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啊？“苍爵”团队找我当签约画手？还有还有.....代言？而且签约费这么.......”
虽然江小瑜不玩游戏，但这个属于“是个网民都知道”级别的游戏工作室，她心里乃至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江小瑜坐在咖啡厅一角，一脸的懵逼外加受宠若惊，看着对方热情又正式，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个什么大客户，又有种像自己遇上星探的感觉。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个骗子，她心想。
“是的，委托方的情况你刚刚也都了解了，然后还需要你的......”坐在桌对面的方泽礼按部就班地说着，手机突然响了“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方泽礼边讲着电话，起身往外走，江小瑜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看似乖巧地端坐着，实际她心里还惦记着刚刚，那个徐默和女孩依偎的画面。
古人诚不欺我，果然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也许悲喜都是守恒的，拿到了陆扬的门票，但是男神给别人泡上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宁愿不要门票。
江小瑜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天花板，一顿胡思乱想。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方泽礼的声音拉回江小瑜的思绪，他语气急迫，脸上有些难色，像只受窘的小狼，“我们能不能晚些联系？”
“行，你也随时可以找我”江小瑜见对方要走，起身满口答应。
江小瑜看着方泽礼打着电话，他一路借过，颀长的背影渐远。
她站在原地，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奇怪。
2.
医院，走廊。
“病人现在已经稳定，只是接下来的手术可能要提前。”医生把几份检查报告交给方泽礼，“可以进去看看病人了。”
“嗯，费用我会尽快的。”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窗，方泽礼看了看病床，女孩脸上是病态的白，似乎是墙上的白垩，轻轻一碰就剥碎，被子上浮现的轮廓，可见她瘦弱纤细的身段。
“好点了么？”方泽礼走进病房，坐在床边，把女孩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哥哥，对不起。”女孩侧过脸，一双明澈的眼看着方泽礼，像只犯错的小猫般可怜“添麻烦了。”
“别这样说”方泽礼捏了捏女孩的脸，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没事的，我在这陪你一会。”
“我有些累了，不过......可以等我睡着了再走嘛？”女孩轻扯方泽礼的衣袖。
“好。”
纯白色的空间里静谧无声，男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独自陪着女孩，两人话语断断续续，直到窗外落日缓缓西沉。
已是华灯初上，方泽礼刚出医院大门。
是蔡亮亮送方泽礼来医院的，方泽礼想来他应该早就走了，于是边打着电话问问江小瑜什么时候有空，一边沿街往公交站的方向走去。
他打了个电话给江小瑜，问她什么时候有空。
江小瑜说今晚自己有个聚会，可能不行，得等明天再说。
当方泽礼挂下电话，他转头注意到一辆布加迪在自己身旁缓缓停下
“上来上来上来，我送你回家”蔡亮亮车把窗被慢慢拉下，露出他那贱兮兮的脸和艺术家的长发。
“你还没走啊”方泽礼说着钻进车里，语气弱弱的，像是喘不过气。
“在哪里闲着又不是闲着呢？”蔡亮亮轻轻踩下油门，超跑宛若钢铁般的猎豹，一溜窜进都市的车流。
“你可以早点和我说，”蔡亮亮打着方向盘，目视前方，“那医院的院长我认识，他帮我问了，有关于你的妹妹，方澈的事情。”
“我自己可以解决”方泽礼坐在副驾，他拉下车窗透气，风吹乱他的额发。
蔡亮亮知道方泽礼的性子，便不再说话，只是心里有些感叹，从再次见到身旁这位老友开始，就看出他已经变了很多很多，神貌、语气，甚至是名字，可是单就“要强”这一点来说，他还是和从前别无二致。
“去哪玩？”蔡亮亮出声，打破车里的沉默。
“不是回家么？”方泽礼说完才突然想起，蔡亮亮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家住哪里。
“我要说是载你去玩，你还会上我的车？”蔡亮亮又是一脚油门，“不开心就要去开心，别自己一个人憋着，卡座我都订好了。”
“车后座有几件好衣服，一会就换上吧靓仔！”
见方泽礼不说话，蔡亮亮知道他是默许了，车里响起一声快活的口哨。
3.
