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女帝捂住腹部的伤口，看着面前的男子，轻笑道：“没想到鼎鼎大名的军师是你啊……皇子殿下。”
男子冷冷地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女帝，将手中的剑抵在她的脖颈，道：“你还有什么想遗言么。”
见状，女帝轻笑一声，“皇子殿下是想问朕……关于她临终前的事吧。”
叶恒顿了一下，抿着唇，不发一言。
“你知道她最后和朕说了什么吗？”
叶恒手一颤，剑从女帝手臂划过，血瞬间浸湿了衣襟，女帝也没有在意，自顾自地说道：“她说，你是她一生的执念。”
闻言，叶恒垂眸，手微微颤抖，“……够了。”
“她是自杀的，以你平安作为交换。”女帝定定地望着他，“她要求朕在她死之后把将军府烧掉，说这样能和你告个别。”
“别再说了！”叶恒举着剑，想要刺向女帝，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女帝自嘲般笑了笑：“更可笑的是，她让朕转告你，不要复仇，好好活下去。”
叶恒闭上眼，泪珠不断从脸颊旁划过，开口已是哑声：“她这是……在惩罚我。”
原本他想要随她而去，漓拦住了他，说他要好好活着，替她复仇。
现在他即将复仇成功，却听见她说不要复仇，要他好好活着……
一个人，活在这令人绝望的世界上。
女帝勾了勾唇，猛地发力，夺去叶恒手中的剑，自缢于殿阁之中。
恍惚间，女帝眼前掠过年少的情景。
年少时的慕柒笑着对她伸出手，对她说：“公主殿下，今后就由我来护着您。您当女帝，我就做守护您的将军！”
当时的小公主笑着道，好。
之后她做了女帝，慕柒也应了当初的诺言，成为了将军，一直护着她。
可是，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夺走一些东西，譬如初心，譬如情谊。
女帝渐渐淡忘了当初希望的和平，变得野心勃勃；也渐渐淡忘了两人的情谊，以至于在慕柒与她君臣相称时，认为慕柒与她生疏了，浑然不觉是自己先将二人的关系越推越远。
而直到这一刻，牧楚才惊觉，原来改变的一直不是慕柒，而是她自己。
她恍惚看见慕柒身着白衣，向她伸出手，轻笑道：“女皇陛下，臣来接你了。”
女帝笑了笑，轻声回道，好。
*
“话说慕将军一世英名，最终为了敌国皇子叶恒，抗旨不遵，死于将军府……”
“一世英名，因美人误，真可谓红颜祸水啊……”听着说书人讲到这，一人感慨道。
“可不是！若不是那个叶恒，牧国现在已经一统天下了！何至于落得个割地的下场……”
“哎，小声点儿！”另一个人拍了拍他，压低声音道：“现在这里可是叶国的领土！要是被哪个不怀好意的人听到了，你脑袋就搬家了！”
说完，就看着一个离他们不远的人。
那人虽身穿素衣，却无端给人一种达官贵人之感。
他不经意地瞥了眼那些人，随即起身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