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高逸轩怎会相信?她能逃得掉吗?先不说赫连筠有多厉害,就算是普通的男人,在兽性大发的时候,李青歌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能怎样逃?还不是任人宰割。
她这样写,无非是想为赫连筠开脱,想让自己放过他而已。
高逸轩心底陡生寒意。那个男人,他怎会放过,即便他真的没有对丫头侵犯到底,可是,能将丫头折腾得未着寸缕、体无完肤,他也决不会放过。
“好。”极力掩藏那股冷冽的寒意,高逸轩终于展开眉头,对她温柔一笑,大掌轻柔地抚上她冰凉的脸颊,轻声哄道:“我不找他。不过,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即便急着回去,好歹也要看个大夫,确定真的没事才行。”
那我们直接去医馆。李青歌又急促地写了一句。这里是县衙,赫连筠迟早会回来的。
“已经着人请大夫了,应该马上会回来。”高逸轩柔声哄道,然后,拿了她手里的纸笔,“别写了,挺费神的,你乖乖躺下歇一会儿,等会儿大夫来了,我再叫你。”
李青歌只得妥协,靠在床头,整个人有些晕晕乎乎的,渐渐地就真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门外响起了打斗声。
李青歌乍然睁开眼睛,屋子里一片昏暗,而屋外打斗声却如此清晰。
李青歌心头一跳,骤然间想到了什么,猛然掀开被子,来不及穿鞋,就这样赤着脚跑出了门。
廊下,两盏灯笼随风摇摆,昏黄的灯光下,就见地上一片狼藉,有碎瓦、残枝……还有碎裂的石桌……
可是,那两个人呢?
她刚才分明听到了高逸轩的声音。
“你怎么出来了?”
突然,耳侧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李青歌侧首看去,就见赫连奚自走廊那头朝自己走了过来。
一阵冷风吹来,李青歌瑟缩了下,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走到自己跟前的男人,“五殿下?”
“这里风大,快进屋吧。”赫连奚低首,看着她小小的身形裹在单薄的衣服里,心头竟然滚过丝丝怜惜,有种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宠爱的感觉。
李青歌忙问他:“刚才这里打斗过?是逸轩和三殿下吗?”因为紧张,她倒忘记了舌头里传来的疼痛。
赫连奚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然后,扯唇一笑,低下头。那雪白绸裤下,一双如玉般的小脚,在灯光掩映下,那脚面的皮肤光滑细腻,隐隐可见皮下深处细小的血管。
李青歌猛然觉出异样,顺着他的视线往下,就见自己竟然光着脚,顿时不自在起来,“那个……”
“傻丫头,不穿鞋子就跑出来,会着凉的。”赫连奚突然伸手,似乎想抱她。
李青歌被他的话还有他赤裸裸的眼神给吓得汗毛直竖,一句话没说,直接一转身溜进房中,砰的一声将门关紧。
心口怦怦直跳,李青歌一边慌乱地找衣服鞋子,脑海里一边想着,为何刚才出去的时候什么都没看见?不仅打斗没了,甚至,这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一个人。对了,之前伺候赫连筠的那个小厮呢?
门突然被推开,一丝光亮从门口跃了进来。李青歌正坐在床上穿袜子,惊得一抬头,就看见赫连奚邪邪地勾着唇角,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缓缓地自门边向她走来。
“你进来做什么?”李青歌心下一沉,慌得另一只袜子还没穿好,急忙下床穿了鞋子,神色十分严厉地瞪着他,语气更是不留余地,“出去。”
赫连奚轻哼一笑,反大步跨了过来,一手伸出,摸上了李青歌粉嫩的脸颊。
“怎么,不想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下落?”
