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每周在老地方见面吗?”王妹丁质问道。
“妹丁,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我以后慢慢跟你解释好吗?”
解释你妹!王妹丁心里恶狠狠地骂道。她眼里最容不得沙子,无论如何,王民剑在这件事情上将王阳敏放在了自己的前面,她会一辈子都记住的。王妹丁还是直直地瞪着王民剑,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淌了下来。
“妹丁你别哭行吗?”看见王妹丁哭了,王民剑有点慌乱,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王妹丁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每周的约会不来了,微信也不给我发消息了,是不打算跟我处了的意思吗?”
“没有!”这可把王民剑急坏了,他最近为王阳敏的事情操碎了心,根本没心思想其他的事情,甚至把王妹丁给忽略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妹丁,实话跟你说吧,阳敏嫁给王勇,都是因为我!这是我欠她的!”王民剑把心一横,咬着牙说了出口,“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从小学到现在,再到遥远的未来,这辈子,我唯你王妹丁不娶!但是,阳敏为我付出太多了,这是我欠她的,我必须先还清了,请你原谅我……”
“究竟是什么事情?”
“请恕我不能说,妹丁,真的,你原谅我……”
“所以你们之间还有一件我不能知道的事情是吗?”
“不是我们之间有一件不能告人的事情,是这件事的原因关系到她个人的……”王民剑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妹丁,我答应你,今后无论我多忙,都一定会按时给你发消息,关心你,请你原谅我,好吗?”
如果不原谅你,我又能如何?王妹丁心里在流泪,她讨厌这样的关系,但是她不甘心,好像被别的女人活生生夺走了深爱着自己的男人一样,她心里难受。
“请你在这件事情上给我一定的空间,请求你,好吗?”
看着王民剑那哀求的眼神,王妹丁心又软,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时,王民剑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场面突然变得安静起来。突然,一辆摩托车驶过,“轰轰”的声音打破了临时的沉默,两人像被窥探了隐私一样,不约而同地往四周扫视,神情很不自然。
“哟,这不是王大才女和王民剑嘛!”突然,坐在摩托车后座的人喊了一声。
王妹丁和王民剑抬头一看,看见王巢曲父亲载着王巢曲疾驰而去,王巢曲回头朝两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王妹丁不喜欢这笑容。
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王民剑果然每天按时给王妹丁发消息问安,但他似乎总是很忙,每次发消息的时候都不再秒回了,反而隔了老半天才回一句话。王妹丁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或许在忙自己的学习,或许在忙王阳敏的事情。两人每周的见面也取消了,王妹丁偶尔回一趟家,总能看见王民剑在王勇家里参加“世界大战”,王妹丁不知道他这样“用功”,今年的高考结果会是如何,但是她也不好管。既然已经取消每周的约会的,王妹丁也没有必要每周都回家了,也省得来回跑。
但是国庆节来了,假期比较长,而且王妹丁也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有点想爸妈了。于是她在酒店打了三天兼职,决定抽两天时间回家看看。宿舍里的女生家里都离学校比较远,她们都没有回家。
“哎!王大才女,真巧啊!”
村路口,王妹丁刚下大巴车,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喊声,她回头一看,果然是王巢曲。
“回来过国庆啊?”王巢曲嬉皮笑脸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妹丁看。
王妹丁“嗯”了一声便往家里赶。王巢曲和王巣枫是兄妹,虽然年长一岁,但是成绩不好留级了。人长得倒不错,但从小便是个色胚子,小学的时候就同时撩好几个小女生,长大后在村里的风评也不好。王妹丁可不想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别急着走嘛~”王巢曲却追上来,“老同学那么久没见了,聊聊天啊。”
“巢曲!走了!”突然,不远处一个男人喊了一声,王妹丁顺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王巢曲的爸爸。
“等等!”王巢曲还在缠着王妹丁,“王大才女,我好像没有你微信啊,加个微信呗。”
王妹丁很想一走了之,但是大家毕竟是同学,这样很不礼貌,她迟疑地站着,最终还是掏出了手机,加了王巢曲微信。王巢曲加了微信后说了一句“常联系啊”,就跑到他爸爸身边去了。
“你看你这点出息!”远远地,王妹丁听见了王巢曲爸爸的声音,“赚钱不见你那么积极?”说话时,王巢曲已经上了爸爸的摩托车。
“我怎么了?”王巢曲好像很不满,“这能怪我吗?你不是一样没有出息?如果你有出息,你的儿子至于这么没出息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王巢曲爸爸已经发动了摩托车,因为生气,车子开得有点晃荡,不是特别平稳。
“说几遍都一样……”
两父子的声音随着摩托车的笛声越来越小,最终王妹丁什么也听不见了,两父子也消失在王妹丁的视线中。王巢曲家里是做家居装潢生意的,而且是上门服务。只要有客户下单,他们就会赶到最近的市集购买材料,然后又赶到客户家中服务。当然价钱肯定是提前谈好的,成本什么的王巢曲爸爸会提前算好。其实王巢曲家的生意在村里也不算小,家里还盖了三层房子,里外都装修了,弄得像栋小别墅一样,在村里算不错的了。
王妹丁看着王巢曲父子俩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她看了一眼王巢曲的微信头像,然后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往家里赶去。一路上,村里不少人都在谈论王勇和王阳敏的事情,连带王民剑也在谈论的话题之中。
“妈,王阳敏和王勇天天打架吗?”回到家后,王妹丁忍不住问了。
“人家夫妻是不是天天打架,我怎么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别老是掺和别人的家事!”不知道为什么,妈妈突然很生气,“王民剑跑去和人家老婆扯得不清不楚的,你倒和王民剑扯得不清不楚的,你们要丢谁家的脸?”
