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忍着怒气,咬牙问道:“哪里不同?”
“不管兄妹之间发生了多少龃龉,但体内流着相同的血是不会变的。可与王爷却不同了,丈夫今生只有一个,但妻子却可以任意更换。”
李骁奇异的没有发火,因为小妻子语气里似乎有着不易察觉的彷徨与不安,而这种不安,则是来自于他。这令他无比沮丧,忍不住大掌一捞,把小妻子柔软的身子揉进怀里,低头狠狠柔躏了她的柔嫩的粉唇,总算心满意足,这才放开她,恶狠狠地道:“今晚要你好看。”
如情可怜兮兮地瞅着男人凶神恶煞的眼,哀声哀气地讨着绕,“昨晚才,才……做过了呀……”就算年轻气盛,精力过旺,也不是这种表现法吧。
小妻子可怜兮兮的模样却让男人得到无比满足与自豪,忍不住阴阴地掐了她的脸颊,“让你知道为夫的厉害。”
如情好一番花容失色,在男人得意的大笑声中暗自啐了口:切,做那档子事反正又不需她出力,他就算做一整夜她都奉陪。之所以装出怕怕的模样,不过是满足他大男人自我安慰的一种神通心态而已。
如情知道,依杨启宁的性子,就算这回没有成功,说不定还会来第二招更狠的,是以一直让人仔细留杨府的动静。而如美则充当了如情在杨府的最好的内奸。
第二日清晨如美差了人来向如情报告昨晚杨太夫人回到杨府后的战况。
“妹夫究竟说了些什么呀?昨日里老虔婆回来气得脸色灰青一片,一回来便冲到启宁屋子里对启宁一通喝骂,我去的较晚,只依稀听到什么‘你个不要脸不知聒耻的,连累我受尽奚落,一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若是还不肯死心,你要死就去死好了,我不再拦你了……’”
第三日,如美又命人递来消息,“果真如妹妹所言,婆母早已心灰意冷,搁出狠话,要死便死,我绝不阻拦,可惜小姑子却是个死心眼的,虽不再寻死觅活却仍是不肯死心。”
第四日,“这两日都未出院子里,也不好打探虚实,不过此人确是个固执的,妹妹还是要多加小心。”
第五日,“启定似乎很信任那个来自山西的丫头,甚至亲过了自己的乳娘,主仆俩成日里关在屋子里嘀咕着什么,那丫头一看就不知是好货色,却是越发受启宁重视了。”
第六日,“仍是不大出门,不过已平静下来,婆母正四处给她物色婆家。不过我可真替未来的姑爷掬把泪了。”
第七日,第八日也没什么新鲜事,不外乎是杨太夫人走马观花给杨启宁物色对像,似乎都不理解,不是出师不利便是人家后生已有了中意的姑娘。
第九日,第十日,第十一日,杨府又恢复了平静,如美也打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来,但如情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只让人抓了几绽银子赏了洪嬷嬷,让她继续打听。一有消息便来通知她。
洪嬷嬷得了银子,对如情又一通保证,打探得更勤了,但之后这些消息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说的最多的便是杨太夫人为女儿的婚事操透了心。如情先是幸灾乐祸,后来又担忧起来,如果这姓杨的嫁不出去,万一又赖给李骁这可怎么办才好?
三月中旬的京城,仍然下了几场小雪,伴随着雪花的飘舞,王府后山上那处桃林也开花了。粉红色的花瓣拌随着雪花的飞舞,几个穿着绯色衣裙的婢女穿梭在树林间,从雪地里轻巧地拾起开得红艳的花瓣,或在桃枝上采摘着已成熟的花蕊,偶尔有风指过,枝叶的堆积的雪花随着花瓣一道簌簌地飘落空中,婢女们的衣裳上落下雪花与红艳艳的花瓣,远远望去,却也如诗如画。
在这个桃花醉人的时节里,太妃已让人把烫金的请柬纷纷发放了出去,美其名曰:请昔日闺蜜前来赏花。
如情身为王府主母,自当陪同在一旁,赏花,喝去年新酿的梅子酒,品御赐的雨前龙井,尝厨娘亲手做的烙油酥与烤全鹅,偶尔也应景地捞两句感性的诗句来,得到好一番夸赞。
在客人面前,太妃也给这个媳妇面子,亲亲热热地带在身边,很是夸了几句,在旁的婆媳眼里,真是又羡又妒,如情笑得春风拂面,更让世人感叹,这个靖王妃,当真有福气呀。
至于前些日子杨启宁事件,有个冒失的夫人倒也提及两句,太妃却淡淡地道:“堂堂候府嫡女,如何会委屈做小?姐姐可别信这些无中生有的传言,没的坏了人家闺女名声。”
庆昌候府在京中还算是热门世家,这群妇人倒也深谱交际之道,见太妃无意多说此事,也就不敢多言。但却拿异样的目光望着如情。
那日张杨两位夫人登门的事儿,虽是秘密进行,但那日王府的一个小厮奔至骁骑营在众目睦睦之下对李骁说着“王爷,大事不好了。英国公夫人和庆昌候府太夫人同时登门威逼王妃,要王妃同意杨姑娘给王爷做侧妃”,虽说军营是男人的天下,但男人也是爱八卦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就算靖王府保持沉默,杨太夫人张夫人三缄其口也是止不住的流言满天飞。
反正,庆昌候府杨太夫人和英国公夫人威逼靖王妃同意让杨启宁进门为侧妃的事儿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虽说这群闺蜜知道太妃与杨太夫人的关系,不好在太妃跟前说杨太夫人的不是,但打听些虚实还是成的,却不料太妃并不愿多谈此事,也就作罢。
不过……这群人精似的贵妇们在各自心里迅速过滤了下,便知道传言应该是真的了。以太妃的手腕,平时候赏花呀,品蟹呀,尝新鲜吃食呀,都是少不了杨太夫人及张夫人的,偏今日里邀了她们,却未邀此二人,料定关系已经弄僵了,心里窃喜的同时,不免对如情高看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