若此刻还不知道他意欲何为的话,李青歌都觉得自己是傻子了。本想抬手扇他,但此人不是赫连筠,更不是高逸轩,此人阴狠毒辣,惹急了吃亏的总是自己。
“你知道他们在哪?带我去好吗?”她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神色不复阴冷,带着几分小女孩的单纯与迷惘,还有一丝让人心动的哀求。
“好啊。”他答应得挺爽快,却是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要捉她。
李青歌吓得连退了好几步,指着门,道:“五殿下,您先请,青歌随后就跟上来。”
赫连奚却不动,只道:“不急,我等你。”
李青歌心底惊恐到了极点,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五殿下,您能不能先出去一下,青歌换好衣裳马上出来。”
“哦?换衣裳啊……”他笑着,缓缓朝她走来。其实,李青歌的心思早被他看透。呵,要发生什么,她明明都知道的吧,却还装作无知的样子,明明害怕到了极致,还要装作镇定的样子。
呵,这样的女孩子,不知道待会儿在床上会是怎样的反应。
“要换什么衣裳?不如本殿下帮你挑挑。”像猫戏鼠似的,他再一次向她伸出了爪子,要抓她的衣裳。
李青歌想装糊涂也难,“五殿下,请自重。”她冷声警告,身子已经被他逼得抵到了桌子上。
她的手指惊恐地掐着桌沿,蓦然,一道灵光自脑海中闪过。
“怎么自重,不如青歌妹妹你教教本殿下好不好?”他高大的身子已经向她贴了过来,大掌忽地抚上她的脸,轻轻摩挲,觉得手感非常好,比他以往玩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滑、都要嫩……
瞧着李青歌惊慌失措的样子,赫连奚眸中情欲高涨,薄唇一扬,低低笑道:“别紧张,本殿下对女人一向温柔体贴,不会像三皇兄那样粗鲁弄伤你的。”
啊……他也知道?那么刚才外面打斗的人定是赫连筠与高逸轩了。
“五殿下,兰姐姐似乎已经生产了吧?”李青歌努力镇定地迎上他恨不得将她剥光的眼神,微微笑道。一只手却是顺着桌沿缓缓向后,摸到了一盏茶壶,稍稍试了试,里面似乎还有半壶茶水。
“是啊。”赫连奚面色如常,一只手顺着她的下巴缓缓落下,停留在她光洁的脖子上,两根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脖颈上下来回地摩挲着,“你兰姐姐替本殿下诞下一个小郡主。你呢,要不要替本殿下也生个小王子呢?”
他声音轻佻滑腻,宛若蛇一般在身上游走,李青歌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而他的两根手指似乎已经不满足于在她的脖子上调戏,渐渐地往她的衣领下滑。
“五殿下。”李青歌惊叫了一声,急切中带着慌乱。
赫连奚手指顿了下,“嗯?”眼尾一挑,露出邪肆的暗光,“怎么?不想?”话音未落,他手指一挑,就将她的里衣挑落,露出光洁如玉的肩头。
“不,”李青歌心里冷若冰霜,面上却扬起一缕笑来,“素闻五殿下惯会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比三殿下光知道强取豪夺真是要强得多了。”
“是吗?”尽管知道她说的是违心的话,可赫连奚听着仍然很受用,一双大掌同时抚上她的肩。那掌心厚厚的老茧抚上她细嫩的肌肤,刺刺地疼,“青歌妹妹真是识时务,本殿下也不绕圈子,本殿下可是老早就想你了。只要你今晚伺候好了本殿下,本殿下将来决不会亏待你,王妃之位虽然不会给你,但本殿下会给你比王妃更多的宠爱,如何?”
“哦?同样的话,五殿下您是不是也对兰姐姐说过?”她唇角一翘,似嘲讽似冷笑。
“她?”赫连奚亦跟着冷然一笑,目光微沉,对上李青歌清亮的眼睛,“本殿下现在只想你。”
那眼中的情欲顿时高涨,吓得李青歌猛然垂下眼帘,手又摸向了身后的茶壶,“五殿下,你别说了,青歌……配不上你。”
他的唇缓缓贴上她的脸颊,低低说道:“本殿下喜欢你,你就配得上。”
李青歌长睫掩映下的漆黑眼睛陡然森冷得可怕,手中茶壶猛然朝赫连奚脑门砸了过去。
“去死!”
