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开宗立派
永远不要低估民众的力量，这一点唐猛今天算是有了真切的体会。
唐猛和乌石谈了一下自己的初步设想，在那块荒地上划出一块长约七十米，宽约三十五米的地块，先把围墙建好再说。其实所谓的围墙，不是砖石的，也不是夯土的，唐猛的要求只是竖几十根柱子，中间用树枝木板之类的材料串联起来，只要外面看不透就行。
乌石领命而去，很快就有人陆陆续续的开到工地，不到一个小时居然来了一百多个人。人来了还不算，他们个个都带着材料，有的抗跟木头，有的背捆树杈，有的带来满框的树皮绳子。总长两百多米的栅栏墙，平均到每个人头上只有一米多一点，不到一个下午就建成了。
望着这堵郁郁葱葱，高近三米，大多数材料都是新鲜树枝，像军队营寨的围墙，唐猛觉得不可思议。
太快了，不但栅栏墙建好了，里面的地也平整的差不多了。
对于这样的速度唐猛大感满意，立刻按照约定支付了每人一个刀币的报酬。
唐猛告诉乌石，因为人太多，这边的工人就不管饭了，直接折算成五十个刀币，让他们自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虽然没能吃到传说中的大碗肥肉，但是却得到了钱，村民们一样高兴。
“乌石族长，你们村里有没有石磨？”唐猛在聚贤庄的时候看到过面饼，知道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相应的粉碎技术。
乌石挠挠头：“唐先生是要磨米吧？那东西只有贵人家里有，另外百工司的石匠也可以做。我们村里的米，都是舂出来的。”
舂米虽然可取，但是效率低，用途单一。不过既然百工司的石匠可以做，那就不成问题了。唐猛继续问道：“那你们村里有人会酿酒吗？”
“有，我就会酿酒。”乌石立刻意气风发起来，说道：“城南村有给丰侯酿酒的任务，每年都要用五千斤粮食酿酒。唐先生想喝酒吗，我这就去给你拿一罐子来。”
很快，一罐浊酒送到了唐猛面前。
唐猛闻了闻，和聚贤庄看到的那种酒差不多，呈米黄色，气味香甜，有股淡淡的酒味。喝一口，和后世的米酒差不多，但是度数估计只有十度左右。
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蒸馏技术，即便王宫贵胄喝的也是低度酒，不过这难不倒唐猛。只要做几个简单的小装置，利用酒精和水的沸点差，就能得到度数较高，质地清澈的烧酒了。
唐猛放下瓦罐，说道：“乌石族长，能否替我酿造一些这样的酒，我要五千斤。”
“只要有足够的粮食，足够的大瓦缸，我能在十五天内酿造五千斤。”乌石满脸疑惑：“唐先生，你要喝酒随时可以去我那里拿，一下子酿造五千斤，时间长了会变酸，浪费了。”
唐猛笑道：“无妨，我有能够让酒不变酸的方法。”
第二天天一亮，乌石和麦秸带着七八个村民，赶着四辆牛车进城，开始了新一轮的大采购。
这次采购耗资两千多个刀币，包括十几个硕大的瓦岗，上万斤粮食，五头猪，两百斤鱼和大量蔬菜。另外他们还带着唐猛画的两张草图，到百工司去定制一架石碾和一架石磨。
工地那边一如既往的热火朝天，建房子的地基已经开始起了，工头马甲大声吆喝着吩咐村民在他选定的地方挖坑载木桩，同时目光不时的飘向土坯房方向。马甲已经看到了，麦秸刚才杀了一只羊，麦穗正在把大块的羊肉剁碎了往瓦罐中放。
难道说今天主家给吃羊肉了？一想到昨天那两顿滋味神奇的猪肉饭，马甲就忍不住流口水，干了这么些年木匠活，以前即便是丰城最富有的贵人请他们去干活，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别说肉了，能吃饱不派监工用鞭子抽他们就算是幸运了。
马甲觉得幸福，而村民们已经到了感激涕零的地步了。昨天轮换的那七八个还好一些，他们只吃了一天用新式调料烹制的猪肉，目前还能挺得住。可是其他人就有点受不了了，本来吃惯了清汤寡水的胃，连续两天吃肥肉，已经有点顶不住了，以往一想起来就会流口水的肉现在看到了心中居然产生了一丝腻歪的感觉。
唐大善人，你能不能对我们不那么好啊！
相对于这边的激动和感激，培训基地这边因为距离较远，看不到也闻不到，而且唐猛也不提供伙食，村民们的反应就平淡的多。
今天这边的工作主要是夯实地面，在里面建两道栅栏，把基地切分成一大两小三个功能区。村民的数量也从昨天的一百五六十人降低到了五十个，每天轮换一批，三天可以轮换一个来回。
