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县荆州军营驻扎处,来往的兵卒一脸诧异地看着白冷一行人,都暗暗想到:“白将军是从哪里带回来了一群难民?”
邓禹蓬头垢面,身着破烂不堪,全身散发出恶臭,周王周兰周元虽没有发出恶臭,但平民百姓的粗布衣服,缝缝补补,补丁打了一道又一道。
白冷并不理会众人的差异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朝虎贲营走去,周王,周兰默不住声,跟在白冷身后,周王可以感受到众军士的目光中带有诧异和鄙夷,这让周王很羞愧。
邓禹和周元倒是如平常一样,东瞧瞧西望望,打量着周遭来来往往的步兵,骑兵和战马,前者是心有鸿鹄之志,目无余子,后者天真单纯,不知那人心复杂。
在白冷领着周王等人到虎贲营的驻扎处时,白冷给周王,邓禹说了虎贲的三大铁律,周王郑重点头,将其记在心里,邓禹听后,嘴角一笑,有如此铁律的军队何愁不能建功立业,裂土封王。
“喝,哈。”
虎贲营里传出震天响,虎贲营正在周深的带领下,进行训练。
白冷招手,周深让其他人继续训练,自己飞速向白冷跑来。
穿在盔甲的周深行走如风,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将军。”周深将头盔取下,露出年轻的面容,周深的容貌着实好看,丰神俊貌,如同书上所说的谪仙一般,儒雅随和,这样的面容确实是受大家闺秀的追捧,只可惜周深从了军,做不了翩翩公子爷。
白冷指着邓禹说道:“你将他带去清理清理,随便给他准备一件衣服。”
“末将得令。”周深没有询问此人是何人,依照白冷的吩咐,便要将邓禹带走。
白冷急忙拉出了他,道:“这么急干嘛,这是我大哥,你记得多准备一件衣物,我要先去见将军。”
周深点头示意。
周深招了招手,示意邓禹跟上来,邓禹看了一眼白冷,白冷笑骂道:“你可知道你这一路上可要把我给熏死了?我可不想做那史上最倒霉的被臭气熏死之人。”
邓禹一顿,死死盯了一眼白冷表示抗议:自己哪里有这么臭,而后快速跟上周深。
周深领先邓禹两步,默默地不说话,邓禹见状,首先自我介绍道:“在下姓邓名禹,石头县邓氏庄园家主邓茂之子,今日在官道上追随于将军,幸将军垂怜,愿意收留于我。”
周深善意一笑,用文人的礼节拱手道:“邓先生有大才,必定能助将军一臂之力,周某先行谢过。”
邓禹听后问道:“听周将军的意思,莫不是认识我这无名小卒。”
周深哈哈一笑道:“若邓公之孙都只是无名小卒的话,这天下还有谁算得上有名望之人。”
邓禹听周深说出自己的爷爷邓公,脸色一变,而后朝周深一拜,周深赶忙将其扶起,说道:“周某如何当的起。”
邓禹执拗,朝周深连拜三次,说道:“如今,还记得我爷爷的人有几人,周将军当得起。”
周深缅怀道:“想当年,邓公作为大夏开国元勋之一,大夏开国皇帝的左膀右臂,官至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曾著《太白兵法》,对我辈后人的影响之大,不亚于开天辟地。邓公之才,举世瞩目,但可惜当年的那一场冤假错案,让邓公心灰意冷,从此不再过问大夏之事,隐姓埋名,消失在大夏之中,想不到如今我却遇见邓公之孙。”
“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就听闻石头县里有一魁奇俊杰,只是没想到是邓公后人,传闻此人幼时便能将七经八义烂熟于胸,七国走势版图尽如胸中,足不出户便知天下大事,我曾多次前往石头县,可惜都未曾遇见,我原以为会抱憾终生,却不曾想,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邓禹微笑着说道:“我一身才学抱负,鲜有人知晓,将军现在夸赞我,还为时已早,将之留在以后也不迟。”
说完跨过周深,领头进入一处营帐内。
虎贲营门口,白冷准备带着周王,周元,周兰去找蔡庆林。可周王摇摇头说道:“二弟,不必迁就我,你去吧,我在这附近转转。”
白冷思考了一下,认为让周王先熟悉一下环境也好,便答应了。
白冷将白眼牵着走向蔡庆林的营帐,马背上的周元,周兰一脸兴奋,好奇宝宝地问着周遭。
刚走到蔡庆林的营帐,蔡庆林的声音便传来了,“白老弟,一个好消息和一个换消息你要听那个。”
白冷无奈,多大的人了还老不正经,白冷将白眼绑在木桩上,将周元和周兰抱下来。
“将军,你多大的人了,还喜欢卖关子吗?”
