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敢尔!”
冠军侯一刀斩落九头兽主一颗意欲吞吃四位国公的狼首,手中刀势不停,继续斩向兽主。
兽主八首齐鸣,十尾散出道道神光,抵挡住冠军侯刀意。
那被斩落的狼首吐出一阵黑色云雾,在云雾中逃亡大泽。
刘遥法身捉住兽主,定风波猛力贯下,直从那兽主脊背扎了个通透。
兽主其余八首皆发了狂,疯狂撕咬着刘遥法身,冠军侯趁机再斩兽主一龙尾。
二人一兽斗在一处,鲜血如雨如瀑。
姚红芝来到四位国公身侧,斩杀着大泽之畔的兽潮,护持四位国公调息。
冠军侯眼中重瞳一凝,帝夋真身成了法相,显化出六条手臂,扑向那兽主。
此时刘遥法相生生受住兽主八颗头颅撕咬,双手抓住一颗龙首,用力一扯,将那龙首扯下,以法相撕咬吞下龙首。
兽主又失一颅,哀鸣一声,其余七颗头颅齐齐喷出黑雾,尾巴一甩,迫退冠军侯,意欲向大泽逃去。
刘遥见状扑身上前,死死抓住贯穿在兽主身躯上的定风波,那兽主怒吼,回身撕咬刘遥。冠军侯趁势长刀斩向兽主,青色刀芒铺天盖地,翻涌着席卷向兽主。
巨兽七首九尾狂舞,在青色刀芒中哀嚎不已。
待青色刀芒过去,那兽主再次匍匐在地,奄奄一息。
刘遥法身也在方才兽主的疯狂反扑中摇摇欲坠,但还是死死抓着定风波,不教兽主逃窜。
冠军侯喘着粗气,提刀缓缓迫近兽主。
冠军侯刀意迫近,兽主七颗头颅眼中皆透出恐惧,剩余七颗头颅中抬起一颗虎首,怒啸一声,兽主本就硕大无朋的身躯再度膨胀,黑芒赤电在兽主周身翻滚。
冠军侯一个激灵,冲刘遥大喝一声:
“快走!”
刘遥却露着一口大白牙,笑了一声,神色狠戾,死死拽住兽主膨胀的身躯,拳打脚踢,一口一口撕咬。
从百里蛮寨中飞射来一道刀光,正中兽主后心。
刘遥抓起那猎刀虚影,刀刀斩向兽主。
冠军侯见状,叹息一声,法相大手一挥,将姚红芝与四位国公送走。
待姚红芝几人渐远了,冠军侯回身举刀,向着那兽主全力斩去。
刀还未至,那巨兽似是已膨胀到了极致,一声巨响过后,那巨兽身躯炸裂在大泽之畔。
黑云血污顿时笼罩整个大泽,数道血芒在爆炸中卷起岸边残余的兽潮,疯狂向大泽深处逃窜,刘遥在兽身炸裂的中心,法相受兽身自爆冲击,皮肉绽开,露出森森白骨。却依旧不依不饶,伸手捉住一道红芒,那红芒在刘遥手中显出一条小蛇模样,哀鸣着疯狂扭动,却被刘遥一口吞进法相当中。
冠军侯长刀往地上一杵,撑起一道光幕,将那巨兽炸裂的冲击尽数阻拦在大泽之上。
其余数道血影却趁势钻进大泽之中,疯狂向大泽深处游动。
刘遥也不管那逃窜的血影,只是冲天而起,法身悬停在大泽之上。
刘遥举起双手,道道火焰从荒泽各处汇聚而来,聚在刘遥法身之上,刘遥双手举着火焰往大泽之上一砸,火焰顿时点燃了大泽,黑云血雾在火焰之中被涤荡殆尽。刘遥口中吟唱起苍凉古朴的蛮族歌谣,在歌谣中刘遥法身片片破碎,点点融进大泽之上燃烧的火焰里,最后只剩下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脏,那心脏也燃起火焰,像颗陨星般砸落大泽中央。
那心脏砸下之时,从方才法身悬停之处,刘遥肉身被火焰托着缓缓落在大泽之畔。
至此,荒泽的天空再次晴朗。大泽之上的神火却还在燃烧着。
冠军侯收起法相,来到刘遥身侧,神识探查一番,发觉刘遥只是神魂之力透支,陷入了昏迷,肉身无甚大碍,方长舒了一口气。
冠军侯托起刘遥,回头望了一眼大泽,朝姚红芝几人方向而去。
…………
刘遥再次陷入了一场长长的梦境,那山魈却不见了,刘遥奔行在密林中,寻找着山魈与少年。
密林静谧,刘遥奔行了许久,却一直寻不到那蛮族少年的身影。
密林之上的海底却忽然倾翻,海中浮现诸星,涌向森林。
诸星坠落,砸进深林。
深林中缓缓走出九道兽影,向刘遥迫近。
此时密林中却走出一名蛮族少年,浑身燃烧着火焰,杀向九道兽影。
刘遥和那少年并着肩与九道兽影厮杀在一处。
血雨迸溅,少年将九道兽影一一斩落。
蛮族少年沐浴着鲜血,回头看向刘遥。
刘遥也浑身浴血,与那蛮族少年对视。
那少年咧嘴一笑,开口道:
“兽主只能暂时镇压在大泽,十年之内,你若能触摸到圣境门槛,便可回来彻底诛灭妖邪。若是未窥得门径,便不必回荒泽了。”
“为何是我?”