市中心，酒吧。
“什么？有人下午预定包场了？卡座我可昨天就订了！就是这样对待老客户的么？”蔡亮亮在酒吧前台争论不休，前台小妹手足无措，说是可能酒吧的记录出了问题，一连声道歉，跑里头去叫经理。
方泽礼乘着这功夫，到外面抽了根烟。
直到聚会开始前的半个小时，是闺蜜程岚的一通电话，江小瑜才知道毕业聚会改到校外的酒吧，等她到场的时候，聚会已经开始。
出发前，江小瑜就差把自己的衣柜倒过来了，由于在外地读书，加上一个人在外租房的原因，她衣柜里的衣服数量少的有些可怜，可还是她几乎掏出了所有的衣服，这个搭搭，那个又搭搭，仿佛来来去去多试几次就能搭出花儿一样。
江小瑜最后决定，里边穿白色衬衣，外罩一件松松垮垮的蓝色格子开衫毛衣，再搭深蓝色的针织裙，出门前觉得天气有些冷，所以又加一条围巾。
刚进酒吧，她就觉得有些睁不开眼，大家怎么都是西装礼服？没有人和我说呀。
酒吧比江小瑜想象的要安静不少，因为是包场，华丽的灯光变成了普通的暖色光，舞池中央的摆了个大桌子，桌上是江小瑜数不清有几层的蛋糕。沿着舞池，是一圈金属保温盒，间隔处摆着一摞摞餐具，俨然是自助餐的样子。
大家显然已经进入状态，热热闹闹地走来走去，吃吃喝喝，唯独江小瑜像个局外人呆在门口。
江小瑜找了一大圈。终于，在角落玻璃窗处找到了好闺蜜的影子，程岚冲她招招手，江小瑜一溜小跑坐到她边上。
“什么时候通知要穿这么正式的？”江小瑜说着，叉起程岚盘子里的一块烤三文鱼。
“笨蛋你不看群的吗，被专八考试整昏啦？”程岚见江小瑜一副饿鬼样，把自己盘里的另一块又夹给她。
“群？我们系的群里没说过这个呀”江小瑜说。
“是那个新建的群啊，我还以为你在里面了”程岚说，“可能是苏飒忘记拉你进群了。”
“谁？”江小瑜不解。
“你还不知道？”程岚有些惊讶。
“你往那里看”程岚眼神瞟向酒吧前部那个最大的半圆形卡座，里面一众说唱社的兄弟热火朝天，一群人围着徐默和一个黄头发的女孩子，就是江小瑜在演唱会上看见，和徐默依偎在一块的那个。“就是徐默的女友！昨天晚上刚刚官宣的，你呀，就节哀节哀吧！”程岚又说。
突然灯灭，江小瑜第一反应是停电，片刻后酒吧里掀起一阵欢呼，音乐声突然响起，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江小瑜发现程岚脸色有些着急，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正在对自己说着些什么，但音乐声盖过了所有声音，江小瑜有点不明所以，眼神示意她一会再说。
“很高兴大家能一块聚在这里，还有一个多月，我们就要毕业了，所以我想趁着现在，向大家正式宣布一件事，”高处舞台的灯光照着徐默，他拿着话筒，苏飒靠着他的左肩。
话语一落，全场掀起接连的惊呼声，因为大家都明白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苏飒挂在徐默身上，徐默也配合着把话筒凑过去。
又是一阵欢呼。
当徐默要把话筒挪开时，苏飒又抓过话筒，似乎还有什么事要说。
苏飒的眼神示意了一下控制的灯光的同学，同时又有另一束灯光落在江小瑜的身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知道，我和徐默最好的朋友——江小瑜，她有还几句祝福想对我们说”苏飒笑脸盈盈，看向远处的江小瑜。
“哈哈书呆子整懵了。”
“就他也能喜欢徐默？”
“不是吧，是来真的啊。”
“哈哈书呆子也能找到对象么？”
......酒吧里一阵窃语四起。
怎么大家都知道我喜欢徐默，怎么回事？还有我......我根本不认识她呀......江小瑜心里一万个问号，面对自己的男神和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在一个从未面对过的场面，又不懂该说些什么，她的脑袋彻彻底底的宕机了。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小瑜身上时，苏飒冲江小瑜做了个鬼脸。
这时，江小瑜才恍然知道了程岚刚刚的意思。
原来是自己完完全全被耍了。
“我......”江小瑜心里原先的一万个问号，变成了一万个愤怒的感叹号，原来大家一开始就知道，一开始就明白聚会要上演这一笑剧，而笑剧的主角就是自己，江小瑜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觉得胸口堵，眼眶又涩又涨。
“怎么是她？”抽完烟的方泽礼回到酒吧门口，站在一个无人在意的方位，静静目睹了发生的所有，“是被欺负了么？”
方泽礼作为一个初到公司的猎头，若不是因为老板的赏识和许诺，他根本没有资格去接触到薇薇安这样的大客户，他又想了起昨晚老板电话里的话。
“如果成了，公司会承担你妹妹接下来的所有费用。”
“可如果人被别的公司抢了，那只好你自己离开。”
“这关系到我在公司的声望，但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这个交易还算合乎情理吧？”
“蔡总，帮个忙，”方泽礼走到蔡亮亮身旁，“你车钥匙借我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