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獬豸那件乌龙事件以后,苍兰不仅没被赶出去,反而人气更高了。
阿俏不明白。
至于为什么说那是乌龙事件呢?原来苍兰并没有特意抹那古怪的花粉,而是……她长期使用,花粉腌入味儿了……至于换衣服,是她真的有洁癖。坏就坏在獬豸真的鬼使神差上手了。
反正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獬豸和诸犍两人没少因为这事吵架甚至打架,好几天弄得炎冥教鸡犬不宁的。
一大早阿俏就听说凤右使在后院训他们两个。她也不困了,跑过去看看。
“你们两个谁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瓦又破了?诸犍,你手里拿着什么呀,是凶器吗?你先说。”
凤一看就是清梦被扰,睡得好好的被打搅醒了,裹着雪白的亵衣就出来了。
很明显,诸犍也是起了一个大早,战神面具都没戴,当然现在他也笑不出来了。
“不说是吧?那你说,刚才不是喊得最大声吗?”凤冷脸,眼神像刀子一样剜向獬豸。
獬豸低头不语。
“都不说话了?”凤立于冷风中,单薄的衣衫紧贴身躯,勾勒出恰到好处的曲线。
阿俏趴在门口,口水流了一地。
再看那两人,神情低迷,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子早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天天鸡飞狗跳的,整天折腾,教里你们两个打碎的打破的东西有多少了?数都数不清了。每个月房屋、器具的修缮费,浪费的食物,还有些无辜的的教众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这些你们统统计算过吗,教务后勤都没找你们赔偿,反倒纵容了你们。”凤凌厉的攻势让两人俱战战兢兢,不敢放松。
“两个人吊儿郎当,摇头晃脑的,平时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我现在不管事了,你们两还专门来挑衅我,一大早!”
凤头疼地抚额。他最不能忍的就是吵他睡觉,谁让他睡不好,他就让谁不好过。
诸犍心虚:“没有,我怎么可能挑衅你,右使,都是他!”他指向獬豸,战火东引。
獬豸摆手示意,表示无辜,心里已经把诸犍剐了个干净。
他们俩狗咬狗,凤气得恨铁不成钢,又将他们狠狠骂了一通。
阿俏第一次看到他们这么吃瘪,而凤右使看起来和平常……也不太一样。
睡觉果然才是人生中头等大事,春去夏来,秋收冬藏,都是万物在四季更迭之际不断地绽放和休攒的过程。可见休养生息有多重要,对于人来说,不能好好睡觉,可是很可怕的。
阿俏心里明白了个大概,自从师兄接替了左使一职,凤就不大管事了,有啥事都让找左使,自己退居二线图清闲。有江边这么个会办事会看眼色的管教主事,还管他是不是月修的亲生儿子。凤要的从来不是月修的儿子,而是才堪大任的魔教一把手。
不过从诸犍和獬豸对凤这么恭敬的样子,估计凤也极有手段的。确实,今天也看出来了……
凤可能也是累了,神情疲惫,叹了口气。
“今天的事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那二人如获大赦。
“今儿打破的瓦砾就统统和以前的并到一起算吧,按账赔付,加到这个月月供里。”凤扬手,似乎打算让他们撤了,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既然你们两这么闲,接下来一个月里每逢开会你负责通知教众到会。”凤看向獬豸。
“至于你,这个月就负责本教的安防巡查,不得大意。”凤示意诸犍。
他说:“记住,我要你们亲自执行,不许找人代替。”
此二人挠挠头皮,有些不解,却也只得接受。后来他们才知道,凤右使骂他们成天鸡飞狗跳,一个做鸡,公鸡报晓,一个做狗,看家护院。教里笑话了二人很久。
再说到苍兰,自从上回那出后居然成了教中的香饽饽。不少女教众慕名而来,向她请教养颜秘方,撩汉秘籍云云,后来索性直接开了个班。据说还有男的来听课。
人生真是……反复无常。
乐淼的乐理班显得有些门可罗雀了,他站在门口,望着对角门庭若市的苍兰班,显得有些孤寂。
自苍兰入教,他还没机会见她。关于子砚的事,他一定要问清楚……
终于苍兰班的学生散去了,乐淼提裾而去。
苍兰半靠在藤椅上,面容略显疲惫。
“想不到,我们居然以这种方式又见面了。”
苍兰难掩惊讶,她坐起身子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比你早一步来这里。”乐淼的意思是,这些日子她在炎冥教的事他都听说了。
“嗯……”苍兰懒懒躺下,娇态如猫。
“你见到螣蛇了吗?”乐淼痛心疾首道:“这个人心狠手辣,完全就是条没有人性的毒蛇。我……我杀不了他,我杀不了伤害子砚的凶手……”
“我劝你不要自不量力。”苍兰冷声说。
“你就如此冷血,如此冷漠吗?对于子砚的死,你根本没有一丝一毫难过,在乐某看来你比那条毒蛇还可怕,还要杀人夺魄!”乐淼情急道:“你告诉我,是不是螣蛇杀了子砚,子砚不可能自杀的!”
苍兰幽幽道:“子砚已经死了,你又是何必呢?”
“你不懂!他本可以有很好的人生的,他满腹学问,知礼明义,正是壮志满怀一展宏图之际,何况他还是我认识当中至臻至孝之人,尚未反哺回报父母,怎么可以死得不明不白!自杀?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乐淼几欲落泪。
“你知道他是个有气血的男儿,在经历了那些事以后他断不能活的了。”
乐淼对于男女之事一向谨慎,而对于螣蛇的传闻他也早有耳闻,辛子砚落在他手里遭遇了什么可想而知。这正是令他痛心不已的原因,每每想到兄弟的遭遇他就心疼得捶胸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