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道有些低矮和狭窄,只能通过一个男人或是并排通过两个身形苗条的女人。若是男人过于高大健硕,还要另当别论。
忍冬对端端道:“虽说我们俩可以并排通过,但是若出现紧急情况,还是一前一后更方便应对。”
端端点头表示同意。但是二人突然想到什么,目光同时投向了睿泽。
睿泽身形颀长挺拔,看着头顶似乎刚好顶着通道的顶部。忍冬和端端实在是有些担心。
睿泽叹了口气,心想当时幻化人身为何选择这么高的身材呢,除了平时不被人的脑袋当着视线,能看得远一点,一点用处都没有。就连想看看忍冬的正脸,都要弯腰才行,更别说在青丘的山洞里总是碰头了。
他在两道灼热的目光下,轻咳了一声,缓解了一下尴尬,然后走进了通道。
还好,发冠离顶部还有三指的距离。
三人送了一口气——若是遇到紧急情况,跑路的时候缩一缩头,总不至于撞着。不然,那也太费头了。
三人刚刚走进去,门竟然自动关上了。
“糟了。我们应该留一个人在外面的。”忍冬有些懊悔没有把端端留在外面放风。
睿泽安慰道:“没事,还有我在。大不了,我就将这个地下室夷为平地罢了。“
忍冬叹了口气道:“只是不知我们有没有在门外留下痕迹,会不会被妖怪给发现。”嘴上这样说着,手上也没有闲着,四周探索着开门的机关,然而找了半天却是白费力气。
睿泽摸了摸她的头,道:“行了,既来之则安之,别想那么多了。我们继续往下走,看看有没有出口或者机关吧。”
三人只好沿着通道一直往里慢慢地走。
由于通道里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盏都灯,所以照得整条路灯火通明,完全不需要他们再用火折子。但是灯的样式却引起了忍冬的注意。
忍冬指了指墙上的灯道:“你们看这灯。”
其余二人顺着忍冬的手指看去,只见那灯台由青铜所制,上面雕刻这一只精致的鸟。说是鸟,其实它的样子虽然长得像一只雕,但是头上却长着两只角。
端端惊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呀?是鸟还是兽呀?”
睿泽端详了一会,道:“这是蛊雕。它的叫声像婴儿啼哭,会吃人。”说罢,他突然如醍醐灌顶——婴儿啼哭声莫不是蛊雕发出来的?!那白衣男子身上的妖气、半夜鬼婴啼哭、孩子失踪就都有答案了!是了,传闻中二长老陆宁就是蛊雕!
他用些许颤抖的声音,对忍冬和端端说出了这个想法,二人亦被震惊了一下。
“难怪那二长老长得那么诡异。”端端一拍脑袋道。
忍冬心情变得有些沉重,道:“既然如此,那些孩子很有可能就藏在了这个地下室。”
三人还在继续往里面走,但是此时的气氛变得压抑了许多。每个人都在提防这个地下室通道里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也在想着如何先把孩子救出去,又或者,他们还能不能见到活着的孩子?
此时,他们只觉得地下室里阴风阵阵,引人毛骨悚然。
“这通道怎么这么长呀?”端端的声音忍不住有些颤抖。
忽然,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个足有一百多平方的小空地。他们只觉豁然开朗,仔细一看,前方还有一道门。走近一看,竟然是一道精钢大门!
那门的上部有一扇开放的小窗格,可以从窗户看到里面。下部也有一个窗,却是关着的,显然是用于送饭菜给犯人吃的。整个门看起来很厚实,普通人若没有钥匙,并不容易攻破。
忍冬不知道,那道精钢门后,是关押着失踪的小孩,还是那两个妖怪口中的屈玉。于是,她从那个开放式的窗格往里面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布满整面墙的铁链。那铁链如同无数粗大的蟒蛇和细长的小蛇相互痴缠,早已分不清你我。铁链从墙壁延伸到了天花板,又从天花板上伸出了十几条“铁蛇”,大的如碗,小的如腕,密密麻麻地交缠着向牢房的正中间汇聚,最终全部相交于一个白衣男子的身上。
说是其实也不尽然,因为他的身上已经被血浸透,有些地方是干掉的暗红色血迹,有些地方却是鲜红的,甚至衣服破损的地方还露出了流着血脓的伤口,也许说是红衣更为合适。但是,从衣服上一些还没被染上血的地方还能看出来,这衣服本身的颜色。
那白衣男子坐在茅草堆上,垂着头,一动不动,头发披散下来,把整张脸都遮住了。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活着,还是刚死了。
端端道:“这个人也太可怜了吧,我们快进去救救他吧。”说罢,她就要施法破门。
因为这个人来路不明,忍冬担心有危险,连忙按住了端端道手,道:“慢着,要小心行事。”说罢,她小心翼翼地走近牢门,正想朝里面的人问他是谁,又为何被关在这里,却突然想起来,他们身上用了隐身符。
没有月亮无法判断时间,也不知道进来过了有多久,她实在不确定身上的符还有没有效,这个男人能不能看见他们。
忍冬心里正这样想着,里面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你们不用再白费力气了,我不会把空灵草的下落告诉你们的。”
“空灵草?”忍冬心里一惊,那两个妖怪的目的果然是空灵草,同时也反应了过来,他们身上的隐身符已经失效了,这样一来,他们与这个男人的沟通就变得容易多了。
“别装傻了,你们关押了我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空灵草吗?拷打了我这么久,不也是想早点找到它,好增加自己的修为吗?现在装还有什么意义?”男子嗤之以鼻道。
忍冬道:“你恐怕是误会了,我们不是关押你的人。”
男子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他们。
这下,轮到忍冬和睿泽惊呆了。因为这个人,正是刚才在房间里的那个白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