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料,王妃逝世,先王随去,长兄登基,清洗朝廷。男子家族被涉及,无一幸免。
二位长老去看望连云的时候,连云没有寻死觅活,只是不再笑了,星辰般的眼睛不再有光,不再对任何事情感兴趣。
风国王妃逝世一年,风王对新凰王提出联姻。
连云被封为长公主,一月后前往风国和亲。
二位长老再去看连云的时候,连云笑着迎接他们,尽管眼里没有笑意。
她忙着给她院里的云兰浇水,“大爷爷二爷爷,以后我不在这里了,你们可要把我这里的云兰养好啊,等我回来的时候,若是看不到现在的云兰,我可要生爷爷的气了!”
大长老老眼红了,“云儿,若是你不愿去那……”
“大爷爷说什么呢,长兄如父,王兄指婚换两国交往,自是好的。云儿没有不愿。过往一切,权当不存在。”
连云转过身,轻轻关上了房门,生怕迟疑一会便会被最亲之人看破。
“云儿累了,先歇息了。天色不早了,二位爷爷先回去吧,改日再见。”
改日,便是连云出嫁之日。
二位长老在路旁,看着从小带大的丫头穿上凤冠霞帔,上了花轿,一去,便没有归期。
大长老更是泣不成声。他拿连云当亲孙女一样宠爱,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可他的小丫头却远嫁异国,此生相见寥寥无期。
连云走后,大长老仿佛苍老了十岁,日日去连云府上坐着,耳畔常是连云撒娇喊大爷爷的声音。
二长老看不下去了,劝着点他。
连云时时会给长老寄信,成了二位长老唯一的寄托。
直到……
连云的双生女出世了,观星事件使一女去世,连云身子也一病不起。
她在信中与长老告别,说云儿不孝,此生再难见二位爷爷,望爷爷保重身子,安享晚年。
几年后,大长老身子骨已经不宜出远门,二长老便偷偷前往风国。
他在街上看见连云带着一双儿女,眼里是为人母止不住的温柔。
连云注意到他了,给他留了一封信,让他暗自保管好,甚至不要交给大长老。
二长老回凰国后再打开,却是掩不住的震惊。
风国暗阁为她所控,其有一女十一为她亲子,此生怕难相认。
若日后政乱影响我儿侯一的王室地位,或暗阁不保我儿十一难独善其身,望二爷爷暗中前往风国告其嘱托,二人可往凰国避世。
以及……
连云与风王乃一母同胞亲兄妹。
十一与侯一,皆为云儿平生挚爱之女,非风王之女。
风王知晓,视如己出,从未做出逾矩之事。
连云逝世不久,一切都发生了。
大长老伤心到一病不起,黯然逝世。
他临终前,还给连云府上的云兰浇水,仿佛连云就在他旁边。
“云儿,你养这云兰也是通灵性,在你去后一夜就谢了。这些云兰是我老头子重新种下的,怕到了那头,你会怪我老头子没有养好你嘱咐过的云兰。”
“大爷爷,你为什么还不来陪我?这里好黑,云儿好怕……”
大长老想到这些顿时老泪纵横。
离去那一夜,只有二长老陪在他床侧。
他紧紧将连云早年寄来的信抱在心口,喃喃道,“云儿,大爷爷来了,不要怕,大爷爷来陪你……”
二长老看着大长老渐渐没了气息,也是老泪纵横。
他到最后都没有告诉大长老连云的秘密,想来连云的嘱托,也不过是让大长老走的安详。
“老伙计,咱们都交好七十多年了,你倒背着我去找我们的云儿了,记得告诉她,二爷爷也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