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函语放下手中酒杯,坐直了身子,刚才那副潇洒模样瞬间收敛,表情也突然严肃起来,直直的看着南冷月,“开门见山的说吧,宸王殿下,在下很钦佩您。同为女子,您年少为国出战,创下屡屡战功,这是每一个热血女儿的梦想。”眼中闪耀着丝丝火光,是对战场的向往。“然而在下空有一腔抱负,却未曾有良机能做些什么,今日斗胆向您和小将军自荐,若有用的到在下的地方,定当义不容辞。”
南冷月看她的眼神中有热血,有不甘,更多的是坚定。原来我大夜百姓中还有如此女子,好!初识那日冷月就对她有着不同别人的赏识,可能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对她有着莫名的吸引,这是英豪之间的惺惺相惜。其实此刻冷月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却仍说道“秦姑娘是否还有事要告知我等?”是的,她在等她的解释,一个她为何消息如此灵通的解释。一般要探听消息一定得有自己的渠道,那么既然要用人,就不应该互相猜疑,所以她在等她的坦白,既然她毫不避讳的将这些事说给她们听,定时也没准备隐瞒。
“在座各位可知这醉花楼的东家何许人也?”秦函语玩味道。
“听说是一神秘女子,不怎露面,楼中大小事都交由鸨父处理,只有在每次选出的花魁,竞标第一夜时才会出现,毕竟是赚银子的好机会。更何况每每花魁第一夜都能叫出天价,有的商贾富豪甚至直接豪气替人赎身带走,毕竟都是未经人事的标志人儿,这种大场面还是得东家在场做主的。但听闻好像每次也只是坐在厢房中,未露过面,由下人代为传达决策。”这等子事儿洛沐烟是知道的,虽不曾踏足青楼,但这些消息她也不会放过。
“那军师可知是哪间厢房?”秦函语笑道。
“难道...是这间!”她早该想到,为何一进来下人就将他们直接带到这间房,还是如此占据优势的地方,竟然没有人预定。
“当然。这可是我专属的厢房,旁人有钱也订不到。”秦函语本就准备跟他们摊牌,一点都没有被人识破身份的尴尬于慌张。“这醉香楼是我收集情报的地方,来的客人五花八门,总有些你们这些官家打听不到的事,在这却轻而易举的能探到。我不是说了,在下爱好逛青楼。哈哈哈...”说着看向了一旁的尉迟汐。
尉迟汐脸色涨红,“谁知道你说的逛青楼是这么个意思。”她也不是扭捏的人,在听到秦函语刚才那一番自白之后,先前产生的嫌隙瞬间抹平,只觉得这女子颇具豪气,是个真女人。
“你这样将底拖出,不怕对你不利?”冷月问道。
“呵,殿下说笑了,若是宸王殿下想要我醉花楼,我拱手送上又有何难。”轻飘飘的一句话,好像这偌大产业与她无半毛钱关系。
“本王可不要,你将此处打理的甚好,只需继续保持即可。”冷月轻笑。
“那在下只好领命了。不过...我倒真的有个礼物赠与殿下,至于殿下是否能纳得,就看殿下本事了。”秦函语笑着说。
“何物?”
“殿下日后便知。”
“无妨,不过本王还有一事,望函语莫要推辞。”
“嗯?”
“本王军中正好缺少良将统领,函语可愿为本王训练一支极擅射术的兵?”若能拥有一支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的弓箭兵,就可大大减少近身赤搏的情况,这样无疑是能够降低损失的办法,在日后排兵布阵时也大有益处。
“这有何难,就怕殿下军中士兵吃不得苦,那就不怪我了。”
“本王的兵,个个都是战士,没有那等废物。改日,你亲自去挑选,选中之人直接带走。”
秦函语传来下人,四人边用膳边交谈,大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对各自掌握的信息又互通了一番,可以肯定的是,那日设计掳人之人就是南兮婧,冷月眼中寒气聚集,深不见底。
刚从醉花楼后院茅房出来,冷月就看到一道红色的人影闪入旁边柴房,那人进去的瞬间关上了门,从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冷月隐蔽到柴房窗边,屏气凝神听里面的动静。刚才那人影好生眼熟,不知他又在盘算什么。
“公子,这是近几日卖出画作的收入,您收好。”伴随着钱袋交付的声音,房中之人将一袋银两交予红衣男子手中,之后小心翼翼退出柴房。过了半晌那男子才从里面出来。
冷月靠在门边,等他一出来便出声道,“花翎公子,又见面了。”
红衣男子闻声一惊,吓了一跳,幸好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尖叫出声。“是你。你在这干嘛?偷偷摸摸的吓人。”
冷月无语,到底是谁偷偷摸摸了。“在下路过此处,见有鬼祟之人出没,便等候查看一番。”
“你说谁鬼祟呢!”花翎气结,两扇长睫毛因主人此刻的激动扑闪扑闪,甚是俏皮可爱。“我看你才不是什么好人。那日和那两个女人一起,口口声声说着醉花楼这等烟花之地,好像永远不会踏足一样,这才多久,怎不见你那日般义正严辞了。”男子讥讽道。心中更是不屑,原来这幅模样的人,也需要从青楼找乐子,这相貌围在身边的男子肯定不少,还不知足,女人果然都一样。
“谁说来这就一定是寻花问柳?”知他定是将自己当作来寻欢作乐之徒,冷月难得的开口解释。“在下与友人有要事相商,顺道来捎两瓶公子那日所提之酒,难道不是公子说要买酒就得来这儿的吗。”
花翎半信半疑,“你真是来买酒的?”