“本不该是你。但既然已是你了,便是定数。”
刘遥还是不解,还欲再问,可那少年虚影却已随着兽主身影消失不见。
随着少年的消失,头顶的海洋滚滚洒落,席卷着密林与刘遥,奔涌向一片混沌之中。
…………
三日后,随着大泽之上的火焰熄灭,荒泽重新归于平静。
百蛮祭祀各自修复着自家的神祠,百里蛮寨中,百里虎也从祭坛上苏醒,只是身旁猎刀上如今像是失去了所有光泽。
随着百蛮祭祀的吟唱,荒泽各处神祠微微亮起光芒,流进荒泽地脉深处,连接在一起汇聚于大泽。
大泽幽深平静,连那日的鲜血都融进大地消失无踪。
林木依旧葱郁茂密,在无人注意的密林中,一只山魈跃上树顶,远远眺望着螣川城的方向。
螣川城中,抚泽伯爵府别院内。
刘遥已昏迷了三日,还没有醒来,诸位国公都看过了。刘遥神魂肉身皆无碍,此时只是陷入了沉眠,却不知为何迟迟不醒。
姚红芝坐在刘遥身侧,一只素手轻轻摩挲着刘遥的眉头,低声呼唤道:
“登徒子,你怎的还不醒?你这等好色之徒,家中娇妻美眷也不要了吗?”
姚红芝瞧着刘遥,心下暗自叹息一声。
却不知为何,自己一心都系在了这昏迷不醒的登徒子身上。
姚红芝本一心问武,可不知何时,叫刘遥搅动了心中的波澜。
许是演武场上对阵的那日,也或许是刘遥孤身夜闯鹤山之时,又或许,是三日之前,刘遥力战九首妖兽之时。
稀里糊涂的,姚红芝也分不清对刘遥是何种感情,此时姚红芝只希望刘遥平安无恙。
虽然几位国公都曾看过,连荀川也说不用医治,只等他醒来便是,但姚红芝心里还是莫名的担忧,若是刘遥就此一睡不醒了该如何。
几位国公也不知刘遥何时能醒,姚红芝就这么守在刘遥身旁,每日为刘遥擦洗。
阵阵秋雨寒,转眼已是深冬。
昭德学宫半月前已向着西昆仑进发而去,刘遥与姚红芝却留在了螣川城抚泽伯爵府内。
刘遥依然是沉睡不醒,姚红芝便每日陪在刘遥身侧,与刘遥说着螣川城中发生的事情。
“你瞧瞧,这螣川天都凉了。不过这螣川的冬日,可不如中京。中京这时候,该已是满城飞雪了吧。你家的那位如今早也该等急了。”
螣川的冬日是少有大雪的,可不知为何,一夜之间,雪落了满城,连螣阳湖湖面都结了冰层。
姚红芝瞧着螣川城中的大雪,摇头暗叹一声,转身向院里走去。
一进别院,姚红芝却呆立当场。
刘遥穿着一袭单衣,正扶着门框,满面笑容地看着姚红芝。
大雪飘洒,姚红芝奔向刘遥,却一把将刘遥扑倒在了地上。
姚红芝一愣,连忙扶起刘遥。姚红芝运起真气探向刘遥。
真气一入刘遥体内,却觉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