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拿着柴刀的姑娘躲在一棵山崖边摇摇欲坠的树下。
洛商勾住树枝,跳到那个姑娘身边,推开一块巨石。“你的名字是?”“萧沫”洛商探头看了一眼四周环境,“跟紧我。”
洛商的脚步很快,跨过一条山缝时,一块紧随其后的山石正面击中萧沫的脚踝,萧沫险些掉下山崖,千钧一发之际,洛商拉住萧沫,“还可以走吗?”,不用说,一看萧沫惨白的脸色和豆粒大的汗珠,肯定是走不了。
“来我背上,抱紧了。”洛商背起萧沫。洛商的脚步开始变得沉重。每一步都必须非常稳固,背上多了个人,稍有不慎,脚下就是深渊。
山石坠落越来越猛烈,洛商闪过又一块巨石后,一棵树砸了下来,洛商在脚下撬开一个勉强容纳一人的石洞,洛商示意萧沫躲进去,“赌一把了。”洛商咬了咬牙,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纵身越下山崖。
洛商在空中飘了一会,“扑通”一声,一头扎进河里。
不知漂了多久,洛商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洛商只剩一把匕首,当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上岸,生起一堆火。在一棵树后,两道绿莹莹的目光直射洛商,“这地方,有狼?”洛商如梦初醒,理了理长袍,看着手臂的淤青和伤口,“完了,我受伤了。”
和海中鲨鱼有异曲同工之妙,狼也极为嗜血,在受到血味刺激时,狼会变得疯狂,病态的疯狂。
洛商摇摇头,懊悔的看着被水浸湿的烧火棍。洛商平举着树枝,树枝末尾的火苗不断啃噬已所剩无几的树叶,一声凄厉的狼嚎穿透夜空,洛商有点紧张了。
古有老话:群狼胜猛虎。一只狼的确掀不起什么风浪,但狼是群居的动物,有阶级,有组织。群蚁吞象,更何况狼呢?
天上的圆月被漆黑的云层挡住,靠微弱月光照亮的山谷彻底陷入黑暗。
洛商冷笑一声,摸出一个小盒,往嘴里丢了一块花生糖,“我不会杀你们,希望你们也不要吃了我。”
洛商嘀咕一句话,拔开长刃匕首,反手握着。
最后一丝火苗跳着死亡的舞蹈,焦黑的树叶被夜风吹飞,最后的火灭了。
没有了燧火的威胁,等候已久的狼群拥而上,包围了洛商,一道寒芒粗暴的扯开狼群的包围,在暗夜中散出屠夫的,洛商鬼魅的身影在狼群中来去自如,已经有不少的狼倒在地上喘粗气了,洛商的衣袍上干干净净,甚至只落了一些灰土,仿佛一个触碰不到的幽灵。
看着退去的狼群,只感觉一身轻松。洛商走了两步,刚想躺在一个石头丘上。突然,洛商感觉浑身一阵酸痛,皮肤有如针刺,头痛欲裂。
眩迷的双眼在天旋地转中,敏锐的发现了问题所在——散魂草。
洛商挣扎着爬起,走向河边,最终眼前一黑,了无生机的倒下了。
我这是死了吗?我在哪?这是冥府吗?
“洛大人,洛大人?”几个呼唤声好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洛商艰难的睁开眼睛,从骨头传来的疼痛使他打消了想要起身的想法。
一个白袍书生坐在桌前,“在下慕珉。应该是过度的散魂草通过伤口进入身体,阻断了经脉,所以才感觉不到,只要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洛商长出一口气,放下了提到嗓子眼的心。晋封慢慢推开了门,“你有四个时辰。”洛商还没回过神“发生了什么吗?”“你救了萧沫,晕了过去,萧沫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晋封拿起洛商的小盒“连衣服都湿透了,你这花生糖竟然还滴水不漏。”
洛商撇撇嘴,晋封丢了一块糖给他,“还好。”
洛商躺了四个时辰,才恢复大半力气。洛商下床,步履蹒跚地走到萧沫门口,费力的抬手敲了敲门,“是不是你把我的剑拿走了”
萧沫抱着洛商落下的长剑,听到洛商的叫喊声,也不顾衣服拖到地上,“咣”的一声打开门,扑进洛商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过了好一会才松开,“我失态了,这是你的剑,还给你。”洛商接过剑,整理一下被泪水沾湿的衣服。“如果没事的话,你先回家吧,报恩就不必了。”萧沫把一个手环戴在洛商手上,然后离开。
洛商一眼看见慕珉院子里有果树,也不管别的,直接躺在树下的草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睡去,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看看西天,一轮炽热红日已经隐藏到西山山后了。
“洛兄,萧沫出事了,你最好在日落之前到萧家,具体什么事不知道。”慕珉走出屋子,对洛商说。
萧远厉声呵斥萧沫“夜不归宿,柴都没砍,你干什么去了?”萧家嫡系萧远比萧沫大两三岁,在城主府担任总兵。
萧沫的父母地位卑劣,属于萧家最末等,萧沫更是被分成旁系。
“我遇到狼群和地动,所以才……”“借口!”萧远脸色通红,萧沫的辩解没有削减萧远的怒火,反而还更加暴怒。
“明明就是什么事都做不好,废物!”萧沫没有理会萧远,旁边的几个长老也只能看着。萧远权力很大,在城中地位只低于城主、城牧和几个王公贵族,即便是家主也得给三分面子。
萧沫现在的态度让久居高位的萧远火冒三丈。“来人,家法伺候”
虎牙齿,辣椒水,铁面具,烙铁棍……萧家的家法出了名的严厉,还有不少惨绝人寰的刑具。
萧沫并没有众人想像的害怕和恐惧,恰恰相反,萧沫反而有着十足的从容,“我遇见了一个名为洛商的剑客,和你相比,他几乎是天神,和他相比,你什么也不是!”