蔡庆林抚摸着胡子,哈哈一笑:“不大不大,诶,这是谁家的小孩子,白老弟,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吗?”蔡庆林惊呼,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周兰比较害羞,躲在白冷身后不敢出来,周元倒是比较大胆,正老气横秋的说道:“哼,谁是小孩子了,再过不久我可就成年了,可以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了。”说完还摆了个白冷教的招式。
白冷轻轻弹了一下周元的脑袋,“你的不久就是十几年吗?”
周元抱着脑袋,道:“嘛呢嘛呢,干嘛在外人面前拆我的台。”
白冷笑骂道:“滚粗。”
在收拾完周元后,白冷对蔡庆林介绍道:“这是我大哥的弟妹,也就是我的弟妹,周元,周兰。”
说完对周元,周兰说道:“这位是蔡将军,你们喊蔡将军就行了。”
周元,周兰脆生生地喊了一声:“蔡将军。”
蔡庆林哈哈笑道:“不必不必,叫我蔡伯伯可好啊?”
蔡庆林自然知道白冷的情况,点了点头,又转头看着周元,周兰,笑道:“想不到周元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大的志向,长大后必定能够成为盖世英雄,光宗耀祖。”
周元听后可不高兴了,撅起嘴说道:“我可不要成为盖世英雄。”
蔡庆林愣了一下,问道:“那你想要成为什么呢》”
周元朗声,一脸鄙夷地说道:“当然是成为像白大哥一样的人啊,这还用问吗?你可不知道白大哥的厉害。”
蔡庆林再次愣了愣,而后开怀大笑。
蔡庆林吩咐亲卫将周元,周兰带下去伺候好,亲卫领命,带着两个小孩去了附近的营帐。
军机重地,再怎么荒唐的将军也不会让这里变成玩乐的地方,这地方也不是可以儿戏的地方。
其实对于蔡庆林来说,并没有责怪白冷将周元,周兰带进军营里,反而是非常欣赏,一个知恩图报,重情重义的将军才更符合蔡庆林的期想。
白冷跟着蔡庆林走到营帐里,“将军说吧,有什么消息。”
蔡庆林表情肃穆,叹了一口气,说道:“就在你走的这段时间,上面的调令已经发到我手里了,要求荆州军尽快启程前往濮阳,荆州里的一切事务尽快转交给卢白象,当然,名义上是代替我掌管荆州,我依旧还是荆州将军。”
白冷冷哼一声,“这是有多么迫不及待想要取而代之。”
蔡庆林坐在椅子上,喃喃道:“这几年,皇宫里暗流涌动,现如今,终于张开了血盆大口。”
白冷冷笑道:“他们也不怕一口给噎死了。”
蔡庆林道:“噎死?他们恨不得直接吃下整个东南地区。”
说完坏消息,白冷问好消息是什么。
蔡庆林神秘一笑,道:“好消息就是,只要我们能拦住匡威的前进步伐,待战争结束后,朝廷信守承诺将荆州大小事务原封不动的还给我,我依旧是荆州将军。”
听到这个消息,白冷怒斥道:“原封不动?他们也说的出口,这一场仗下去,整个荆州军剩得下多少人马?十不存一,匡威这位齐国名将的前进步伐可不是谁都阻挡得了得,就算荆州军侥幸成功,等将军你回到荆州,又有什么底气可以镇得住下面蠢蠢欲动的人心。”
蔡庆林呵呵一笑道:“说到底,这到底是他们得江山,他们愿意折腾,就给他们折腾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好在还给了我一个希望不是,也答应了我,此后我蔡家后辈如要出仕,那么仕途要坦荡不少。”
说完后的蔡庆林,蜷缩在椅子上,瞬间老得连白冷都不认识了。
风烛残年,而又走投无路。
蔡庆林挥挥手,微微笑道:“先下去吧,我休息一阵,人老咯,走不动路咯。”
白冷行礼,走出营帐,只是白冷在掀开帘子时,爆发出强烈的杀机,背对着蔡庆林说道:“将军,攘外必先安内,既然我们必须要去打这场仗,那么内部的手脚我们就要将他给收拾干净,你看如何?既然暂时威胁不了他们,现在收收利息,也可以恶心恶心他们。”
蔡庆林听见白冷的话,仿佛是松了一口气,蔡庆林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一道虎符,将它扔给在帘子下的白冷,虎符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圆,稳稳落在白冷手中。
蔡庆林正襟危坐,说道:“刚才忘了说,白冷听令,鉴于你斩首冉刚和全歼石头县齐军,夺回大夏重要交通枢纽的两桩功劳,经过朝廷和荆州军主帅的批准,白冷兼任虎贲校尉和荆州军将军副将,可代管荆州军一切事物。”
白冷接过虎符,行礼,道:“末将得令。”
阳光从外面照进来,白冷身上一半阳光明媚,一半阴云阵阵。
白冷走出去后,关好帘子,紧握住虎符,一场暴风雨正在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