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娘娘说的是,我们身为皇室子弟自然要懂得勤俭之风好为天下百姓做出示范,多多倡导俭以养德之风。”御千言看着贤妃胜券在握的神态话锋一转,”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儿臣其实也曾羡慕二皇兄能够日日着华服和一些大臣们谈天论地,二皇兄谈吐不凡又能时刻想着为父皇分忧真当是皇子们的表率。”
“混账东西!”北夏皇面色冷了下去厉声喝斥道,不知是再说御千言还是御云枫。
日日私下交谈的字眼直戳北夏皇的心窝。他可以默许皇子们互相争锋打压以此角逐出胜者为王,可并不代表他能允许自己正值壮年时有的子嗣就开始背地里勾结朝臣妄图结党营私。
御云枫这般可是触犯了历代帝王的大忌。
贤妃见状暗道不好,心中也多了一分对御千言的警惕,今日这个小子的确是太不寻常了。可眼前局面容不得她多想。“陛下!臣妾以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枫儿向来乖巧稳重,最是识大体的,不知三皇子是从哪听说的这些无稽之谈。”贤妃眼神淬了毒似的狠狠剜了御千言一眼,出口的辩解却还是柔柔的并带了一丝委屈。
北夏皇默不作声也不知信了没有,只是眼神一直不轻不重地落在少年身上。
若是换了旁人被上位者如此这般盯着恐怕早就丢了三魂七魄
只是凉亭外的少年就这么静静地立着,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她的身上,在低垂的双目间拢起点点阴影。
她就这么立着,带着些许淡定自若与世无争。
如此不卑不亢倒是让北夏皇对这个显少在他面前露面的三子有些另眼相待。
他本也并非偏爱哪个皇子,平时忙于政务疏于对皇子们的管教通常只是根据能力评判。大皇子是长子背后有太师和殷贵妃撑腰,平日敦厚又常常能替他分忧。二皇子舅舅是一朝太尉统帅兵马大权,生母宠贯六宫,自身又有些能力,他自然是多青睐二人一些。
如今这个孩子……北夏皇面色不变心中却有一番考量。
“回父皇,贤妃娘娘,儿臣是听四皇弟提起的。”御千言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前些日子儿臣路过御花园看到四皇兄……”
“好了。”贤妃刚想说些什么北夏皇就先沉声打断,心中已然有了一些定夺。
“二皇子既然要节俭便随了他的心意,往后一个月朕便许他着布衣上朝。”
“陛下这不合规啊。”只有那些卑贱的庶民和商贾才穿布衣,她的枫儿可是堂堂皇子未来可是要继承大统的,这么可以穿着布衣上朝让人留下笑柄。
北夏皇却没有理会贤妃的话,自然也忽略了她那双故意盛满娇柔与气愤的眸子。
御千言知道此时贤妃惯用的那一套伎俩失效了,见北夏皇撑起扶手作势要离开她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儿臣斗胆猜测今日父皇召儿臣来是为了御花园采花一事,原是四皇弟告诉儿臣御花园中花卉不得擅自采摘,说来惭愧儿臣擅自采花还被罚在玉湖里思过一个时辰。不过儿臣已经知错,今日看御花园中的海棠花被糟蹋的可怜才斗胆阻止贤妃娘娘的大宫女采花,还请父皇恕罪,请贤妃娘娘见谅。”
既然已经参了御云枫一本那御重也别想落下,贤妃不是凭这两个儿子母凭子贵吗,既然是利用就总要付出些代价。
果然北夏皇听了她这一番话面色又黑了几分,宫规如何他自是清楚,自然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这几日爱妃操劳了,海棠花糕吃久了朕也觉得腻了,往后就不必做了。”说罢,起身离去,携一队随从浩浩汤汤回了御书房。
御千言恭顺地向北夏皇离去的方向拱手行礼,心下细细盘算起今天北夏皇的态度。到底是有家世背景的宠妃,今日也不过是旁敲侧击的警告,恐怕过几日又是恩宠依旧。
想要扳倒一尊大佛本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且御千言本无意与人作对,如今的境况也但求相安无事。只是她心中知晓恐怕过了今天这一遭,想要相安无事怕是难。
不过不争不代表不会,倘若贤妃与二皇子有心与她为敌她也不会随了他们的摆布。从前的御千言一身傲骨如今的御千言也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