砰的一声响,茶壶碎得四分五裂,顺着赫连奚的耳侧跌落到地,还有那半壶茶水亦湿了他半边脸颊,晶莹的水珠还不停地往下滴着,打湿了他肩头的衣衫。
一丝血腥自他太阳穴那里漫延。
李青歌抬头,眸光凶狠地瞪着他,想看他倒下。
然而,对上的却是赫连奚邪佞无比的眼神。他伸手抹掉了沾在脸颊上的茶叶和水珠,轻轻笑道:“小东西出手还真是狠呢,怪不得三皇兄会对你用强的。莫非你就喜欢男人对你用粗不成?”
那笑意未达眼底,他一双大掌便握住了李青歌的纤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朝那大床上扔了过去。
李青歌被摔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都要从胸腔里挤出来似的。
赫连奚站在床边,一边脱着自己的衣服,一边阴冷地看着她,冷笑,“本王可不是三皇兄,还能让你活着回去。”
“你想干什么?赫连奚,我警告你,我有皇上的玉牌,你敢伤我,皇上一定不会饶过你的。”顾不上胸口的疼,李青歌猛一翻身,一边警告一边夺路想逃。
“以为本王会怕?”赫连奚单臂一伸,便将冲下来的李青歌又挡了回去,“别说是玉牌,就是父皇在场,本殿下今晚也饶不了你。敢伤本王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本王今晚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强暴。”
“赫连奚,你敢碰我,三殿下和二少决不会饶过你的。”李青歌在床上不住躲闪着他的攻击。
“是吗?”赫连奚丢掉她砸来的枕头,冷然一笑,“你觉得过了今晚,他们还能活?”
李青歌一惊,“你什么意思?”
就在她怔愣的瞬间,赫连奚朝她扑了过来,以绝对的优势将她压在身下,“你放心。”他冰冷粗糙的手指轻轻地摸着她的脸,邪恶笑道,“虽然你暗算了本王,可是,只要你知错,好好地服侍本王,本王倒是可以既往不咎的。”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李青歌眼神决绝。
“还想着他们?”赫连奚眼神一冷,大掌一扯,扯下她滑落腰间的中衣,露出里面绿色的亵衣,更衬得皮肤比雪还要白,他眼神一热,哼道:“过了今晚,本王让你的心里只会想着本王一个。”
“赫连奚,你浑蛋。”李青歌双手狠命地扇着他,被他抓住用一根腰带给绑在了床柱上,她便用脚踢他。
赫连奚自她身上站了起来,看她有如困兽一般的眼神,不禁笑了,“好,很好,本王倒想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说着,他猛然蹲下身子,捉住她的一双脚,又用细细的带子给绑了起来。
如此,李青歌呈大字形地被绑在了床上。
李青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此刻,已经不是耻辱能形容得了的。
赫连奚俯下身子,看着她眼角晶莹的泪珠,冷然一笑,俯首,正准备去吻她漂亮的肩胛,却发现她脖颈处的一道深深的牙印,上面的血丝才凝固。
看来是他那三皇兄的杰作。想不到那样高高在上宛若神祇般的人,竟然也有这样的恶趣味。
原来赫连筠也不过如此,想到马上能侵占他心爱的女人,看到他痛苦不堪的模样,赫连奚心里竟然有说不出的快活。
低下头,他缓缓地伸出舌头,舔舐着李青歌的脖子,就像一头野兽在吃猎物之前逗弄戏耍一般。
李青歌突然睁开眼睛,“赫连奚,我告诉你,今晚你要么杀了我,不然,此仇我定然十倍奉还。”
“好啊,本王倒是很期待,你要如何奉还?我要你的身子,你也要我的不成?哈哈……”
伴随着他淫邪的笑声,突然,一个硬硬的石块破窗而入,正好打在了赫连奚的肩膀。
赫连奚一惊,浑身的热情刹那间有如跌进了冰窖,“谁?”今晚,他遣散了这里所有的人。
“哼哼哼,堂堂西陵国的五殿下,竟然强抢民女,真是不要脸。”院子外响起了似笑非笑的怪声,那声音像是被风吹来,又有如破竹之响。
赫连奚眉头一皱,顿觉不对劲,连忙套了件衣服出去,“是谁?有胆子的给本王站出来。”
就在他出去的刹那,一道修长的身影飞速闪入屋内,不等李青歌惊呼,一只柔软的手捂住了她的唇,低语了一句:“是我。”随后,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亮出,顷刻间割断缚住她手脚的绳索,快速将她抱进了怀里,乘赫连奚未发现之时,从后窗破窗而出。
那屋内砰的一声响,立刻惊动赫连奚。
该死,调虎离山?他转头跑进屋内,就见床上空空如也,而那破损的窗户,不时灌进冷风。想都没想,赫连奚也从窗户飞出,寻着味儿追了出去。
看着那抹身影远去,树后,兰千雪总算松了口气,连忙问边上的李青歌:“怎么样?有没有事?”
