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疾医听着褒子把病状说完,陷入沉思,过了一会问道:“那个先生是谁?你可知道他的方子是什么,家里可有留着药渣?”
褒子如实回答:“没有,虢先生不让我们知道。”
老疾医没有再追问,这些方子,都是每一个人的秘密,能治好病,那就是好方子。
大致了解情况,老疾医动身和褒子一起前往去医治褒子父亲的腿伤。
医童牵来一头驴子,老坐了上去,背着一个药箱,医童牵着绳子。
褒子绑好头发,在前面带路。
回到子山,她的眼神看向郑猎户的家,门锁着,应该是进子山里去打猎了吧,下次遇到再说吧!
其实,郑猎户已经离开了,每天褒子都会经过这里进山打猎,他承受不了这种“爱”的痛苦。
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褒子继续带着老疾医回家,可是,回到家门前,眼前的一幕,让她失控,冲进门栏,大声道:“母亲!”
褒子母亲躺在地上,九只小鸡,两只死了,父亲的房间门开着,褒翠的房间也开着的。
她放下母亲,冲到父亲的房间,屋子里面很乱,东西被乱翻乱丢,父亲躺在床下!
眼泪潸然而下,跑回房间,看妹妹在不在。
褒翠倒在门口处,屋子里面也很乱,床上的被子被人翻过,她们化妆的书桌被打翻。
抱着褒翠,褒子痛苦大哭:“呜呜~翠妹妹~”
老疾医下驴子,走到褒子母亲的身前,医童扶起她,老疾医双指向她的鼻孔处探了探,查看是否有气息。
热气从鼻处出,老疾医松一口气,人没有死,手放在了褒子母亲的额头处,试探一下温度,接着抓起她的手,说一声:“失礼了。”
挽起褒子母亲的衣袖口,露出手腕,脉穴位,手放在上面,把脉。
大约三十秒后,老疾医对着医童道:“无大碍,交给你了,顺气脉。”
诊断后,老疾医对着褒子说道:“女娃,别哭了,去准备水来给你母亲喝下,不想她死的话。”
老疾医的话,有些严重了,褒子停止哭声,不敢再哭,快速跑去大厅里拿出来一壶茶水。
老疾医来到褒翠的面前,观褒翠的面色,额头处有撞痕,探鼻息,呼吸正常,无大碍,应该是撞在了门口上,被震晕了,对着褒子大声道:“女娃过来把这女娃抱到床去,平躺着,不要盖被子,给她额头,受伤的位置,轻柔,记住一定要轻柔。”
褒子放水壶在医童的身边,跑到房间里面去,抱着褒翠往床放去。
老疾医快步走出门,往褒子父亲的房间走去,来到褒子父亲的房间,看了一眼房间里面,摇摇头,无奈一声叹息,哎~
这样的状况,家里铁定是招贼了。
走到褒子父亲的面前,同样,先看一看有没有鼻息。
鼻息正常呼吸,往褒子父亲的腿看去,无奈摇头。
在褒子父亲的腿伤处,流了一片血,地面上一小圈血迹。
仔细看他的腿伤,确实有结痂,可惜,这一摔,伤口拉扯,再度裂开。
伤口,血……淋淋。
老疾医先抱着褒子父亲,放在床,脚放在床外,血迹太多了,污了床褥,对着门外的童子道:“小童还没有好么?”
听到老疾医的喊话,医童紧张,额头上尽是汗珠,他扶起褒子母亲,褒子母亲盘坐着,给她顺气。
一会儿,褒子母亲发出“咳咳!”的咳嗽声,医童松了一口气,如大祸得释,擦去额上的汗,跑进房间里面道:“师父!”
褒子母亲醒来后,精神还在一种恍惚中,大声道:“贼人,贼人不要跑,啊,救命啊,你个天杀的!”
叫吼一声后,褒子母亲恢复了些神智,目光呆滞,想起了屋子中的夫君和褒翠!转身向房间跑去。
跑进褒子父亲的房间,里面的一老、老少,让她一惊,向老人冲去:“贼人!”
褒子听到母亲的喊声,后跑了出来,来到父亲的房间,叫住母亲:“母亲,他不是!”
