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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离去

圣母从那卡得要死的笔记本电脑上下来,天光已显。经一夜的浏览,世界的风土人情和规则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她在屋内翻箱倒柜地找到些美金和金银首饰,用一个背包装了背在背上,她准备要离开。

这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呆了,她要的是去大世界看看。钱是这世界不可缺少的,有了钱就有了所要的一切物质,总不能一出门见人都使用读心术去索取。

这世界的各地区特别是大都市,警备的程度很高,街头到处是警察和摄像头,一但使用读心术被人类发现,大杀一场不可避免。还是老老实实按人类的规矩去做才是上策,再说老使用读心术,自己也累得快,饿得快。

圣母背了背包出来,看到门外的那几个大长老的女眷正嗦嗦发抖的缩在墙脚,显然昨晚的情景她们都看到了,吓得不轻。

圣母对那些可怜的女人们说道:“快离开这吧,回到你们娘家去,然后有多远走多远,否则你们将会死在这里。”口头上给她们提个醒,至于她们走是不走则是她们的事了。

这时阿里兴冲冲地跑过来对圣母说道:“主人,你看,我能控制些死人,我让他们做什么,它们就做什么。”说完向那些僵尸发令:“都过来!列队,向主人致敬!”那七个僵尸快步走过来排成了一排,右手放在胸前一齐弯腰行礼,机械而又生硬。

圣母看一眼僵尸,见那些僵尸满身干黑的血渍沾满了灰土,致命的伤口只留下一道不太明显的疤,身上已没有了尸斑,也没有异臭味。不死细胞已成功地寄生于尸体,形成了新的生命体,它们的眼光越过圣母盯在墙脚处的几个女眷,呼呼的喘着气,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圣母盯着阿里,见他身体并无变样,只是瞳孔中有淡淡的四道圈,这表示阿里已经进行了四次变异。这变异过程圣母没发觉,阿里也没感觉到,一切都在很自然的状态下完成了。

圣母心想道:“这穆罕默德·阿里到底是天资过人还是活体感染的效果?照这样下去不出十年,他将超过我了。”她依然是冷冷的。

阿里兴冲冲的来,本以为得到主人的夸奖,但见圣母面地无表情的盯着他,心里不安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凝固变得紧张,他小声地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圣母像“嘿”的一声,把脸扭到一边说道:“没什么不对,一切都对。我要去博格乌莎索,你给我准备一辆车。”

阿里吓一跳,说道:“博莎索!那是要穿过莫那托军和邦斯特卫队的地盘,他们会杀死我们的!”

圣母盯着他,过一会儿才说道:“他们认识你吗?”

阿里说道:“应该不认识。”

圣母说道:“你是什么大人物,他们有你的画像吗?”

阿里喃喃说道:“应该没有。”

圣母说道:“那他们凭什么一定会杀死你?”

阿里说道:“那这个难说,在这片大地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有时不一定要认识我们,他们想杀人的时候是不须要理由的,在这无缘无故死的人还少了?!”

圣母侧个头望着他,警惕起来。

他在抗拒她,他明显在找由头不执行主人的命令。

圣母略一沉思便明白其中原由了:阿里独立制作出了僵尸,此刻他已是其他僵尸的主了,有了部下,他的自主能力也在提升,对束缚自己的原主人竟也产生了抗争。

圣母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你去找辆车和一个司机,我要去博格乌莎索。”她在下最后命令,语气很平静,但杀心已起。

阿里应了声,转身去了,显然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变化,更没意识到主人对自己已起杀心,只觉得主人在催促,不去办不好。

阿里一去,那七个僵尸也跟在后面一起走。

圣母望着他们的背景在盘算着:“如果我用读心术定住阿里,那几个僵尸会不会向我袭击?多半会,定住阿里恐怕要上三到四秒,在这三到四秒内我也不能做什么,如果僵尸向我袭来,我拿什么抵挡?风险太大!再说现在他不是还没背叛不是?我为什么想着要杀他?我原本要到发达国家的大都市就没想要带他,他这样也好,省得将来有一天非杀他不可。嘿嘿,了不起,那几个僵尸的走路姿势如此平稳,我当年要把僵尸训成这样也要一个多月。”对危机的评估一直是她能活下来的法宝,对渐行渐远的阿里,她不禁动起杀心来,但随至又否决了。

过了一会儿,阿里带来了一位中年人,那男子战战兢兢,时不时回头望阿里身后的僵尸,那些僵尸也流着口水紧盯着他,要不是阿里几次喝止,只怕那些僵尸早扑上来将他撕碎了。

阿里将中年人带到圣母面前说道:“这是安卡拉,他是我们村最好的司机,他去过博格乌莎索。我不会开车,我就不去了。”

圣母点点头,本来就没想带着他走,两人还没翻脸,趁现在就走,不见面对双方都是好处。于是对安卡拉说道:“你还有什么要带的吗?我说的是你的家人。”

