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锋未来得及劝慰水悦容,便见东南方向火光冲天,意识到海盗来袭,也顾不上水悦容了,吩咐顾神飞照顾水悦容,便御剑向城墙方向飞去。
御剑当空,将整座番禺城的情况收入眼中。
只见漆黑的夜幕下时不时有耀眼的光芒划过原本该静谧的苍穹,落在城墙附近,虽然对城墙的损害有限,但其气势足以威慑凡人。
那炮弹竟真的是从十多里外的大海上轰过来的,就是杨云锋目力过人,也仅能隐隐约约望见海上的一丝船的影子,看不真切。
不禁皱了下眉头,迅速飞到城墙上,亮出自己的身份,让城墙上将士按秩序布防,又看向远处轰来的炮弹,陷入沉思。
“大人!”番禺县尉,暂代粤州都督的袁飞源比杨云锋稍晚抵达,看见杨云锋之后,瘦弱带点病态的脸颊上露出分意外,随后拱手向杨云锋行礼。
杨云锋摆手示意不用多礼,而后道:“指挥大军布防!”他不会打仗,自然不做越俎代庖之事。
袁飞源迟疑一会儿,道:“大人不必担心。海盗目的只是立威警告,不会真正强攻番禺。”
“嗯?”杨云锋皱了下眉头,道,“你什么意思。”
袁飞源便将心中所想缓缓叙来。原来番禺是南海府第一城,城池固若金汤,城中士兵骁勇善战,城内还有许多和海盗有关系的商队,海盗并不将番禺当成掠夺目标,向番禺开火只是警告番禺不要干预他们掠夺南海府沿海小村小镇以及出海渔民商队的行为。
因此不必过分担心。
“还有这回事!”杨云锋闻言大为震惊,袖袍一挥猛然放出灭心神剑摧毁迎面而来的炮弹,而后凝重地看向袁飞源,道,“这么说一直以来你们对沿海百姓的生命置之不理?”
袁飞源听出杨云锋话语中的不快,瘦脸上显出分苍白,道:“粤州兵力只够防备番禺一城,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显然并不惧杨云锋。
他虽是从七品官员,品秩比杨云锋低一级,但而今暂代粤州提督,官位却是高杨云锋不少,是以在杨云锋面前并无任何拘谨。
杨云锋闻言皱了下眉头,心里不乐,但也未深究,猛地挥袖之后开口道:“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还要攻打番禺?”
袁飞源却也是不知,闻言摇了下头。
杨云锋微微叹气,而后瞥见天空上忽然出现的一柄飞剑,不禁皱了下眉头,伸手一招乘风灭天指幻出只巨大手掌逼近飞剑而后五指合拢死死将飞剑抓住,擒过来放入手心,扫了眼飞剑上刻的字,面色变得严肃。
袁飞源心生讶异,伸长脖子望去,便清清楚楚看见飞剑上所书“杨云锋勿管桫椤事,否则屠尽番禺人!”
牛氏米店里,牛三掌了灯,在黑夜中倾听眼前乞丐打扮的年轻人的汇报。“真的?他带了个动不动就哭闹上吊的漂亮姑娘?”牛三眼睛放光,面上一喜,拍手叫好,“好,太好了……”胖乎乎的脸上一片得意,与往日的形象截然不同!
“嘭!”一记爆栗中断了他的笑声,牛三抱头看向身边怒气冲冲的少女,不禁一脸不解委屈,道:“馨梦啊,你打我作甚!”
叶馨梦将一枚剥好的果子放入小嘴中,而后瞪了牛三一眼,道:“阿牛哥,你可是有婚约的人,怎么可以打别人小姑娘的主意!哼,你这花心大萝卜,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我不打死你!”小姑娘娇俏地说道,又伸出粉嫩的手掌不断拍打牛三的肩膀,然而每次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看似怒气冲天,实则只是打闹而已。
那伙计见状识趣地退下,于是牛三便和叶小姐一阵嬉闹,半盏茶时间后才歇下来,叶馨梦紧紧盯着牛三,伸手扭了下他的耳朵,娇滴滴地说道:“阿牛哥……快说,你心里有什么邪恶点子!”
果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小魔女,然而与寻常魔女相比她又似乎有什么不同。
牛三看着叶小姐娇俏的模样,一时竟痴了。
叶馨梦注意到牛三的神情,脸颊顿时变得绯红,略带娇羞地摇了下牛三的胳膊,道:“阿牛哥,在想什么呢!”
牛三这才回过神来,微微叹气,而后认真地对叶馨梦说道:“现在诸位师叔不敢亲自露面,我和你又远远不是那杨云锋的对手,要弄死他呢只有靠计谋了。我刚才在想,怎样用借刀杀人之计,把他除掉。”
叶馨梦闻言略微长大嘴,讶异道:“原来阿牛哥是这样想的……我错怪阿牛哥了,阿牛哥,对不起啊!”
牛三瞥了下眼,一脸无奈。
天将明,东方泛起鱼肚白,海盗开始撤走,原本密集的炮火逐渐稀疏起来,半个时辰后彻底消失。杨云锋伫立于城墙上,看着城墙下被炮弹轰出一个个大坑的土地,一脸严肃。
他身后,知府刑清风,知州邹修以及其余在番禺当差的官员都肃然伫立,知州刑大人不再如平常那般和蔼软弱,当机立断让袁飞源轻点受伤官兵,并令主管城建的官员组织人手修补城墙。
知州邹修则依旧板着脸遥望大洋,手紧紧握成拳,冷然说道:“海盗祸国,邹某有生之日,必然彻底剿灭海盗!”
旁边一官员咳了声提醒邹修剿灭海盗乃武官之事,邹修不能越俎代庖,却让邹修狠狠训斥一番:“天下大事,匹夫有责,纵然本官乃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要替国扫除祸患!”
杨云锋将邹修的话语收入耳中,对这沉默严肃的知州大人的态度略有些改观。“邹大人,下官有事与你说。”他回身走到邹修身边,拱手行礼,缓缓说道,“大人可知袁提督的调兵之法?他将四方军队全部调入番禺城内,只管龟缩自保,不顾外地百姓性命生死!”
邹修闻言微微皱了下眉头,凝视着杨云锋,沉默片刻,方缓缓开口,道:“本官早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