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觉过后，柳昭把他叫醒，要带他去见唐岚。无间打起精神，跟在柳昭身后时询问道：“师父那一招……练的是什么？”
“天武诀，没想到吧？”柳昭转身想看惊讶表情，却发现对方依然是那副死样子，只得自顾自地叹息一声。他早该确信，无间脑子里都是知识盲区，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他都不会觉得太奇怪。
“天武宗的功夫？”无间猜得到其中关联。
“对，天武宗大一统之后，就强制要求各宗门都必须修行天武诀，以此增加他们的影响力。只要练了天武诀，就难以再修炼其余心法，因此不少人为了修炼得精进，最终投奔了天武宗。而师父是天才，自己悟上了天武诀第七重，放眼天武宗，能达到第七重的也寥寥无几。”
“我要学。”
“不急，你听听师父怎么说，我估摸他正考虑怎么教你。”
“嗯。”无间到了藏书室一楼，见唐岚坐在一圈书架中央翻看典籍。他一进门就单膝跪下，右手握拳支在地上，恭敬地开口呼唤：“师父。”
唐岚哀愁地合上书，“你的一些习惯挺吓人。”
柳昭拉他起来：“别大老远就跪，可以但没必要。”
无间一声不吭地站起来，靠近唐岚时再跪坐下去。
唐岚把一本书翻开，举在他面前：“这是小清心诀，你看看？”
无间：“……”
“哦，你不认字。”唐岚收回书，“看来得亲自教你……此外你还是得认字……柳昭啊……”
柳昭默默把这个苦差事应下：“是，我会催他学认字。”
唐岚点头，再把书的封面展示给无间看，指着上面的字，像在教导一个智障：“看好了，这几个字就是——小清心诀，记住，以后别认错书。”
“这是三个字。”无间的表情宛若也在看智障。
唐岚翻过书，“嗯，我们会假装告诉别人这是清心诀全本，只有内门弟子才明白这是清心诀上册，简称小清心。”
柳昭轻声向无间补充：“下册被称为大清心诀，简称大清心。”
“学了有什么作用？”无间问。
“嗯……”唐岚在脑中组织语言。
柳昭再轻声告诉无间：“先变成小清新，再变成大清新——总之，让你整个人都很清新。”
“请出去。”唐岚瞥柳昭。
柳昭不滚，若无其事地歪过头去看书架。唐岚再想了一会儿，向无间解释道：“可以静心凝神，窥探天理，目前最适合你。这是王乐的功法，自从各宗门都学了天武诀，这里能练成小清心诀的人不算太多，练成大清心诀的更是只有寥寥数人。”
“师父是大清心？”
“只有小清心。我学天武诀太早，一旦被天武诀洗了灵脉，清心诀就再也无法精进。你现在还没灵脉，练不成天武诀，他们也逼不成你，你要是有悟性，就算没灵脉也可以练清心诀，传承我们王乐自己的心法。”
“是。”
“练成了小清心，你的灵脉或许能开，柳昭就是这么开的。”
无间的眼眸一亮，唐岚觉得他此时表情甚是可爱，抬手摸他脸，再把他头发撩顺了，吩咐一声“别动”，从桌案上抽出已经准备好的剪刀，把他头发修一修：“你明天就要去天武宗的学堂里上早课，对其余宗门的弟子友善一点儿，都是小孩子，没恶意，你心智比他们成熟，这些你应该懂。还有，你找一趟夏逸仙，和他聊聊，代我们给他道个歉，我准备点礼物，你帮我捎给他。这次直接拿他当枪使，是我们这群大人的不对，你要与他交个朋友，别让他太伤心。”
“……”无间不太情愿再与夏逸仙打交道，一时没有果断应下。
“对你而言确实很难，但你需要去试试。你应该拓展一下自己的交际，对你头脑有好处。”
“嗯。”无间抿嘴，不敢点头，担心唐岚手一抖让剪子失误。
唐岚把剪下来的头发兜在布里，取出镜子让他照：“以后头发就不剪了，要留长，在你十六岁之前，额头前必须留这个童子发，这是王乐的规矩。”
王乐的规矩不严，但总是很精致。无间的凌乱头发被剪了一茬，竟显得柔顺许多。他特意看了唐岚与柳昭的头发，觉得童子发大概是有刘海的意思，年纪再大些才能把额头前面的头发撩起来。
“挺好看。”柳昭称赞。
唐岚再摸无间的脸，同样肯定道：“无间英气足，脸是很耐看的。”
无间心里洋溢起喜悦，抿嘴露出一丝笑意。
唐岚捏住他下巴，轻声说道：“我也给你吃点甜头，你明天上午把夏逸仙搞定了，我下午就教你小清心诀。”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