安卡拉是老司机了,经昨天一晚的事,再加上刚才阿里带着僵尸来敲自己的家门,实着把他一家吓得够呛。莫那托军来时还没那么害怕,与人斗总还有办法,与僵尸斗,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村中出现了僵尸,本就打算全家准备出逃。阿里来租车时那是一万个不愿意,但又不敢违背,怕阿里一脑起来,让僵尸把老婆孩子都吃了,只得跟着来。

此时见圣母这么一说于是马上说道:“去博格乌莎索路途很遥远,得走三天,又有莫那托军和邦斯特卫队,很危险,起码要两千美元。”逃命是逃命,生意是生意,价钱总是要谈的。

圣母笑说道:“我给你四千美元,回去把老婆孩子都带上罢,”

安卡拉眼睛一瞪,两千美元已是漫天要价,反正他也是要举家出逃的,本来想圣母要是压他一半价,他也就勉为其难,顺水推舟地答应了。谁知她不但不压价,还提长了一倍的价。

他连忙让圣母原地等他,他回去开车来,转身走时不禁又想:“看来她不差钱,早知道我先喊五千,想来她也会给,这次是亏本了。”

过了半小时,安卡拉开着他的皮卡过来,车尾箱上堆满了家当,车后排坐着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圣母打开车门坐在安卡拉身边。

阿里望着圣母,突然问道:“昨天你对我说:‘换成我,我也不见你’是什么意思?”

圣母说道:“见了你就等于抛弃了信念。”

阿里说道:“信念那么重要吗?难道比亲生儿子还重要?!”

圣母不答,顺手将车门关上,心想道:“如果没有信念,我还在海洋里靠吃腐肉为生,你说重要不重要?!这等道理对你说不通。”于是催促安卡拉开车。

阿里突然笑了一下,举起手挥了挥,圣母点点头,这就算是告别了。

车子开出村庄,这时太阳已升起,他们这一跑就加大油门在土路上狂跑,恨不得最快才越好。

安卡拉的妻子不明就里,不断报怨老公为什么要弃家而去,并说些臭军匪或别的地方势力来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一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村庄还不是依然安详。

安卡拉则骂妇人是头发长见识短丝毫不知天高地厚,连危机都感觉不到!都出现了行走的死人哪还能闹着玩的?!

两人吵吵嚷嚷,最后,安卡拉妻子向圣母要评理,到底谁错了。

圣母笑而不答,心想,:“你们能全家而退已是万幸,那七个僵尸经过一夜的进化和自我调整,早就饿极了,要不是阿里还在玩,制住了它们,只怕它们早就开始疯狂进食了。村里的牛羊不多,吃完牛羊就得吃人!初级僵尸的反应和力量是人的三倍,又不惧刀枪,那时有谁阻挡得了?别指望阿里,他还没有控制全局的能力。”

不多久车子就驶到一个检查站,安卡拉对车里的人说道:“这是莫那托军士兵,大家都别慌。”说着把自己的驾照拿出来,往里面塞了张十元美金,减慢车速慢慢地驶到拦在路中央的士兵前停下,将驾照递了过去。

那士兵不接,弯下腰看了车内一眼问道:“哪来的?要到哪去?”

安卡拉回复道:“这都是我的家人,受海盗迫害,正要到博格乌莎索投靠亲戚家。”

那士兵又望了望,便站直身子向同伴作了个一切正常的手势,让同伴开拦放行。

安卡拉马上开车驶离,将驾照放回口袋,说道:“今天这些士兵发善心了,竟然这么顺利地就放行了,感谢真主!也愿真主保佑他们。”但他却不知道如此的顺利其实是圣母对士兵施加的心灵影响。

一路上碰到的检查站有五六个,也是非常顺利。不管是莫那托军的士兵还是邦斯特卫队的士兵,他们只是看了一眼车内就挥挥手放行了。

安卡拉也一路上嘴上不停地高念着赞美真主。原本以为这一路下来要破费不少,谁知一个子也没少。

安卡拉所说的从村庄到博格乌莎索要走三天纯是扯蛋,其实也就走了一天。

到了博格乌莎索已是晚上了,圣母没有让安卡拉去找地方住,而是直达机场,她实在没耐心在这地方再久呆。

博格乌莎索是这块地上的一个大城市,治安状况远比乡下要好得多,民众能安居乐业。只是到了晚上街上行人少了不少,时不时有荷枪实弹的军警在街上巡逻,依然能闻出点硝烟的味道。

