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凌夜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手掌有一阵难忍的痛痒,被下了一跳,急忙伸出手查看,要是老家伙突然发现泰瑞昂不靠谱,想自己动手,那就完蛋了。
还好,眼前的图案分明是暗淡了下去,曾经撕裂的伤口所留下的伤疤开始愈合,渐渐变成一条条暗淡的痕迹,看上去就如同刺青一般。
看来它的使命完成了,不在催促凌夜完成它主人的任务,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仍未消退,就这么如同一个普通的刺青刻在了凌夜的手掌上。
凌夜凝视着那个黑漆漆的炮口,里面好像有什么光芒在闪烁,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在一阵漫步之后,马尔翰戴尔在一个院子的门口停了下来,而院子里面的。则是一片雪白。
“欢迎来到梨园,孩子,以后你可以把这里当作是你自己的家。”泰瑞昂跃下马背,将凌夜抱了下来,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眼前的整个院子就像是一块洁白通透的水晶,以白色为主色调渲染了院落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朵梨花看上去都是如此的静美,纯粹而又清澈,玲珑,纤丽,晶莹剔透,如云似雪。
可是这千万艳丽却都不及最中间的那一束火红,火树红花,星光异彩。
如此强烈的震撼让凌夜久久未语,心中对泰瑞昂的悲情了解更甚几分。
庭院有枇杷树,亭亭如盖莫过如此。
泰瑞昂顺着凌夜的目光,也看见了院子里的那一抹红,也跟着停了下来,嘴角露出一个怅然的微笑。
“梨园是我当年和你母亲两人第一次相见的地方,那时她白衣红衫,笑魇如诗,我到现在还记得。”
从泰瑞昂的字句中,恍然间,凌夜眼前这火树红花之中好像浮现出当年那个极其骄傲,美丽如诗的少女的身影。
七分的骄傲,两分的安然,还有一分的冷漠,大抵如此。
“走吧,我们进去再说。”泰瑞昂一挥手,整个空间散发出一整微不可见的涟漪,然后迈步走进了庭院。
凌夜跟在身后亦步亦趋,也跟着泰瑞昂的脚步迈入梨园。
而马尔翰戴尔则转身向另一个方向奔跑很快就消失了,这匹神马自然有它的去处。
踏入了梨园,近距离的打量这地方,才发现里面不止是花花草草,亭台轩榭,矮墙阁楼也别有一番风味,很符合凌夜对艾欧尼亚人的畅想。泰瑞昂作为一位高等精灵,却把自己的住所修建成艾欧尼亚的风格,想必也是受自己母亲的影响。
泰瑞昂领着凌夜来到一处凉亭,示意他坐下。
而一只淡蓝色的兔子早在他们来之前就坐在了其中一张椅子上,凌夜一边惊奇的观察着这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兔子,一边找了另一张椅子坐下。
“孩子,或许你现在还对一切很陌生,但不用害怕,把这里当作是自己家就好了,从今以后,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泰瑞昂突然开口,将凌夜的注意力从那只神奇的兔子身上移开,这只兔子从两人来到这里到坐下这段时间完全没有什么动静,仍十分很悠闲的样子。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泰瑞昂仔细端详这张熟悉的脸,尽管还挂着几分稚嫩,可确实能从中看出他母亲往昔的容颜。
“......”
凌夜沉默着,他仍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来面对这位母亲的“挚友。”
尽管他对老家伙恨之入骨,但无论怎么说,毕竟是他生的,而泰瑞昂可以说是老家伙最大的对手,这让凌夜他在面对泰瑞昂时仍有些别扭。
泰瑞昂看着凌夜沉默不语,倒也没说什么,只当他年幼胆小,有些放不开,不过他也没有着急,毕竟以后有的是时间。
淡淡的摇了摇头,泰瑞昂没有再继续询问,而是对着一旁的兔子说起话来。
“璞儿,给我们沏一壶茶来,麻烦了。”
语气不咸不淡,似乎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而一旁的凌夜却瞪大了眼睛。
给一只兔子起个很像人的名字就算了,居然还让它去沏茶?
就凭兔子那毛茸茸的爪子能抓住水壶吗,还是说这事什么神奇的魔法造物,像是什么能够使用魔法的使魔之类的东西。
尽管凌夜的脑海里已经脑补了不下十种这只淡蓝色的兔子沏茶的画面,他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发问,显得自己很无知,甚至就连到时候先伸出那只手去接茶水都想好了。
可清风吹过三巡,这只兔子仍然呆滞着,傻傻傻的没有一点动静。
听着远处虫儿的清鸣,泰瑞昂那英俊的脸上突然黑了几分,似乎对此也颇为无奈。
“璞儿?你又偷偷跑出去玩了?”
泰瑞昂微微收紧眉头,尽管语气并未带有过多的责怪,可一股英武刚毅的威严却尽显无遗。
“您说它跑出去了是什么意思?”
凌夜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只兔子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为什么泰瑞昂说它偷偷跑出去了。
听到凌夜发问,泰瑞昂立刻用力抚平了眉头,对他露出温和的笑意。
看来这孩子也不是生冷不进,对于这些东西总归是有一份好奇的天性在里面的。
在之后的时间里,也能慢慢打磨他的那份戒备,给他一个正常的人生。
泰瑞昂站起身来,伸出手覆盖到这只淡蓝色兔子到皮毛上,向凌夜解释道,
“璞儿可不是指这只小兔子,她和你的母亲一样,也是一位瓦斯塔亚人,这只小兔子只不过是她觉醒的能力罢了。”
“我在几年前收养了她,现在暂时和我住在一起,只是现在不知道这孩子跑哪里去了,等她回来我在介绍给你认识,相信你们以后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泰瑞昂说着,一边将手慢慢的压了下去,他的手掌居然直接穿过了这只兔子。
直到这时候,凌夜才看清原来这只兔子并没有真正的实体,而是由一层淡蓝色的荧光组成的,可这由荧光组成的兔子竟然是如此的真实,看上去就和真的一样。
“那先生,我也能...”
凌夜沉浸于这份奇妙的光景,正想着自己也能不能觉醒一个像这样如此炫酷的技能,可突然话说道一半硬生生憋住了。
他猛的发现眼前泰瑞昂的脸变得十分难看,比刚才还要黑上十倍。
“你刚才叫我什么?”泰瑞昂声音低沉,有些莫名的情绪在不断酝酿。
“先生...”凌夜隐约之间好像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先生,你怎么可以叫我先生?我们之间不应该是如此生疏而礼让的关系懂吗!”
泰瑞昂突然放大了声音,情绪有些失控。眼睛红得像是发情期里被挤开的的怒鳞兽。
“那我该怎么称呼?”凌夜小心翼翼的问道。
“干爹!以后要叫我干爹懂了吗?”泰瑞昂重重的敲打着桌子,很难想象一向温文尔雅的精灵王子会有如此失态的一面。
凌夜默默低下头,偷偷摸了摸背后的白萧,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知道了,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