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那晚半夜,沈嘉禾被噩梦惊醒。
他梦见白苏溢哭了,在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她死拽着他的衣角,眼睛通红。
她说,她好像要回家了,那个没有他的家。
她说,她害怕,害怕我们走不到最后。
沈嘉禾躺在床上缓了好久,胸口剧烈起伏,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气,眼尾渐渐发红。
一滴泪慢慢从眼角流出来,流到了枕头上。
他死咬着下唇,闭了闭眼。
沈嘉禾他妈你个不争气的!
他侧头,看着自己旁边熟睡的白苏溢,夜色茫茫,月光衬得她的更白了。
看着她安睡在身旁,沈嘉禾舒了口气。
他轻轻抚着她的脸蛋。
眼,鼻,唇……
探头,冰凉的唇附在女孩的额头上,很轻,却又有些流连,带着依赖。
他拼命的吸吮这她的气息。
他颤抖着声音,大拇指抚了抚她的眼角。
“白苏溢,老子是你的救世主,你只能爱老子。”
我们一定能走到最后的。
一定。
*
沈嘉禾吸了吸鼻子,找到手机,拨通电话。
“喂,谁啊?!”对方被吵醒,语气有些重,带着鼻音。
“沈嘉禾。”他开口。
安静了几秒。
“嘉……嘉哥?”男人态度立马发生转变,“有什么事吗?”
“你们警局晚上是不是抓了个穿貂皮的大叔?”
“这个……”对方静了一会儿,像在回想,“嗯……好像是。”
“那男的出狱了通知我一声。”沈嘉禾的语气没有一丝感情,冷如冰,“要及时。”
“啊?发生什么了?”
“那畜生得罪了老子女朋友。”
“你要去搞他?”
“嗯。”
在人民警察面前说要打架?也就沈嘉禾有这个胆量。
“那好……”
“嘟嘟……”电话被挂断,对方笑着摇了摇头。
那天晚上,沈嘉禾一宿没睡。
*
“沈嘉禾……”白苏溢瞪着他,“你……”
一时语塞,不知道要说什么。
“对不起……”她弱弱的开口。
只感觉到心脏一抽一抽的,好像被拧成了一团,很不舒服。
沈嘉禾脸色不太好,因为腰间的疼痛皱了下眉头。
不行,不能让她担心。
“我都这样了,你还凶我!”他也委屈一吼,拿着医药箱的手在颤。
……
“还有,白苏溢,别觉得欠我的。”
他最怕她顾虑这个。
沈嘉禾不忍地看了白苏溢一眼,略过她,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
他靠着门,大口大口地喘气,额头上开始冒汗。
妈的,那些畜生的刀子是划了多深,头一次这么痛。
他闭了闭眼,试图缓解疼痛。
还好,沈嘉禾这魔王一人能对一队,算是平安回来了。
刀子来得措不及防,他忍着疼,半蹲着看着地上的男人,戾气围身,眼神带着杀气。
“出来混,记住你老子的规矩,白苏溢不能动。”
“听见了吗!”他吼了一声。
沈嘉禾这突然的一吼把地上趴着的人都吓得不轻,忙点头。
他慢慢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扬长而去。
怕白苏溢担心,一时就没有去医院处理伤口。
他睁开眼,看着窗外,眼尾开始泛红,白苏溢一哭,他就心疼,加上伤口的痛,让他突然的脆弱。
“咚咚咚……”
身后传来敲门声。
“沈嘉禾?”白苏溢的语气明显放轻,“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你的伤口很严重。”
“你说说话……”
“沈嘉禾。”
一直没有人回应。
白苏溢攒眉叹了口气:“算了,好好睡一觉吧。”
突然,房间内传来男生抽咽的声音。
白苏溢刚想离开的步子顿了顿,小心翼翼的贴近门。
“沈嘉禾,你在哭吗?”
对方不做声,她急了,连忙跑到自己房间里,拉出床头柜的抽屉,翻出备用钥匙。
她急急忙忙的把沈嘉禾锁住的房门打开,房间没有开灯,窗户也没关,深夜的风撩起窗帘,放了几丝冷白的月光进来,她目之所及的,只有他坐在地上,躬下去的背,埋着的头。
身子一颤一颤。
这是个极其脆弱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