到了机场后,圣母按说好的给了安卡拉四千美元,反正这钱是从大长老家搜刮来的,给了也不心痛。

与安卡拉一家分手后,圣母独自到售票口去买了张去欧洲的机票。之前就盘算好了,来到人间就要到人间最好的地方看看,学习或取经什么的。

这里离欧洲较近,到了售票口,售票员告之:飞往欧洲的航班要在明天九时才有。圣母买了机票,也不找住宿,直接到候机厅坐上一夜。

在候机厅等待乘机的人也不少,他们大多是想要逃离战火的本地人,买了机票也不想找住宿的,机场内有荷枪实弹的保安人员,呆在候机室里,心比较安。

圣母在一张空位坐下后,宽敞的候机厅让她倍感阵阵孤独,尽管身边有来来往往的人。

她不觉回想这一生的经历:在雾岛上,看到第一批因误航来到的人类,就觉这种生物比较希奇,慢慢地对人类观察,发觉人类有别于其他物种。他们群居,团结,用工具建造房屋以躲避风雨;用工具一起取食物,所得食物大家一起分享。

他们有一个首领,所有人都听他的;有人死亡时,大家一起哀伤,一起痛哭;当一个首领死后,他们又选出一个,依然由那个首领带着大家一起造屋、打猎、举行葬礼。这种情况一直循环着。

他们当中有女人,而美貌年轻的女在他们当中有着特殊的地位。她们无须展示强健的肌肉,也能得到最好的食物和温暖的房屋。

还是章鱼时期的圣母就铁了心要成为这样的人类,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从那以后,在不断的内心意念下,章鱼不断发生变化。经过两千多年的十四次变化后,终于练就了人身并消除了原有的气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变成人身,而别的海洋生物不能,她也向其它生物表示过,说道过。但没一个能知道她说什么,它们只问道:“这个有必要吗?”

在那一遍海洋里,她是独一无二的。变化到能脱离宿主成人形离开水面后,与人类一接触,才发现人类并不是那么好相处。

他们害怕并对她充满敌意,尽管她很象人了,但还是有一点不同,体型不同。她高大,他们渺小,她有力量,他们没有;他们害怕她,他们对她挻起武器。

岛上还有很多凶残的生物,时时生活在危机之中。最后不得不杀掉一些人,因为害怕使他们拿起武器对向自己,也不得不用意念操控一些人去杀死一些猛兽,那些猛兽似乎只知道要吃掉自己,它们阴魂不散地追个没完没了,而自己在陆地上跑不过它们。

岛上的威胁还不止这些,还有一个女人,凶恶的女人,她时时要处自己于死地。他们称她为女神,大多数人受她控制来与自己为敌。

在人手单薄时,又不得不将死掉的人复活来壮大自己的实力,与那些人对抗。

还好,那个伪神死了,那个招摇撞骗女人,不得不承认她利害,她的奴隶没一人见过她,却都对她死心塌地。

那些奴隶,就是那伪神的奴隶,在空闲时都不停地念着一个词:“回家。”

他们的家在哪?是不是比他们在岛上建的更好?打斗平后静的日子中,看着他们念道:回家“两字时,是一种美好的遐想。因为回家的魔力远大于那伪神对他们的控制,要不是离不了小岛,她控制不了他们,家是何物?

圣母一直在幻想着,心想,如有一日,她也能到人类的世界那有多好,也就想离开雾岛去看一看家。

那日,徐如林来到岛上,这人很特殊,虽然全身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但却能一层层突破僵尸军团的围阻。他将自己的老巢搅得天翻地覆,毁了自己多年经营的一切。

但也是因为他,自己才能离开那雾岛,将功补过,自己对他并不怨恨,他毁坏的正是自己要抛弃的。人要往高处看往高处走,不能因窝里那些坛坛罐罐而束缚自己向外面世界的向往,本来可以去看一看他的家的,只可惜……。

正沉思魂游天外间,一只小手扯着圣母的衣服和一个幼稚的声音打断了圣母的沉思:“你认为欧洲那边好吗?”

圣母低头一看,原来是位本地小姑娘,五六岁的样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布娃娃。

圣母一呆,接着笑道:“我不知道。也许是吧。你也要去欧洲吗?”

那索马里小女孩说道:“我爸爸说国内老打仗,没法呆了,我们买了去布烈颠的机票,人们为什么总是打仗呢?”

圣母说道:“有些人总想得到更多和最好的东西,所以发动战争。”

小女孩说道:“你也想得到更多和最好的东西吗?”

圣母笑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是的,我也想得到。”

小女孩说道:“那你会不会去打仗?”

圣母说道:“我不知道。也许吧。”

小女孩说道:“给!”说着递给圣母一颗糖。

圣母说道:“这是什么?”说着接了过来。

小女孩说道:“这是我最好的东西。”

圣母拿起那颗糖放在眼前看了许久,低头再看那小女孩时,她已被她父亲带到了她家人那边了,隐隐约约听到她父亲在训斥她,让她不要乱跑,她则小嘴一扁似乎要哭出来。

圣母一笑,将怀里的首饰盒拿出来,倒出里面的首饰,将那颗糖装到里面,放回怀里。

第二天,圣母登上了飞往布烈颠的飞机。顺利地离开了这战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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