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恒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马车里。
他怔愣了片刻，掀开一旁的帘子往外看了看。
四周隐隐泛着的红光让叶恒勉强看出这是城郊的森林，他来时曾经过这里。
外面的人似乎听到声响，停下马沉声道：“醒了？”
“……嗯。”
外面的人似乎来者不善，叶恒警惕地拿出刀，盘算着如何出去。
车外的人静了片刻，猛地驾着马车加快了速度，叶恒在颠簸中抓紧附近的把手，指尖微微泛白。
不知过了多久，在叶恒快要吐出来时，马车才猛地停下。
外面的人拉开帘子走了进来，猝不及防的揍了叶恒一拳。
叶恒微微皱眉，看清来人楞了一下，“怎么是你？”
漓微红着眼，握紧着拳挥向他，最终在碰到他时堪堪停住，砸向一旁的马车。
叶恒看着漓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个不好的猜测，问道：“……她呢？”
闻言，漓眼眶更红了。
他把叶恒拽出来，指着马车身后嘶哑道：“那里。”
叶恒看着漓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里一片大火，燃烧着整个将军府。
叶恒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耳边只有漓怒吼的声音：“牧国要攻打叶国，将军她为了你！抗旨不遵，女皇一怒之下派人烧了将军府，把府里的人都杀尽！”
“原本将军一人可以逃出来……”
漓颤声道：“她让我带你走，自己一人孤身挡着他们……”
后来的话，叶恒没有听清，他惨白着脸晕了过去，眼睛闭上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见火光里慕柒受伤的身影，看见慕柒转过来往这里看了一眼，最终在火光中消失。
*
叶恒再次睁眼时，已经过了三天。
漓抬眼看见醒来的叶恒，把汤药往桌上一放，走了出去。
在门外，漓停了一下，沉声道：“这是她留下的……药，给你的，这次不要再浪费了。”
叶恒望着药楞了许久，还是喝了下去。
浓厚的铁锈味儿在口中蔓延，叶恒险些吐出来。
过了一会儿，叶恒皱着眉，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血中夹杂着一些还在蠕动的虫子。
见状，叶恒脸色惨白。
他见过那个虫子。
那是叶国独有的蛊毒，中蛊者一般活不过25岁。
一般中蛊者都不会察觉到自身情况有异，只是在发作时偶尔会像平常一样发烧，在不知不觉中缺失些记忆。
而解药是下蛊者的心头血，还必须是自愿的。
但是……
叶恒垂下眼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但是……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解毒……
让一个心甘情愿为中蛊者死的人，杀了下蛊者并喝下他的心头血，把药效转移到他身上。
但在转移后，那人会受蚀骨钻心之痛……
叶恒闭上眼，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漓又转而回来，扔给他一个东西。
他看了眼，神情恍惚，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场景。
他颤声道：“这是……”
“她的东西。”漓嗤笑一声，“几年来从未离手过，但这次她让我扔了……我猜这是你给她的吧。”
他眼神冰冷，看着失神的叶恒道：“她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个……”
他到底没有说出什么狠话，只是撇下他出去，离开前还说了句：“她让你好好活下去，你别去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