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阿贵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去赌腹中的不适只是个屁,不然如若赌输了,损失的就不是手上的几张草纸,而是内外一共两条裤子了。
身上带的纸不多了,阿贵本想尽量的节省,但在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满地的污秽之物后,还是打消了原本的打算。
‘算了,还是两张叠一起吧,不然到时候纸破了这附近也没条小溪啥的,洗不了手。’
完事之后阿贵加快了脚步,匆忙赶上了大部队,期间虽然也看到侍卫们三三两两的结伴野厕,但这等俗事,稀松平常,也不曾引起人们的怀疑。
像阿贵和侍卫们这类吃惯了粗茶淡饭的人还好,毕竟肠胃久经历练,哪怕是吃到了些不干净的吃食,畅快的拉上一泡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可那些吃惯了精粮的少爷们就不一样了,似乎是约好了一般,在阿贵归队的半个时辰之后,肠胃消化慢的少爷们集体发作了。
倒不是说侍卫们的胃有多么坚韧,能抵抗得了泻药的威力。只是,那泉水毕竟是与地下河相互连通流动的,算得上是活水,泻药的效果自然是会差些的了。
再加上这井只有一口,做下人的当然是优先让自家主子饮用了。那满井的泻药,大多都是进到了二世祖们的肚子里,真正轮到侍卫们解渴的时候,早已所剩无几了。
“不行了,我去去就来。”
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两百来个公子哥如同没了头的蚂蚱一般,四散而出,只剩下少数喝水比较晚的和侍卫们留着原地面面相觑。
不同于侍卫们的粗枝大叶,各府少爷们自然是不会习惯在这种时候携手相行的。所以哪怕是再急,也都要强憋着等找到了离旁人较远的位置后才肯解开裤带,一泻千里。
拉过肚子的人都知道,这种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而且往往都是在你擦干净屁股准备提裤子走人的时候,下一波的冲动才会再次来袭。
猛烈、迅捷、接连不断。
以至于在这几波冲击之后,手上还能留存有足够草纸,能安全返回的幸运儿,寥寥无几。
没办法,这时候总不能高喊救命,告诉大家自己没纸了吧?那丢得起那个脸哟。
只见众人纷纷撅着屁股各显神通,有捡了根木棍仔细雕琢的,有往一旁树上猛蹭的,有壮士断腕牺牲内裤的,当然也有企图自然风干的了。
还有几个聪明的,竟然掏出了上一轮吃剩后打包准备当着晚饭的馒头,拍扁撕成了片状,以洁自身。
各种手段百花齐放,让在一旁暗中观察的赵勇大饱了眼福,大开了眼界。
当然,最主流的,其实还是在地上寻上几片长得俊俏些的叶子,用来轻轻擦拭了。
事出突然,情急之下早就拉得头晕目眩的二世祖们自然不会注意到,那一张张的树叶上,布满了细微的绒毛。
‘也不知道少爷们在琵琶林里蹲得怎么样了,可别浪费了我好不容易才帮他们找到的资源。’
枇杷,原名:卢橘,有清肺止咳,和胃利尿,止渴的功效。叶有毛,微毒,触之易敏,瘙痒难耐。多生长于南方,北方仅有少量分布,方圆数百里仅此处尚有繁衍。
少爷们拉得舒不舒服不知道,但后来据附近的猎户反应,在这之后的数年里,这琵琶林年年挂果,岁岁丰收。
等到最后一个身上带着些许异味,估计是以风干之法处理的壮士归队之后,旅行团的众人才得以再度踏上行程。
这泻药可不是好玩的,行走期间每隔一小会儿,就有几个人捂着屁股冲出队外,所幸,这次大家都拿够了纸。
之前用枇杷叶解决的那百来号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蹲着的时候还好,毕竟有液态物通过,湿润解痒。可一到了解决完归队的时候,就发现事态的可怕了。
痒,自然是要挠的。所以走着走着就伸手进去挠上一小会儿的画面,在人群中很是常见。
但是要知道,腹泻是不可控的。痒,也是不可控的。要是腹泻碰上了瘙痒,那结果便是——有的人走着走着,‘噗’的一声,裤子就黄了。
这又是蹲坑,又是换裤子的,队伍的行进速度自然可想而知。看在天色也不早了,罗颂便吩咐下去让大家就地安营扎寨了。
北方少雨,帐篷之类的也不方便携带,所以所谓的安营,不过就是捡些尚未湿润的干净树枝,堆成堆生个火,与熟识的朋友们扎堆休息罢了。
听到了扎营的命令,那些原本就拉得面色苍白的少爷们纷纷松了一口气,在侍卫的搀扶下颤抖着双腿走到树旁靠树坐下休息了。至于为什么不选择躺下,原因无它,怕便意来袭之际,赶不及起身而已。有棵树在一旁,起码还能有个能扶着的地方。
看着眼前那一个个虚弱的身影,罗颂忽然有些担忧,如若真是拉出点什么问题来,那就不好了啊。
在其一声令下之后,几个扮做路过郎中的苏府家丁,闪亮登场了。
这年头对付腹泻的办法和后世其实也并无太多区别,无非就是上服下堵罢了。
这上服好理解,就是服药,吃上一副这苏府秘制,一百两银子一剂的止泻药便好。
至于这下堵,就有些说头了。需要选取白蜡木等稍有弹性的软木,刨制成拇指大小粗细的平头圆锥体,浸油数天方可制成相应道具。
但这荒郊野岭的,哪有那么多材料来准备。苏府家丁们做的只不过是随意捡了些木头,削成大概形状罢了。
这就导致了两个问题,一是做工拙劣,常有微小的倒刺。二是缺乏弹性,塞不紧。
而且破坏容易破坏容易建设难,不同于泻药的快速见效,这止泻药,没个一晚上的功夫,估计效果还是出不来的。
现在大家能做的,只有上服后,同时下堵了。
不堵行不行?不行。小命和面子哪个重要,大家还是心里有数的。少数几个死犟不愿意的,也都被苏府家丁们死死的按住,塞入了免费的木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