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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血战荆南(下)

黄昏时分,上围岭以西方圆十里,军帐连天,枪戟如林,八万大军就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平原。在上围岭的营寨中,五万西方士兵严阵以待,警觉地望着山下的荆南大军。

数十架投石车列在荆南军阵前,器械营的军士们合力将巨大的石块推上投石车的投臂,然后在石块上浇上火油点燃,烈火冲天而起,照的周围一片通明。

七百步外的木台上,白靖和按剑而立,火光照亮了他因兴奋而有些颤抖的脸,他对着身边的副将点头示意,副将立刻挥舞旗帜,阵前的传令官得到命令后大声呼喝。

没过多久,只听见一连串此起彼伏的机括闷响,所有投石车一同发射,燃烧的巨石破空而至,带着烈火和死亡砸落在营寨中。

烧红的石料落在地面上砸得粉碎,周围的西方士兵被砸的血肉模糊,砸伤烫伤者不计其数,木质的城墙也被砸出一个个缺口。

投石车不断发射,石料用完后就换成燃烧的木柴堆,火球团划破夜空,无数燃烧的碎片落入西方军营,整个营寨顿时化为一片火海,无数军士在烈火中哀嚎着扭曲变形。

荆南军将士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涨落。

“禀大将军,我军火石木柴已尽数用完,请将军示下!”军械营都统领抱拳道。

白靖和没有理他,转头问副将:“廖峰的振武军还没来吗?”

副将面有难色:“是,不过属下已经派出斥候营的人前去接应,只是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

“廖峰这混蛋!表忠心的时候倒是爽快,关键时刻却这么靠不住,要是延误了军机,我非治他个大罪不可!”白靖和恼怒地摆摆手,“不过也罢,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也用不着他们了。”

他手一挥:“传我将令!步营一营组方阵推进,攻打西贼营寨,弓弩手提供远程支援!还有,通知聂文礼,平夷军守住长丰口和葫芦口,防止西贼逃脱,一旦寨门被攻破,立刻率军攻山!”

“是!”

原野上,投石车停止了投射,西方军营寨中的惨嚎也渐渐停止,最终完全消失。

荆南军大阵中裂开一个缺口,由数千黑衣黑甲的步兵组成的几个方阵缓缓推进,他们高举着一掌厚的兽面圆盾,遮挡在头顶。最前面的百人方阵中有十几位军士扛着由削尖木桩做成的简易攻城槌,槌头由生铁铸成。

步弓手们躲在盾牌后,虚引着长弓,准备对任何威胁方阵的人放箭。攻城槌已经到了寨门口,然而西方军营中却没有动静,木墙后也没有意料中的箭雨投射下来,四周只有火焰燃烧木头的声音和木槌轰击寨门的闷响。不少军士见没有敌人,便放松了警惕,把盾牌放下揉着酸痛的手臂。

“嘭!嘭!嘭!”木槌凶狠地撞击着,荆南军将士们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摇摇欲坠的寨门上,脸上兴奋与恐惧并存,他们紧紧地握住兵刃,用颤抖的双腿克制住冲锋的渴望。

只听轰的一声,整个大门倒塌在地上,扬起大片烟尘。军士们刚要开口叫好,耳边传来羽箭破空的尖啸声却让他们愣住了,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负责使用攻城槌的几个士兵已经倒在地上,浑身像刺猬一样插满了羽箭,前排的士兵也有几十个惨叫着倒下。

“举盾!”有人大吼,后面的荆南军士兵立刻警醒,慌忙举盾,列成龟壳一样坚固的盾墙缓缓退后,终于挡住了敌军的箭雨。

片刻死寂后,数万人的咆哮声一瞬间在西方军营中炸开,如同一只巨兽被急怒后的狂吼。一匹匹骏马从寨门和木墙缺口中跃出,马背上的是一个个身披重甲的西方骑士。他们借着斜坡往下冲锋,手中四米长的骑枪在他们与敌军方阵相撞的瞬间就刺穿了他们的盾墙,荆南军方阵立刻被冲垮。

