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三三两两地进出着几人。三人正要进入,突然,只觉得面前清风拂过,一股无形的力推着三人后撤了几步远。面前出现了一支香,徐徐燃烧,透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竹香。
于此同时,一道温和男声传入耳孔,清晰之极,却又细如蚊呐。
“几位请稍等。”
“啧,故弄玄虚。区区幻象。”话语直接在识海中传来。“除去杀人和占卜,天机阁的第三拿手好戏。”
楚云心头一凛,一抹黑气掠过眼眸,眼前悬浮的那支香顿时开始若隐若现。
“哇。”一旁的胖子却是大感惊叹。欧阳却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仿佛早已见过。看到楚云疑问的目光,少年赶忙开口解释。
“以前在云城跟随方赤时,见过类似手段。”
“哦?那里也有天机阁?”楚云随口问道。
欧阳颌首答应,“公子,这两年中,天机阁极速扩张,遍布人族疆域城池,每座城池,不管多大,都会有座天机阁。方家,就曾经下过刺杀的委托。”
楚云惊异地挑挑眉。三人便在远处安心地等待着。在此期间,他们也发现了进出的奥妙。
不见门开,之间入口处荡起一圈透明波纹,如镜花水月一般,隐隐可见其内模模糊糊的一些景象。波纹荡起之时,人影便消失不见,亦或是凭空出现。
出入之人行色匆匆,在这发呆的一阵功夫。楚云三人已然看见不下七人出入这扇小小石门。
有人身穿布衣,有人身披锦袍。面带微笑者有之,亦有疯癫而入疯癫而出者。更有甚者,三人瞪圆了眼睛,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步入其中,一刻过后,一个面容有几分相像的年轻人挺直了腰杆出来,服饰丝毫不差。
几人都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神奇的手段,面面相觑,心中存了几分惊叹。胖子面色惊疑,就连欧阳也微微动容。楚云脸色平淡,其在叶无殇的回忆中见过的碎片,远比这更为惊人的手段都看过,宛如身临其境。
增长寿元的丹药,起码进入玄阶品阶,不多见。在这比较贫瘠的北域,一般人,也只有在传闻和典籍上接触过。
此时,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人背着一个药娄踏出。眼见着这是为数不多的一个看似正常的人。胖子立刻乐颠颠地迎上去。
“叔,请问这天机阁,进去后是什么光景?”
中年人微微扫过三人,便知道这是三个第一次来的少年,眼神中多了一丝理解。
“这个,要看你们需要的是什么。”
胖子马上说,“我们听闻天机阁是城外地皮的幕后主人,特来购买。”
“啊,”中年微微颌首,“那你们应该会去拍卖场,今日下午就有一场。”
胖子笑容满面,“谢谢叔。”
脚步踏上青石砖,楚云轻呼一口气,手掌推上石门。
紧闭的大门突然泛起阵阵圈状涟漪。眼花之间,众人已然身处竹林的一处,此时,一道温和的男声自四周传来。
“欢迎光临天机阁,几位贵客所为何事?”
楚云轻咳一声,朗声道:
“在下楚云,听闻北域临城玄武军营解散,特来购买此地。”
这次,温文尔雅的男声过了几秒后响起。
“拍卖场半个时辰后开始。”
眼前一花,几人已然身处一个半露天厅堂之中。耳边是飒飒的竹林晃动声,渠渠水流四散周围,时而有若隐若现的琴声飘荡,显得清静雅致。
环形的厅内分成几块区域,围绕着中央小桥流水,布置犹如一个酒楼。
血红色区域,肃杀的穆然显而易见。隐隐可见面带血色面具的弟子身影走过。
七彩之色的区域,则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魂殿的标识高高悬挂。想必,先前看见的返老还童之人,就是出入的这块区域。
而楚云三人所处的正中区域,则是一片黑白相间的色彩。屏风四散着,将众人巧妙地遮掩起来,不叫他人窥见。
而屏风之上,则是扭曲着极淡的波纹,时而有珍宝的影子划过。楚云一挑眉,想必,拍卖场就是以屏风为媒介进行。
三人吃着桌上的茶点,等待了一刻,突地,一个老者身形自一人高的屏风处闪现。
留着长长白须的老者身穿一身白袍,袖口绣着一道黄色纹路。
看见三个有些茫然的少年,老者笑眯眯道:
“几位少侠可是第一次来?可有引荐之人?”
楚云怔了怔,刚要说没有,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想到封玉离开之前所言,便解下腰间玉佩,递了过去。
“老先生可识得此佩?”
血玉折射着淡淡的光泽,其上的穷奇踏骨图显得极为显眼。
老者先是脸带疑惑,随即凝视着这道图案,突然脸色一变。看向楚云的目光一凝,态度也变得恭敬了几分。
“老夫需要核实一二,公子们如何称呼?”
“在下姓。这位青衣的复姓欧阳,他姓金。”
“楚公子请稍等。”老者微微点头,老辣的视线扫过三人,在楚云腰间凝滞一瞬。
顺着其目光看去,魂殿的黑白双纹佩静静挂在腰带之上,两道火焰纹路显得极为妖异。
“楚公子可认识司文司武两位公子?”老者好奇发问。
“在试炼中认得。”楚云回答。
老者沉吟片刻,询问道:“三位此次前来是想买什么东西?”
楚云道:“想买城外近期无人归属地空地。原作玄武军的一方训练军营之用。”
老者啊了一声,“原是此等俗物。实不相瞒,如若不是背景特殊,此等俗物我天机阁拍卖场不会让其进场。”
没有犹豫,老者道:
“此地原本是想作为此次拍卖会的赠品送出。既然如此,老夫就当结交公子,倘若此块玉佩为真,此地就赠予公子。”
楚云眼眸微微睁大。
“嘿,会做生意。”叶无殇的轻哼声从脑海中传来。
不到盏茶时间,老者面色复杂地重新出现在原地。带有一丝恭敬地将玉佩交还于楚云,与之一起的,还有一张地契。
楚云结果二者,不由好奇道:
“老先生可否告知在下此块玉佩主人在阁内的职务?”
老者的胡须突然抖动了一下,僵硬地笑道:
“小老儿品级不高,不可说。”
楚云点点头,收回自己的好奇心。带着身后目瞪口呆的胖子就要回去。
“公子留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少年微微转首。
只见老者保养得体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挣扎,最后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三块竹片,小跑着递给三人。
“小老儿姓赵,是天机阁中的黄衣执事。三位有事均可找我,此竹牌可让本阁免去针对三位的暗杀一次,竹牌变黑则代表机会用尽。”
“而手持竹牌则可自由出入本阁,”赵老一咬牙,“三位如果有事尽可先来找小老儿。”
“那,如此多谢先生了。”三人收下竹牌,作辑离去。
而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干瘦的老者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珠。身后一位女侍者疑惑地问道:
“赵师,这竹牌,不是说要择拍卖场的贵宾来看吗?这下,几位公子定是不会高兴。”
老头一跺脚,目光带有些许惊恐。
“害,你懂什么!老夫后半辈子能不能升迁也许就靠这次了!去去,做事。”
女侍者离去后,对着空无一人的隔间,老者的声音带有一丝颤抖。
“大神官殿下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