唐猛也在里面转悠，他不是监督，而是想从中间挑几个可以在日后长期使用的人。看来看去，唐猛却有点失望，这个时代的人每一个看起来都是那样淳朴，见到唐猛都会憨憨的笑，干活卖力气，不用担心偷懒，但是要想从中找到几个有灵性的出来，还真不容易。
姜无用早就来了，围着栅栏墙转了一圈，把唐猛叫出来面色不善的问道：“干什么？”
“盖几间房，收几个徒弟，还能干什么？”唐猛坦诚以告。
对于姜无用这个人，唐猛觉得没必要瞒着他。这个人虽然神秘，但对唐猛还算不错，要是没有他在上面压着，唐猛很难在距离聚贤庄只要几里路的地方获得发展空间。
姜无用的神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不会吧，你要开宗立派？”
培训几个厨师而已，怎么扯到开宗立派这样的高度了？
不过想想也对，自己的厨艺天下第一，传授几个徒弟说简单点是培训学徒，说郑重点可不就是开宗立派吗。这是一个等级森严的时代，一个门派的掌门人即便是没有贵族的身份，也会受到一些特别的尊重。
比如庖厨世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们的门主周游于列国之间，走到哪都会是贵族的座上宾。
唐猛笑了笑：“怎么，我没这个资格？”
“有，你太有这个资格了。你要是真的开宗立派，绝对能够超越庖厨世家。”姜无用左右看看，却摇了摇头：“不过，你这个地方选的实在不好。世上的高门大派无一不是在深山大泽之中立足，你却建在丰城南门之外，没有了神秘感，也就不能吸引世人的遐想，光凭这一点，就不会得到认可。”
高人要真是都在深山大泽，世上怎么会有高人出现？
唐猛不屑一顾：“酒香不怕巷子深，我的酒足够香，而且处在闹市，害怕没人买？”
“只要是你做的饭菜，再高的价格都有人买，怕就是你找不到合适的徒弟。试问那些世家子弟，哪一个不是好高骛远，学艺上山去，学成出山来，哪怕山中只有一座石洞他们也觉得理所应当，这是一种境界。而你却在这里建几座破房子，寒酸之气世人一眼看穿，他们会觉得在这里学艺是一种耻辱，怎会来投呢？”
又是这种混蛋逻辑，唐猛懒得争辩，指着正在干活的村民说道：“招收徒弟而已，这里有的是。”
“什么，你要招收良人做弟子？”姜无用一下子跳起来，指着唐猛的鼻子喊道：“还我钱，我要你现在就还我钱。”
“为什么？不是说好了一年半吗？”唐猛被搞糊涂了。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姜无用直跺脚：“你要是招收贵人做弟子，每人收他们三五千个刀币的学费，有十几个弟子就够还债了。可是你要招收良人，他们有钱吗？说好一年半还债没错，但如果债主认为欠债者乱花钱，可能导致无力偿还债务的时候，是可以提前要求偿债的。”
“谁说我要收学费了，我收的徒弟不但不用交学费，我还额外倒贴。”唐猛也来了气，拿出两套衣服丢在地上说道：“怕我还不起是不是，那好，我这就给你两套华服，咱们两清了。”
看到了华服，姜无用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双手捧着衣服送到唐猛面前：“唐先生别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
唐猛收了衣服，转身气呼呼的往土坯房走去。
姜无用赔笑跟在身后，鼻子用力嗅着：“唐先生，今天……”
“今天没给你单独预备，你还是回去吧。”唐猛其实是故意装作生气，他还需要姜无用给自己打广告呢。
“哪能啊，我都闻到了，你今天做的是羊肉。”姜无用的样子已经无限靠近丰登了，哪还像一个异能者。
“想吃的话，你自己从大瓦罐里面盛一点出来吧。”唐猛今天太忙，还真的没单独给姜无用弄。
姜无用走到大瓦罐前面，抓出一块羊肉尝了尝，脸上立刻显出惊喜之色，连忙拿出瓦罐盛了满满一瓦罐：“能把羊肉的腥臊之味去掉，你真是神了。行，这一罐子肉我要了，还和昨天一样，从你的欠债中扣除一百个刀币吧。”
“一百个哪行，羊肉要一百五十个刀币一罐子。”唐猛打算坐地起价。
“一百五就一百五，明天我还来拿。”姜无用无所谓，反正他在唐猛这里存着六万个刀币呢。
“啪！”身后，传来瓦罐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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