跟随在骑士们后面的西方战士们呼吼着挥舞着长剑和战斧在混乱的荆南军中砍杀。这些被激怒的战士完全不是荆南士兵所能抗拒的,他们使用着比荆南军更重的重剑战斧,每次挥舞都带着暴烈的怒气,往往在荆南士兵们举起盾牌的时候,盾牌便被沉重的力量砸偏,而后就是一剑割喉。

西方士兵们忘我地砍杀,将之前只能龟缩在营寨任人宰割的屈辱感和数千弟兄在火焰中丧生的怒意尽情地发泄在荆南士兵的身上。

不到一会儿,站在山下的士兵眼睁睁地看着数千同袍被潮水般的敌军吞噬。

当先的骑士们站在最前方,重新排列好阵型后再次俯冲而下,他们在冲锋中平举骑枪,一齐呐喊着东方人听不懂的战嚎,向着八万荆南军的大阵中冲去。其余寨门洞开,剩下的西方战士大步涌出,朝着山下冲去。

平夷军都指挥使聂文礼立马站在远处,看着来自西方的钢铁洪流冲向荆南军的阵线,不禁摇了摇头,心道:“白靖和这个蠢货,把猛兽逼出了窝,却也把它激怒得凶性大发,这样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

他冷漠地对身边的将领下令:“刁宜,范江!你们各自带一千骑兵冲击西贼两翼,割开他们的先锋!徐安康!你带着两千枪甲兵和一千弓弩手掩护,以箭雨压制敌军!我带领剩余将士随后就到!”

三位都统领一同抱拳:“末将遵命!”

“吩咐下去,所有人原地待命,骑兵做好冲阵的准备,等局势明了,再发起进攻!”等三位都统领都走了,聂文礼对身边的副将说。

“可将军,这……”

“怎么?你是要违抗军令?”白靖和转过头,眼神冰冷如霜。

“卑职不敢!我马上传令下去!”副将心中一凛,低头道。

“很好!”聂文礼微微点头,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嘴角泛起一丝细微的冷笑。

就在聂文礼下令时,西方军的骑士部队冲到了荆南军阵前,站在最前面的三千弓弩手和也在同一时刻射出羽箭。骑士们高举盾牌遮在头顶,他们人马皆披着重甲,大多数羽箭都被弹开,即使能刺穿钢甲也会被里面的皮革勾住。两轮齐射,骑士们只有少量伤亡,他们依旧士气高昂地吼叫,胯下战马冲锋速度不减。

就在最前排的骑士们狂喜地要冲进来不及撤退的弓弩手之中时,他们的战马却突然人立起来,发出极度痛苦的嘶鸣声,然后把骑士甩下马背,倒在地上。后面的骑士借着火光才发现地上布满了足以刺穿马蹄的三棱刺马锥,在火光下反射着幽幽的寒光。

领头的骑士看着迅速撤退的弓弩手们,怒骂一声,对着后面的数千骑士大喊,随后带马跃过那些刺马锥,再度朝着敌军冲锋。骑士们会意,在靠近刺马锥时拉紧缰绳,带马跃过同伴的尸体和危险的陷阱,尾随在骑士头领后面。

骑士们组成的铁拳终于击打在荆南军大阵中,如同热刀割牛油一样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入敌阵,后面的步兵也跟随在他们后面,朝着荆南军的两翼进攻。霎时间喊杀声湮没了一切,广袤的平原变成了充斥着血与火的地狱。

白靖和脸色发白地看着纵横无匹的西方骑士,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一直听手下将士说起那些骁勇强悍的西方蛮子,也知道这些天荆南军在他们手下屡战屡败,但毕竟没亲自上过战场,只当是各路将领无能,夸大西贼战力而已。