李青歌疲乏地靠在树干上,摇摇头,“没事,你怎么来了?”
“还问呢,我若不来,你就要被那禽兽给祸害了。”兰千雪又心疼又责怪地看着她,“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两个男人哪?怎么就丢下你一个人在这儿?”
经兰千雪这么一提,李青歌骤然想起刚才赫连奚的话,心思一沉,猛然就要起身,道:“刚才他们俩好像打起来了,走,快去找他们。”然而许是起得猛了,头一阵发蒙,人又靠在了树干上。
“他们俩打起来了?”兰千雪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只听着她的话,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先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转瞬,明眸一眯,从鼻子里哼出一抹讥诮,“是为了你吧?”
李青歌没有说话,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这才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刚才受了惊吓,再加上双脚被赫连奚缚住,此刻,脚脖子有些疼,小腿肚子还在打战。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兰千雪蹙眉望着她。看她雪白肌肤上青紫淤痕,不由骂道:“赫连奚那禽兽,小爷迟早活剐了他。”一面说着一面脱下长袍,披到了李青歌身上。
“谢谢你。”李青歌瞅了他一眼,真挚地道谢,然后道:“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就怕赫连奚去而复返。”
“嗯。”兰千雪点头,伸手揽上了李青歌的腰。
李青歌身子一僵,本能地用手推开他。
“你这个样子要怎么走路?何况,若跟你这样子走的话,很快,那禽兽就会找到咱们的。”兰千雪道。
李青歌望了望自己的光着的脚丫子,想回房拿双鞋穿,但又怕耽搁时间,微微咬了下唇,她便道:“好,麻烦你了,雪儿。”
“跟我还这么客气?”兰千雪白了她一眼。得她应允,立刻上前将她拦腰抱进了怀里,生怕她以为自己这是趁火打劫占她便宜,他特地又交代了一句,“我带你去找那两个家伙,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们呢。”
“嗯。”李青歌点头,看着双颊通红的他,不由问道:“我是不是很重?”
“没,哪有。”比梅思暖那女人轻多了,兰千雪视线不由落在了她的纤腰上。这腰还真细,他一双手都能把得过来。
“哦。”没吗?但看他抱着很吃力似的,那漂亮的脸蛋似乎也因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而憋得通红呢。
“要不你先放下我,我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你去找他们,告诉他们,小心赫连奚。”看兰千雪纤细的身形,李青歌怕给他添累赘,如是想着,挣扎着就要下来。
“闹什么?你能藏哪里去?那禽兽鼻子灵得很,不怕他再把你叼了去?”兰千雪忙收紧了手指,冲她一嚷,有意避开她略带审视的视线,又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那两个浑蛋去了哪里?”
何况,他救她也只是缓兵之计,赫连奚那禽兽一旦发现被骗,立刻折回来,只怕他俩都逃不掉。
李青歌被他唬得一愣,就见兰千雪四下一望,又道:“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