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锋面见守拙真人,见守拙真人面色不大好,立即关切地问上两句。
守拙真人摆手,道自己身体不大舒服,所以看上去有些虚弱,不过并无大碍,不必过于担心。
闻言杨云锋虽仍担心,到底心里的石头是落下了,于是也便不再多言。
此刻守拙真人凝视杨云锋,微微叹了口气,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对他说道:“云锋,你应已见过你简师姐,知道一切了吧。”
杨云锋点头,道:“弟子,已经了解。”
闻言守拙真人轻轻叹气,道:“门派之间的斗争,不是你我能阻止的。为师也不赞成掌门师兄宣布与凌云派为敌的做法,更反对他为了向朝堂表明忠心对阮师侄下手。但是……掌门师兄坐在那个位置上,必须为宗门考虑,他也有自己的苦衷,我虽反对,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做下去,不能采取行动阻止……”
“师尊……这话是何意?”杨云锋见守拙真人言语之时神情恍惚,心里奇怪,于是开口问道。
守拙真人双目中恢复一点清明,摆手,然后轻轻饮茶,苦笑道:“喃喃自语罢了!好了云锋,宗门下手对付阮师侄的事情便暂告一段落,守心师弟也因之受到惩罚,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
杨云锋闻言轻轻叹气,点头,道:“是。”他本来心里对宗门的做法不能理解,但想到守心真人已受处罚,阮心秋又安然无恙,到头来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何况天极宗是自己师门,自己即便不满也不能做出什么对宗门不利的事情,于是便听从守拙真人的话,不再执着于此事。
闻言守拙真人面露淡淡笑容,突然间身体一颤,竟陡然吐出口血来。
血液浓黑,滴落在地板上,立即将地板染成刺目的颜色。
见状杨云锋面色大变,急忙扶住守拙真人,关心地问道:“师尊,你怎么了?”他刚握住守拙真人的手臂,却觉这手臂不似平日的健壮,反有种凹凸不平的感觉,于是也顾不得老幼尊卑,迅速地将守拙真人衣袖捋起,然后吃惊地看见他手臂上满是伤痕。“这……”杨云锋面色大变,急切地看着守拙真人,道,“师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受这么重的伤。”忽然间他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立即猜到守拙真人手上出现伤痕的原因,嘴微微张大,道,“难道是掌门真人……”
见瞒不过杨云锋,守拙真人叹口气,实话实说:“那日为师被掌门师兄召到天道宫,得知朝廷已将凌云派列为妖道,立即猜到会心宫里发生的事情,正要离开天道宫,却让你段天意段师叔拦下了。”
原来守成真人将守拙真人等首座召集到天道宫,便是想令守拙真人离开会心宫,让守心真人的计划得以成功实行。不料守拙真人从他口中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于是欲赶回会心宫,阻挠守心真人的行动。
守拙真人如今已是地神第八重的修为,按修道界的境界分法,已算明悟得道境界的修士。在场首座无一人是守拙真人的对手,唯有守成真人也是明悟得道境界,能与之一战。
守成真人已有天极境界,与守拙真人交手胜算很大。然而守拙真人一心想遁走,以守成真人的道行也留不住他。于是守成真人不得已派出如今宗门实际上修为最高,已将登天入极心诀修至天极第六重,有渡劫飞升境界修为的段天意出手,拦住守拙真人。
段天意此人掌管刑罚,早些时候为人低调,这几年才突然高调出手,一鸣惊人。
便是天极宗历史上有名的飞升真仙,在他这年纪,也不过刚刚进入天极境界而已。
这样的人实在惊才绝艳,偏偏又不显山露水,若不是这些年高调出手引起一些其他门派的注意的话,几乎就是天极宗的一大秘密杀招,让人防不胜防。
即便如此,也没有几个人清楚段天意的真实底细,更无人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仅仅使用六十年不到的时光就修到天极第六重,包括守拙真人。
守拙真人能自信在守成真人手下轻松遁走,却不得不陷入与段天意的鏖战中,也算是段天意念及同门之谊,没有下狠手,否则三回合之内必能重创守拙真人,成功擒拿他。
“你段师叔是掌门师兄最坚定的支持人之一,”守拙真人轻轻吐口气,道,“虽然掌门师兄因为他道行过高的缘故对他有所戒备,但这些年他对掌门师兄的决定都全部接受,没有任何质疑反对。他没有下狠手对付为师,已经是对为师网开一面了。”
“那最后呢?”闻言杨云锋再次看了眼守拙真人的手臂,问道。
“他道行实在高深,为师远非他对手,最后还是被他擒住。”守拙真人平静地说道,突然身体又是一阵颤抖,面上好不容易重新出现的血色又消失一空。
“师尊!”杨云锋急忙将真元注入守拙真人体内,却感到守拙真人体内浩瀚有如汪洋大海,自己这点真元根本不够,不由面露愧疚。
看着杨云锋的面色,守拙真人立即猜到他心中所想,面露欣慰,暗道:“云锋,为师有你这个孝顺的弟子,此生无憾了。”于是勉强露出分微笑,道,“若非被他拦下,为师也不会不及时赶回会心宫,阻止守心师弟的行为。”
“原来如此。”闻言杨云锋轻轻点头,又关切地看了守拙真人一眼,道,“那后来呢?掌门师伯他怎么对付你的,有没有用酷刑对付你?”他一脸关切,话语不由自主说得重了。
守拙真人倒也不在意杨云锋的言语,他淡淡一笑,道:“掌门真人毕竟和为师师兄弟一场,念及师兄弟情分也不会轻易处罚为师。何况为师还是一宫首座,他也不敢轻易对为师下手。”话落他好似想到什么,目中透出分幽幽光芒,轻轻叹气,道,“而且,为师没做触犯门规的事情,众首座面前,他也不能轻易处罚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