“妈!”王妹丁气死了,自己就随口问了一句,却引来了一顿骂,“我不就关心一下小学同学而已嘛。”
“关心一下小学同学?”妈妈却更加生气了,抱着一个虾笼停住,“王民剑一心怂恿人家夫妻离婚,拆散人家家庭,什么劣质男人,你王妹丁却像个婊子一样恶心巴巴地贴着他!王妹丁,我没想到你有这么贱啊?”
你永远无法想象被自己亲生母亲骂婊子的心境是怎样的。王妹丁听到那个词的时候,眼睛“噌”地一下,不争气地红了,鼻子一酸,眼泪哇哇就流了下来。
“你还有脸哭?”女儿突然放声大哭,妈妈也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她并没有安慰王妹丁,而是抱着虾笼走出门口去了,一边走一边还在生气地喊着:“该哭的是我,我生出了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儿,我还有什么脸走在村里?我挖一条地洞天天在地下钻来钻去好了!”
王妹丁快要崩溃了,她没有勇气再听自己的妈妈对自己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她跑上楼去,钻进被窝里,拿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被单可塞不住流言,王妹丁似乎还能听见隔壁家梁梳茕过来凑热闹似的说道:
“对!女儿就要这样教,不要让她将来变得跟隔壁那个贱种一样!”
接下来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看什么,别看了,人家说的就是你!赶快编,别想偷懒,每次都是缝两针人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非得治治你不可!”
“你收敛点,毕竟她是我们的家婆,大伯和王升知道了可不好。”这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听方向是从王露家传来的,应该是淙美那俩儿媳妇。
“就你多事!”这次声音的距离又变近了,王妹丁听得出这是王时光的声音。“以为自己是教育专家?闲别人的家事不够大?死老婆子臭不要脸在这指手画脚!”
“死佬你说什么呢?看着老情人受儿媳妇欺负心里不好受?她那是自作自受,人在做天在看,这就是报应!”
……
再在家里待下去,王妹丁就要得神经病了,她甩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干净利落地赶紧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回学校去。
“你干嘛打我女儿?”
王妹丁拖着行李箱下楼梯的时候,听到了隔壁家传来一声大吼,王妹丁不由自主地望了过去,说话的是王时光的儿子王时荣,他正指着自己的老婆。
“我想打就打,她不听话我就要打。”王时荣老婆昂起脑袋,圆圆鼓鼓的大肚子很吸引人的眼球,这肚子起码得怀孕有八个月了。
“你说什么她都得听吗?”王时荣向老婆走近了一步,气势汹汹,“那平时我说什么你为什么不听?”
“我为什么要听?”王时荣老婆很气愤,“你娶我之前答应不用我干一点儿活的!”
王时荣似乎没有为自己昔日的承诺感到不妥,他依然大喊大叫着:“你凭什么不用干活?我妈天天给你做饭吃,还要编虾笼,你为什么不用干活?”
“我就是不用干活,怎么样啊?你能……”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打在了王时荣老婆的脸上。当然,是王时荣自己打的。王时荣老婆显然非常吃惊,她瞪大了眼睛,半天憋不出一个“你”字,“啪”的又一声,打在了另一边脸上。王时荣老婆整个人都愣住了,傻呆了半天终于“哇”地一声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拿起手上的手机就拨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