了一个沙迁国的女子。”
“后来陛下利用这个女子的感情,获得沙迁国的军事防御图,成功让我秦国吞并沙迁国。”
“奈何陛下喜欢的女子,她的身世并不简单,不是沙迁国的一个平明百姓,而是沙迁国宰相的女儿。”
“那天的断头台上,陛下亲手斩杀了女子的家族以及其他沙迁国其他重要的王公贵族。”
“也就是那个断头台上,陛下是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女子。”
“那天后,便在未见过那个女子。”
听到此处,心悦立马打断齐悬壶的话,“你说你们陛下抓了沙迁国的王公贵族,为何又说是最后一次见那个女子?难道你们陛下不能留下人家吗?”
对于心悦的疑问,齐悬壶只好淡然地一笑,解释道:“梓月公主,这就是你还小的原因,你不懂什么就男女的爱情。真正在乎对方,你愿意囚禁对方吗?”
“不愿意,”心悦摇了摇头“齐使者,你继续将,你们陛下不就遇见一个女子了吗?怎么就和你们没有皇子拉上关系了?秦国的女人那么多。”
“哦,我懂了。如果不是陛下有问题的话,那么就是你们秦国的陛下对那个女子爱得深沉,才不愿意同其他女子在一起的。”玉姐儿听到兴奋处,嘴巴像是扔进了蜜糖,马上说出答案答到。
齐悬壶本是不想继续说下去的,对于当年的事,他身在其中,也不是很想提起。
只是如今见这南国的五公主,年纪这么小便要远赴秦国,做一个还不知道太子是谁的太子妃,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玉姐儿一口说出答案,众人都转头盯着玉姐儿,又转过来看着齐悬壶。
见齐悬壶沉默,心悦实在想知道答案,便站起来,用茶壶给齐悬壶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热络着说道:“齐使者,我给你倒茶,免得你说累了。接下来怎么样?”
见心悦递给自己茶,齐悬壶有些惶恐,赶忙起身,将茶恭恭敬敬地还回去:“梓月公主,你这就是折煞老臣了。若是让陛下知道你给我递茶,我恐怕回去就得遭一板子。我这就说,这就说。”
齐悬壶的这话,倒是逗笑了心悦:“齐使者,我也不知道你们秦国的规矩。好,我不勉强你喝茶,你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