萧远怒不可遏,没等上刑具,直接抄起长棍,挥向萧沫。
萧家大门被人一脚踢碎,木块炸裂开来,一支箭迅雷不及掩耳的射断了长棍。
“哪来的疯子,出去。”家丁一拥而上,晋封更快,家丁全都躺倒了。
“又见面了,萧姑娘。”洛商撸起袖子,给她看了一眼手环。萧沫激动的抱住洛商。
萧远暴跳如雷,挥起大刀劈向洛商,恶狠狠的目光犹如野兽一般。
洛商手肘扣在萧远手腕上,耍出一手戏法,夺走萧远的大刀。“这动铁器,不是好兆头。”洛商一转刚刚对萧沫的温柔,冷眼看着在座的长老和萧远,空气凝固了,萧远感觉自己仿佛要窒息。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不打扰了。”洛商保持微笑,“站住,萧沫触犯家法,她不能走。”洛商停下脚步,“我不杀人,你应该庆幸我有这个习惯。”
萧远不以为然,把洛商的话当耳边风,萧远习惯了其他人对他毕恭毕敬,变得高傲自大,目中无人。
“给我上。”萧远指着洛商,后面的几个供奉围住洛商。
洛商小心翼翼地拔出长剑,“多有得罪。”横空一腿勾住一人的脖子,把他按倒在地上,借势挥出一剑,硬生生斩断了众人的武器。“我说过,我想走在座的没人拦得住。告辞。”洛商、晋封、萧沫走出门,一众士兵堵住道路,“好像都是新兵。”洛商回头和晋封来了一句。
这话引起不少士兵的敌意,正要一触即发的时候,一身怒喝“退下!”城主匆忙跑来,战战兢兢的在洛商面前行了个礼“手下人不懂事,大人别放心上。”洛商拍拍城主的肩,“当年还只是个郎将,现在当城主了。”
城主恭恭敬敬的说:“还多靠大人提拔。”洛商笑了笑,拨开人群,消失不见。
萧远还很愤慨“城主,这洛商什么来头,您为什么如此怕他?”城主一巴掌扇在萧远脸上,“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知道他俩是谁吗?当年三大帝国时期杀人如麻的四守将,幸亏你遇到的一个是四守将中脾气最好的隐休。如果是旁边的鬼墨,只怕他要杀你,我也拦不住。”萧远一阵后怕,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在干什么,抹了一把冷汗。
三个人走了一段路,晋封察觉出不对劲,“我们不是通缉犯吗?为什么那个城主对我们这么尊敬?”
“因为我先一步抢掉了从央州传来的信件。”慕珉从道路的一边走出来,笑着说道。
“忘了告诉你,三大帝国,那个神算就是在下。”慕珉抖抖袍子,拍掉上面的灰尘。
“我能不能拜托你帮我算个东西?”慕珉点点头。“四大守将的赵冉还活着吗?”洛商死死盯住慕珉的眼睛,生怕有一丝遗憾的神情,洛商有了赵冉活着的消息,这是他继续向前走的希望。
慕珉收起笑容,“他是你朋友?”“他是我兄弟。”洛商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即便如此,他仍然能盼望能来点好的消息。“如果他死了,你会怎么办?”
洛商浑身乏力,萧沫急忙支住洛商的手,“他还活着。但情况不是很好。”“无妨,只要赵冉还活着,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