直到现在白靖和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严重的错误,这些骄傲的西方铁骑完全不是自己手下那些平素只会欺压百姓,欺软怕硬,军纪败坏的流氓兵可以比的。他们身着沉重的板甲锁甲,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弱点,冲锋的时候气势锋利如刀,迅猛如雷,只凭借三四千人就将数万荆南大军的结阵连同他们的意志一同摧毁。

他看着滚滚铁流扫荡着自己的军队,仿佛海浪冲刷着沙子堆积的堡垒,不少士兵在万分惊恐中当了逃兵,结果没跑多久就被了执法队乱刀分尸。

不过白靖和毕竟是武将出身,担任御边使多年,所以最终还是镇定了下来,他咬着牙,狠狠地一掌在木台的扶手上,竭力将恐惧隐藏在略微颤抖的语气中:“通知全军将士,稳住阵型!重甲营全数上前支援,围住西贼骑兵!骑营突进敌军步卒本阵,弓弩手火力压制,防止西贼步骑合流!全军上下只许进,不许退!后退逃跑者格杀勿论!”

一声声号角吹响,白靖和所在的高台上也竖起了大辰皇室的红底金龙旗,诸将看了之后无不心中一凛,脸上一片震惊之色。

白靖和这是在告诉全军将士,这一战已经赌上大辰皇室的尊严,一旦撤退就是朝廷颜面尽丧,领兵的将领们必将受到严惩。龙旗升起,哪怕是全军覆没也不得撤退,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在执法队的大刀和主将威严的双重压力下,荆南军的军心和士气渐渐稳定,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士兵们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只能红着眼嘶吼咒骂,对把他们撵得鸡飞狗跳的西方骑士扑了上去。

他们凭借着人数远胜西方人的优势结成人墙,把那些所向披靡的铁甲骑兵重重困在人群中。骑士们被荆南军步卒围住,无法策马冲锋,只能挥舞着骑士剑笨拙地砍杀。

“冲过去!冲过去!阻止他们合军一处!”荆南军左翼,骑营都统领耿大良咆哮,带着一千五百衣甲浴血的骑兵疯狂冲锋。荆南军的骑兵不像西方骑士那样全身披挂,大多是轻甲骑兵,他带领的三千多名弟兄在和西方人的重装步兵接战起就折损了一半。

虽然无法和方以实的雁翎骑军相比,但耿大良手下的骑兵也算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他们在主将的带领下不顾死伤直插敌军阵心,即使是悍不畏死的西方军人也不得不暂避锋芒。就在这时,平夷军的骑兵也加入了战场,不断来回切割敌军的阵型,弓弩手在枪盾兵的保护下对着西方人投射箭雨。

荆南军前军的压力骤然减轻,后面的重装甲士得以专心对付深陷重围的西方骑士。

白靖和眼睁睁地看着手下的士兵不断倒下,心里在滴血,几乎快咬碎自己的牙齿。

现在荆南军凭借人数优势已经成功把敌军分割成了几部分,按理说已经主导了战场,消灭敌军也只是时间问题。但两军的士气战力差距太大,每杀死一个西方士兵就要付出两到三个荆南军士兵的生命,两军开战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时辰自己就损失了不下两万人,而且人数还在急剧减少。这样下去就算最后能胜,白靖和从锁山关带出来的八万大军也没多少能活着回去。

他心急如焚,红着眼对着高台下的传令官吼道:“聂文礼呢?快叫他把全军压上!老子的军队要是完了他也别想好过!还有,把所有斥候派出去,找到廖峰那个王八蛋,如果他还不尽快过来,老子一定禀明皇帝陛下,将他满门抄……”

“大将军!快看那边!”旁边的副将打断了他歇斯底里的吼叫,惊喜地指着北边的方向。

白靖和顺着方向一看,只见北方不远处的丘陵上出现了一支大军,他们穿着振武军将士的军服,高举着火把,照亮了手中的战旗。苦撑着的荆南军将士发现了援军的到来,都松了一口气,发出阵阵欢呼声。

白靖和脸上狰狞的线条也缓和下来,一拳捶在柱子上:“这个混蛋,竟然迟到了好几个时辰!战事结束后一定要好好跟他清算!”

