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见如情早已止不住地打哈欠,卸了粉脂后,她眼睛下方的青影越发明显,想着这丫头最是好吃懒做,昨天撑到很晚才睡,今日里又扮了一整天的淑女和贤慧,也颇是心疼,待洗好了脚,便让底下人退下,自己抱了如情上了床,如情还未睡死,但实在不想动了,任由李骁抱着她上了床,身子一沾上柔软的大床,她立马把身子缩成熟虾状,弓着屁股抱着枕头睡了个人事不知。
盯着她的睡相良久,李骁却苦笑,冬天的夜本就漫长,他却又要苦熬一夜。
总算李骁还晓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如情没被搔扰之下,一觉睡到天亮,这回睡得通身舒泰,前两天的疲倦一扫而光,天刚蒙蒙亮便给起了身,只是在爬出被窝时,不小心吵醒了李骁,李骁拦着她的腰,又把她弄成被窝里,“这要去哪?”
男人粗重的鼻息就喷在脖子处,如情受不了这种痒,推了推,“快放开我啦,我要如厕。”
李骁又重重吻了她,总算放开了她,如情如完厕回来,看看天色,又看了桌上的漏斗,唉,卯时三刻了,该起床了,梳洗好后,侍候了男人,还要过去侍候公婆呢。
李骁在床上等了半天不见如情上床,转身,发现外头已进来了侍女替如情更衣了,不由纳闷,“还早呢,不多睡会儿?”
如情一脸贤慧地道:“王爷再多睡会儿,我先去给公婆请安了。”
李骁嗤笑一声:“要扮贤惠也不是这个时候。父王这时候应该在练拳,你去了反而不好。母妃嘛,估计还在睡,你去也白搭。”
如情呆了呆,“那,我该什么时候去呢?”
“再睡一会儿吧,母妃也和你一个样,最爱睡懒觉的,不到日上三竽是起不来的。你早去了反不好。”
如情迟疑着,李骁等得不耐,上了床把她拦腰就抱上了床,如情红着脸轻叫:“还有外人呢。”待她抬起头时,只看到沉香出去的背影,又捶枕边人,这个大坏蛋。她多年的良好形像全毁于一旦了。
再睡了回笼觉后,天色已大亮,如情穿戴妥当便去向公婆请安,果真如李骁所说,靖太王妃起的很迟,这时候也才刚才从床上起来,如情便侍候她洗嗽,端茶水,侍候婆母洗脸,作了一番样子后,靖太王妃见她至始至终都恭敬异常,做事俐落勤快,对她再也生不出任何挑剔心,便温和地让她回去了。
如情最是喜欢听这么一句话,又坚持了会,这才离去。
回到隆仙居,如情望着院子里一群丫头,又得意起来,这会子总轮到她被人请安了。
经过昨日的一番敲打,及亲眼瞧到香姨娘的下场为榜样后,今日这些姨娘们很是安份,恭敬给如情请了安,如情照例训戒了几句“安份守已,谨守规矩”便让她们回去了。
接下来便是用膳,如情第一回在隆仙居与李骁私下用膳,今日侍候在隆仙居的又是另两名大丫头,叫香茗和流月。也不知这二人本就是训练有素,还是忌惮妙音月兰的下场,对如情侍候得极外尽心,底下丫头们更不说了,如情所到之处,全恭恭敬敬服服贴贴,如情很是满意,忽然觉得,王妃这个职业其实也不算太糟糕的。
到了翌日,如情发现,前来请安的姨娘们居然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沫红抹粉,并且一个个还穿得格外精神,尤其在面对李骁时,细声细语,嗲得她快全身鸡皮起了疙瘩。
如情摸不清状况,不明白昨日还安份守已的她们怎么今日全变了样了。
“哟,今日什么日子,你们一个个穿的这么精神。”如情忍着哈欠,努力保持着端庄的面容,笑问底下眼神又开始不安份的姨娘们。
尤其玉姨娘还手上端了粥来,请如情品偿,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玉姨娘恭身回道:“贱妾听闻王妃身子不便,瞧着王妃这两日气色也不大好,特意给王妃熬了首乌枸杞粥,王妃,粥是刚熬好的,王妃可趁热喝下。”
清晨起来,又不用去向婆母请安,今日如情睡了个饱,但是,脑袋却还处于罢工状态,听闻玉姨娘这翻话,仍是呆头呆脑地望向李骁,笑了两声,“玉姨娘还真够贴心的。”然后命玲珑接过熬得黑乎乎的粥,对玉姨娘道:“想不到你眼力够好,我身子不适居然瞧出来了。真够细心的。”忽然想到什么,顿住,若她猜得没错,这首乌枸杞好像是补血气的吧?
陡然间,如情总算明白过来这群女人打什么主意了,神色微冷,哪还有心情享受她们的恭敬,便开始下逐客令。
这群女人虽依依不舍,却在临走前,原侧妃牵着盟哥儿的小手,对李骁一脸慈母风范,“王爷,盟哥儿最近总算学会写字了,已认得好多字,王爷可抽空瞧瞧,盟哥儿肯定更高兴。”然后捏了盟哥儿的手,盟哥儿果真以孺慕的目光盯着父亲。
李骁望着盟哥儿可怜巴巴的神情,心中一软,点头,“乖,留下来一道用膳吧。为父顺便也考考你。”
盟哥儿欢天喜地点头,又怯生生望了如情。如情转头与玉琴道:“还不吩咐下去,多备一双筷子。”
一旁的原侧妃听到,又可怜巴巴地望向李骁。
李骁好笑地望了如情一眼,对她淡道:“你先回去吧,待用过了饭,我自会差人把盟哥儿送回去。”
原侧妃心下跺脚,却也只能无耐接受,三步一回头地望着盟哥儿,含恨离去。
玉姨娘见夹盟哥儿也折戟的原侧妃的下场,哪里还敢造次,只向李骁福了身子,声音甜甜,“知道王爷最爱君子兰,先前王爷赏我的那盆长势甚好,王爷若得空,可去妾身屋里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