老疾医很镇定,放下褒子父亲的腿,一只手,按在褒子母亲的肩膀上,一手擒住了她。
褒子母亲知不是贼人的对手,坐在地上大哭,“呜呜~”
褒子跑过去,扶起母亲,褒子母亲怒道、大吼:“贼人,不要碰我。”
褒子鼻子一酸,哭着说道:“母亲,是我,子儿。”
“子儿。”母亲念一声,转头看向褒子,看清楚了是褒子,哇哇,抱着褒子大哭起来。
医童过来,拍了拍褒子的肩膀道:“姐姐,师父要医治您父亲的腿伤,还请您带着夫人先下去…”
褒子抬头看了一眼,看到父亲的腿伤,双眸一震,那血…不堪入目,呵护着母亲走出房间,以免打扰到老疾医。
褒子带着母亲下去以后,老疾医没有关门,开着门为褒子父亲医治腿伤。
医童下去,没有去打扰她们,自己找到了厨房,打了水拿去给师父。
褒子扶着母亲回到房间里,褒翠也醒了过来,看到褒子和母亲,鞋子也忘记了穿,冲跑下来,抱住她们,哭声道:“母亲,姐姐,呜呜~”
这场的不幸,让褒子防不及防。
在她们的住处外的不远处,一人穿着黑衣,蒙着脸面,只有两个眼睛,注视着这里,他似乎在注视,这家人有没有事,看到没事,掂了掂,手里的钱袋,转身离开这里。
如果褒子看到,一定认出这个人,哪怕他蒙着面!
褒子母亲恢复过来,安慰着二女。
许久,褒子和褒翠才镇定回神。
褒子道:“母亲,妹妹,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些回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母亲安慰道:“这也不怪你,哎,那个贼人可恨!”
褒翠惊神未定,她知道这事不怪姐姐,都是贼人的错,进她们家,翻她们家里的东西,打伤了她们,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害怕,眼泪直流。
母亲问道:“子儿,那一老一少?”
褒子回答:“褒城请回来的疾医,上次那位,母亲你不记得了么?”
听褒子这样一说,母亲才慢慢记起来,刚才失礼了,出手打了老疾医……
“你照顾你妹妹,我去看看。”母亲说道,说完走出房门。
褒子母亲走出来,来到褒子父亲的房间门口,门没有关,她站在外面,里面,老疾医在给褒子父亲处理腿伤,医童在一旁替他擦汗,老疾医需要什么,医童就给他拿什么。
老疾医专心医治,没有发觉门外站着一个人。
褒子安慰了妹妹,走了出来,她怕母亲还没有缓过来,来到门外,见到母亲站在外面,向母亲走过去。
父亲的房间门没有关,母亲看着里面的场景,给吓着了。
站在门外,失了神,眼泪流下来都不知道。
褒子过去,拉走母亲,安慰说道:“没事的母亲,父亲会好起来的。”
母亲不懂,像个孩子嗯了一声,抽泣哭泣。
褒子带着母亲回到房间里面,她不能垮下,一样一样整理倒下的物件。
好一会儿,褒翠来帮忙,母亲来帮忙。
母亲三人,在痛苦下,哀愁一笑,继续整理倒下的物品和损坏的物件。
老疾医处理着父亲的腿伤到夜晚,母亲准备好饭菜,吃过晚饭以后,老疾医和医童住了下来,太晚了,子山里面还有一只野狼,他们二人,一老一少,不安全。
父亲因为受伤太重,失血过多,加上平时身体比较虚弱,所以还没有这么快醒过来。
吃过晚饭以后,褒子母亲,褒子,褒翠一起去收拾房间,物件倒是没有少,唯一不见的,存了一年多的钱袋不见了。
母亲拿着木制的盒子,看着空空无物的盒子,一阵失落,这是平时装钱袋的盒子。
褒子走过来,母亲看了她一眼,带泪说道:“钱没了,呜呜!”话还没有说话,又哭了起来。
这些钱平时都攒着,不舍得用,都是为了医治父亲的腿伤。
如今,钱没有了,她们拿什么去支付医药费!
褒子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异常的安静,若是别的女子,此时已经哭断肠,没了主见,她不一样,她是这个家的支柱,不能倒下!
老疾医走过来,褒子母亲看向老疾医,哭泣道:“先生,您的医药费,我的钱被贼人盗了去,怕是不能如数给你,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夫君,只要我能做的,我都答应你~”
老疾医看向褒子,再看向褒子母亲,面带微笑道:“夫人,不用担心,女娃已经给过了,还给多了。”说完,把褒子给的那个钱袋,拿了出来,递给褒子母亲。
褒子母亲没有去接钱袋,褒子跪下说道:“先生,这钱是医治父亲的,我们不能拿,只求先生,医好我的父亲。”
老疾医扶起褒子,把钱放在她的手掌心,说道:“钱够了,不过老夫有一个请求,让我替你把把脉,我这人,遇到病人,不看,心里不痛快。”
褒子答应老疾医,这个老疾医挺执着的,都问两次了。
褒子母亲跪谢老疾医:“多谢先生,您的大恩无以为报,如果用得着的地方……”
老疾医打断了褒子母亲的话,平静说道:“夫人您夫君的腿,还要等他醒来再说,我做的只是微妙的事情,用不着这么多钱,我这人是按病状收费,不会多拿,也绝不少拿,我可不会可怜你们。”
褒子母亲起来,擦去眼泪,点点头回:“是,对不起先生,谢谢先生的恩惠。”
这钱,褒子知道,老疾医故意拿出来给他们的,这份恩情,默默记在心里,他日如果赚了钱,一定把钱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