“是。”冷月本也准备带几瓶桃花醉回去给府中几人尝尝,虽不是特地为酒而来,这么说却也没什么不妥。“家中夫侍曾有幸尝过公子的酒,不甚喜爱,故嘱咐在下定要再给他带些。”
“什么?你成亲了?”脱口而出的瞬间花翎就后悔了,她成亲与否跟自己何干,听到她提及自己已有夫侍竟然自然的问出了口。
“是。有何不妥?”难不成自己看起来就应该是形单影只,活该孤单的样子吗,冷月暗叹。
“没,没什么。我就是好奇。你让你夫侍饮酒?”一般成亲女子是不会喜欢看到自己夫郎无事饮酒的,就算没有成亲也不会喜欢成日饮酒的男子。可身在他们这一行的男子却无法避免,成日陪客饮酒取悦客人,所以对于她说特地来给夫侍买酒,他很纳闷。
“为何不让?”冷月轻松的笑着反问,“他爱吃什么,想喝什么,又不是似摘月般难办,为何不满足他?在家中饮酒,只要我能护其周全,又有何惧,他开心就好。”是啊,只要他们开心,只要她能办到,别说买几壶酒,就是真让她去摘月亮她可能都得想想办法。可她知道,他们不会为难她,更不会提些无理要求,想到这脸色都变得柔和起来,幸福不言而喻。
听到这一席话的花翎,如被雷击中心脏,竟有如此珍视夫郎的女子,而且好像,在她眼里更多的是尊重,并不是一味的去要求对方听自己什么。‘他开心就好。’这几个字一直回荡在他耳边,真的只要他开心就好吗。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此刻他的脸上充满了羡慕,可他却只是愣在那里,回想着她刚刚说的话。
冷月正准备说什么,忽听见有人走近,忙拉着花翎躲到柴房中的稻草堆后面。花翎瞬间回神,两人都放轻了呼吸。
从草堆的缝隙可以看到,柴房中进来了一女一男,花翎看出男的是楼中一小倌的贴身仆人,女的却不是楼中的人。两人动作暧昧,一关上门那女的手就开始不老实,在男子身上摸来抚去,一看就是来这偷,情的。花翎瞬间脸红,虽是听得不少教习,可这真人教学他才没看过,心跳的生怕外面的人听到。在看旁边人若无其事,好像此刻她看到的是两头牛,或者两头猪还是两条狗,反正淡定的让人没法想象他们此刻即将目睹一场活春,宫。‘果然是成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女子迫不及待的扯下了男子的外衣,一只手已经探了进去,碰到的一瞬男子发出了满足声音,女子似被鼓励了一般,扯衣速度更快,一瞬间那男子已经一,丝,不,挂的躺在了她怀里,嘴里还不断的呻,吟。就在女子俯下身去准备动作的那一刹,一只手将花翎的头埋进自己胸前,随后双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别看,别听。”冷月在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花翎此刻已经完全听不到那两人发出的淫,靡之音,满脑子都是身边这的人轻柔的那句‘别看,别听。’好像这是世间最美的声音,一直飘荡在自己的上空。她身上好香,这是...兰花?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埋首在她胸前,他的脸就跟烧着了一样烫,嘴角却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直到那两人完事,他们才随后走出柴房,尴尬的氛围,都不知说什么好。“我先走了,公子保重。”冷月打过招呼便转身离开,花翎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她飒爽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