他对着传令官冷喝道:“派人通知廖峰,带着他的人立刻上前支援,务必把所有西贼消灭!”

传令官离开后,白靖和心情才彻底轻松下来,同时一股狂喜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他看着如同笼中困兽的西方大军,仿佛看到了金碧辉煌的云华宫、毕恭毕敬的朝臣、令人仰望的权位,他将踏着这些西贼的尸体一举平定荆南,成为继羽千叶之后……不!是比羽千叶更加了不起的大辰第一名将!

“将军先等等!”副将突然大喊。

“又怎么了?”白靖和不耐烦了,转身厌恶地看着他。

副将声音颤抖得厉害,急声道:“将……将军,振武军……有多少骑兵?”

“这还用问吗?当然只有三千……”白靖和突然顿住,看向北边,心中悚然一惊,涌起一阵恶寒。

北边出现的军队分明全部都是骑兵,从数量上看至少有一万人!

已经迟了,居前的振武军骑兵把军旗随手扔在地上,一把扯下黑色的军服,露出一身青甲红袍,他们胸口纹着红色的蔷薇。

西方皇族的火枪铁骑。

“皇帝万岁!为安比夏家族而战!”领兵的将领大声咆哮,万人的骑兵大队像决堤的洪水那样倾泄下来,此时正刮着冰冷的西北风,西方骑兵们在上风口,借着猛烈的风势直冲而下!

敌军可怕的气势让荆南军将士看傻了眼,片刻之后荆南军中爆发出极度惊恐的叫喊声,在接战之前就有人不顾一切地逃跑,左翼的士气瞬间崩溃。

“回来!他妈的回来啊!”白靖和失控地大喊,但一切都已经晚了。盲目逃跑的士兵变成了西方骑兵们的猎物,他们仿佛踏着狂风,毫不费力地冲垮了左翼,挥舞长剑砍杀,像是割草一样砍下一颗颗人头。

之前被围住的西方战士们则士气大涨,他们大吼着突破了荆南军的包围,骑士们也重整旗鼓,对着原先把他们围住的荆南军重装甲士发泄怒火。

兵败如山倒,军士们士气崩溃,开始慌不择路地逃跑,即使是执法队也无法阻止,两军对峙的局面自那一万骑兵出现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聂文礼看着远处的修罗场,脸上肌肉抽动,握住缰绳的手青筋突起。他手下的一万多名将士目瞪口呆,却没人敢开口说话,周围一片死寂。

“原来如此。”聂文礼终于开口,“白靖和从一开始就入了人家的圈套,这样看来廖峰十有八九也完蛋了。西贼之中竟然有如此名将啊!”

一名年轻的参将上前一步:“将军,白大将军如今身处险境,我们也还有好几千弟兄深陷敌阵,是否需要前往救援,请将军示下!”

“不用。”聂文礼瞥了他一眼,“用不着留下来跟白靖和陪葬,传令下去,全军立刻撤退!”

“可是将军!袍泽有难怎么能不前去支援?况且白大将军身为主帅,主帅若是身死,我们必然受到朝廷惩罚,将军怎能如此轻易撤退?请将军三思!”参将抱拳道。

聂文礼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而周围的军官都把目光聚集在聂文礼身上,等着他的示下。

突然,聂文礼拔出了腰刀,刺进了参将的胸口,而后缓缓搅动,参将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抓着聂文礼的手臂,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想不到你倒是个心系袍泽的血性汉子,也罢,本将军就送你去见战死的兄弟吧,记得顺便帮我问声好。”聂文礼拔出了刀,参将的尸体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机的眼睛瞪着天空,显然到死都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白靖和盲目出击,中了西贼的埋伏,以致全军溃败,我军人数不足,战死数千人后惊闻西贼另外派出了一支军队偷袭马平府,所以只能先忍痛撤回,最终消灭了敌军,保住了马平府。”聂文礼就着衣服擦拭着刀上的血迹,若无其事地说着,在场的诸将静若寒蝉。

“都,听明白了吗?”聂文礼脸色一狞,杀机涌现,声音阴冷地问。

诸将脸色苍白地一齐行礼:“卑职明白!”

