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妃似乎也没有在意，接着道：“哀家当年把你生出来，见没生出个儿子，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陛下能失足一次，怕是不会有第二次，没有儿子，哀家在宫中恐怕就难以立足了。”太皇太妃叹了口气，难掩幽怨。
德惠长公主心里怒火中烧，咬合肌鼓起复又落下，鼓起复又落下......难道当初是她想要出生的吗？天知道她作为一个没有地位的庶女在这皇宫之中活下来是有多么艰难，她，堂堂的公主，还不如一个大臣的女儿呢，每天只能是瞧着别人的脸色，用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这才苟且偷生。
太皇太妃好容易才从自己的哀叹中走出来，道：“不过，好在你这丫头确实有几分本事，竟然将皇后哄得服服帖帖的。有皇后的庇护，母妃的日子这才好过起来。后来我也想开了，便是真有了儿子又能如何？皇后还有那些个贵妃、嫔妃都不是省油的灯，怎么也轮不到我儿子。说不准这儿子还会把我给害死呢，不如你这小丫头来的省心。”
德惠长公主冷笑一下，没有回话。
太皇太妃也没注意，只是道：“不过，你这孩子心太高了，总是要操控着一切，这才罢休。给你找了个听话的姑爷，你却又瞧不上。”太皇太妃叹了口气道，“不知足，不知足啊......先不说，历代驸马都不能参政，就算是你的夫君真有几分本事，做了权臣。你觉得他还会把你这个没权没势的公主放在眼里吗？”
“母妃教训的是，”德惠冷冷地说道，“儿臣如今已经很是知足了，母妃长寿，如今高居太皇太妃之位，儿臣跟着也享荣光。确实不该再插手朝廷的事了。”知足？实在不知道是谁不知足。
“是啊，你啊，都已经出嫁，为府上的事情费心还不够，还担忧着宫中的事情，当真是不嫌疲累。就是母妃我，都想着等陛下再大些，就撒手不管，安心礼佛了。”太皇太妃有些无奈又疲累地摆手，嘴角却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德惠长公主微微一哂，道：“害，可不是，这朝廷之事多累心啊。好在陛下虽然年幼但处事成熟。大臣们都说不输皇兄当年呢，想来也不用母妃担心。”
太皇太妃脸上的笑容一滞，干笑两声，道：“对对对，仁美确实厉害，有时候看着不像是他这个年龄做出来的事情。不过，到底岁数在这儿，还是难免担心意气用事，特别是，若是牵扯到祜儿，啧啧啧，陛下就未必清醒了。”
德惠长公主微微点头，道：“母妃说的是，只是，他们兄妹俩，儿臣看着都是一个样子。跟武穆皇后，活脱一个模子出来的。”德惠长公主目光飘向太皇太妃，见她听到武穆皇后的名字，脸上那抹不自然，嘴角就难以抑制地抽动，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幽幽地叹出一口气，“都固执得很，听不进别人意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