“很好!”聂文礼微微点头,“看来诸君都是聪明人,不枉我一番苦心,那就传令全军尽快撤退吧!”

平夷军万余士兵在将校们的督促下急急忙忙地撤退,远处的白靖和也在几十名亲兵的护卫下往锁山关的方向逃去,他周围都是逃亡的荆南军将士和追杀逃兵的西方军。

“聂文礼呢?聂文礼的援军在哪里?”白靖和披头散发,双眼通红地吼叫。

“将军快看!平夷军撤退了!”一名亲兵大喊。

白靖和一看,平夷军已经降下战旗,远远地撤离了战场,而西方军忙着追杀白靖和的军队,所以放弃了追击。他嘶声道:“聂文礼这个小人!要不是我大力提拔,他哪里能坐上都指挥使的高位!没想到我一朝兵败,他立刻就逃跑了!”

“将军别管这些了,赶快逃……”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亲兵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尸体无力地从马上坠落,后背有一个拳头大的血洞。

“火枪铁骑!”白靖和心凉了一半,他在极度惊恐之下猛踢着马刺,策马狂奔。

随即身后传来一连串火枪发射的声音,他的战马发出濒死的哀嚎后倒了下来,白靖和随之重重地摔在地上,五脏六腑都传来剧痛,他大口吐出鲜血。

白靖和眼前一片模糊,他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被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包围,那些西方士兵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眼神像是在看待宰的羔羊。

其中一个暗铜色头发,身材高瘦,胸甲中央纹着一柄燃烧的铁锤的男人排众而出,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后笑了,随后按着胸口行礼。

“在下伊希林帝国统领府第五统领,瑟丹·卡伦斯,见过荆南御边使白靖和阁下。”他说的是纯正的东方语,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火枪,“谨代表提比略陛下向您致以亲切的问候。”

说完,他扣动了扳机,漆黑的枪口喷出火焰,铁弹无情地击碎了白靖和的头骨。

……

锁山关的城头,一名都尉登上城墙,视察着防御。城墙上的人稀稀落落的没多少个,御边使为围攻西贼抽调了八万人马,现在整个锁山关的军士民壮加起来还不到五万人。

都尉看见一名军士抱着长枪,坐在台阶上,靠着城墙打盹。

他大步上前,拍打着军士的头盔,低声吼道:“还睡!敌军一来你就等着睡死过去吧……”

都尉声音一滞,他拍到头盔时,军士无力倒在了地上。都尉蹲下查看,才发现军士上半身被鲜血浸透,他被割开了喉咙,鲜血在伤口冻结。

恐惧像刺猬一样在他心中炸开,隐约间他能听见旁边的城楼中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他拔出了刀,轻手轻脚地爬上城楼,在门口发现了几具哨兵的尸*******细!”他头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有敌人潜入了锁山关,杀死了这些值班的哨兵,那么他们的目的是……

“城门!城门怎么打开了?是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城门处传来愤怒的质问声,都尉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也顾不得探查了。他连滚带爬地跑下城楼,对着城墙下的人大吼:“有敌来袭!有敌来袭!”

他没喊几声,一支钢弩矢就穿透了他的胸膛,他的尸体从城墙上摔到地面。

下面的士兵们也醒悟过来,敲响用来警报敌军的铜钟,震天的钟声响起,把警报声传遍了锁山关的每个角落,提醒将士们御敌。

就在铜钟响起的时候,城外火光冲天,霎时间传来无数喊杀声,早已埋伏多时的西方士兵迫不及待地冲出,从被打开的城门涌入锁山关,安比夏家族的血色蔷薇旗和弑神者约恩·朗斯达的将旗在冷风中舒卷。

今夜,锁山关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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